第一百二十三章飛魂傳訊辰光破禁(下)
和魔門東支達成的具體協議之類,當然不會太精確。m.樂文移動網
就像一些懵然不知事態變化的“外鄉人”;已經離開坊市,又沒有到達礦區的人;又或者是不受約束的散修,俱凈坊各勢力也好,魔門東支也好,管束不住,也殺不過來。
這裡面就有一些可操作的空間,不管是哪一邊,都能拿這些事兒來做文章,可以想見,隻要這樣的對峙時間變長,各種稀奇古怪、頭痛纏人的事件都可能發生。
所以,不管誰在這邊主事,最根本的要求就是:
能拿得住威風,鎮得住場面!
這一點,餘慈不缺。
他用地仙級數的手段,暫時穩住局面,向各方彰顯瞭本人的存在。
此後,他就沒有再等消息、談條件,浪費時間。其他宗門沒有夏夫人的便利,想要與他交流,飛劍傳書都還在路上呢。就算來瞭,這種事情,交給趙相山去費腦筋就好。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趁機去確定另一件事。
從剛剛呈上來的外海礦區情報中,他特別記憶瞭一段信息,屬於金幢教在外海礦區的佈置。
金幢教在攔海山一線,確實是動瞭相當的心思,其“吃相”也實在是不怎麼好看。
要知靈辰宗在攔海山外海,共有兩個大礦區,附帶著中小型礦洞、礦脈幾十處,占瞭這片產業九成九的份量。金幢教一點兒也不客氣,將這些產業連根拔起、一口吞盡不說,且是剛剛從靈辰宗手中奪下,就迫不及待地動手開挖。
這段時間,金幢教往各處礦上填瞭足有近萬名礦工,相當一部分都是花大力氣,從大通行借來定制的支線移山雲舟,萬裡迢迢運來的。與搶壓的礦區堪稱是無縫銜接,一看便知,不準備個一年半載,都說不過去。
其惡形惡狀,比之魔門東支也沒遜色太多。
按靈辰宗立場來講,就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隻不過,靈辰宗也好,有所察覺的夏夫人也罷,恐怕都還沒有弄明白,金幢教真正的“野心”所在。
通過對照礦區分佈情況,餘慈大略通曉瞭周邊海域的地形輪廓,再結合天地法則體系結構,逐一排查。
看起來,做這事兒很簡單。尤其是對他這種人,具備在法則層面上的宏觀視野,隻要將相關區域,盡可能與真界天地法則體系中,受外域影響,結構最為脆弱的區域相對應就可以瞭。
餘慈開始是這麼想的,也很快發現瞭幾處可疑地點。
寶蘊先行一步,就是要去現場勘驗
然而,他很快發現,他貌似有些想當然瞭。
真界之中,像他這樣具備勘破法則結構的人物不多,但也不是僅有三五個那種。
他能夠想到的事情,別人自然也能想到。
在過往的無數劫時間內,這些“可疑地點”附近,已經被各時代、各宗門的強者,佈置有極其嚴密的陣勢、封禁和各類防范措施。
其嚴密穩固程度,超出他的想象。
雖然他在陣勢、封禁上是半個外行,可起碼的眼力還是有的。
如此防禦級別,已經能夠與洗玉湖上的“三元秘陣”相媲美;復雜程度也不遜色。
直接在上面做文章……恐怕羅剎鬼王之流,也要丟臉。
如果他是羅剎鬼王,一定要繞開這幾處鬼地方,否則就要找四五個同級數的強人,一塊兒發力——各處陣勢、封禁甚至彼此勾連,觸發一處,就是四面響應。
到那時,什麼“三界變動”,就是大笑話瞭。
果然,紙上談兵是行不通的。
如果確實要做,十有八有是別的方位、別的的做法。
目前這情況,隻寶蘊一個人是看不過來瞭,餘慈需要跟去。
所以,他開始在外海巡弋。
之前交流時,陳喬然的緊張情緒掩飾得不錯,隻可惜碰上餘慈,這點兒手段便沒有任何意義。
目前餘慈也不想太刺激他,免得狗急跳墻,多生事端。
他在外海的巡弋路線,基本上從南向北,依次行進,並沒有立刻涉及敏感區域。
面對復雜局面,他親歷親為,讓所有人無話可說;隻是這份細致認真,同樣也讓人心中不安。
總體而言,他的行事風格還是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這也激發瞭某種“熱情”。
巡弋路上,各宗各勢力,各顯神通,不計一切代價,與他聯絡上。
隔空億萬裡通訊的消耗,對哪個宗門來說,也不是玩的。
可從金幢教祖、到靈辰宗主王太恒,再到百煉門主許央,甚至三希堂的幕後大老板,此界一等一的大豪商朱鬥,也特意傳訊,雖是片言隻語,也算是問候。
餘慈除瞭許央多聊瞭一段時間,其餘的,都是三言兩語便罷。
其中,餘慈特別關註金幢教祖的反應。
在趙相山的情報中,金幢教祖在洗玉盟的名聲,有些“虛無”。
金幢教祖,是少有的走神主之道的強者,雖然他那一套,裝神弄鬼居多,有點兒像當年絕壁城的玄陰教,在凡夫俗子之中,頗有影響力,收集善男信女、香火信力。
不過,金幢教也有它壓箱底的成就。
除瞭結合制器、祭煉、香火供養等因素的“金幢十寶”系列法門之外,最令此界修士稱羨的,便是教中“十向轉生”之術。
這是一類讓人羨慕嫉妒的無上妙法。
此法能夠幫助劫難臨頭的修士,在一定時限、一定區域之內,借助香火信力,指定目標實現轉生。類似於佛宗法門,又有其獨到之處。
金幢教祖憑借此法,駐世五劫,避過不知多少劫難。
但也因為避劫太多,雖是大劫法宗師,卻讓人看低一線,仰飛魂城鼻息過活。
隻是,餘慈現在看他,當然不會那麼簡單。
等這一輪對話完畢,餘慈已經越過數千裡海域,走馬觀花地看瞭南部兩處礦區。
不管餘慈在南在北,海內海外,數萬裡方圓,一應變化,都瞞不過他的感應,也就時時刻刻給人以壓力,讓人過得不痛快……
這樣長時間地放出感應,也是少見。畢竟天心常在,若是這樣肆無忌憚,說不過就要迷失在天道流轉之中,遭“合道”之劫。
能堅持這麼久,餘慈根基之固,實在讓人驚嘆。
“自辟虛空,就是有這般好處。”
俱將坊核心區的重重禁制之內,大約是餘慈神意未曾觸及的少數區域瞭。
在這裡面,不敢說的話,才能吐露個一星半點兒。
陳喬然、陳恩以及蔡鵠三人坐在一起,都是愁緒不解。
這裡面,陳恩知道的情況略少一些,隻知在外海礦區,教中正在準備一個非常重要的儀式,對金幢教祖非常關鍵,可魔門東支之事一起,在和餘慈達成的協議中,徹底限制瞭礦區的出入,使得儀式準備不得不中止。
陳恩本來是嘆息這一點,可聽自傢族叔的說法,矛頭卻是直指餘慈,不免為之愕然。
陳喬然的心思復雜艱難,超過陳恩何止十倍。
他說餘慈的酸話,也是發泄壓力之故。
傳說中,自辟虛空的強者,心念所至,法則扭曲,自成一域,自然與天地法則體系分隔,對“合道”的抵抗力大大增加。
餘慈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嫉妒是嫉妒不來的。
當然,一旦崩潰,沖擊也是更加猛烈。
能有那種遭遇,也是一種境界,不是誰都能碰上。比如陳喬然,這輩子註定是沒機會瞭。
陳喬然現在最擔心的,確實是餘慈。
距離海面上經歷的情形,已經有兩個時辰,他還清晰記得,餘慈在要去瞭所有的外海礦區資料後,比照著各宗提交的數據,神意周覆,無所不至,剎那間將所有礦區,納入“掌顧之間”。
陳喬然雖也是劫法宗師,但在神意范圍上,完全跟不上趟。
但他知道的所有礦區的人員變動,都讓餘慈隨口道出,精確無誤——為瞭準備儀式,陳喬然在出工的礦區修士中做瞭微調,隻是從一個礦洞到另一個礦洞的變化,總數依舊,這項自然不會體現在提交的資料上。
可就是這點兒調整,卻被餘慈說得嚴絲合縫,一點不差。
沒有人會在意礦工的流動,可在心中有鬼的陳喬然這邊,簡直就是雷霆霹靂,震得他心緒搖動,偏不能給任何人察覺,不知忍得多麼辛苦。
至今心有餘悸。
看瞭眼自己的族侄,陳喬然勉強提振精神,吩咐道:
“你先去吧,註意把坊中的事情處理好,與靈辰宗的談判,也不能斷瞭。這兩日,你就代我與那邊商談,絕不能讓王太恒趁機翻瞭身。”
信口安排瞭任務,把陳恩打發瞭,隻留蔡鵠一人。
蔡鵠對金幢教祖的忠誠是出瞭名的,也得到瞭絕對的信任,金幢教北進,爭奪礦區,安排儀式等,陳喬然都安排此人去做。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蔡鵠甚至得到瞭金幢教祖的直接授權。
比寵信,陳喬然也有所不如。
當然,他也不會與蔡鵠比這個,就像他不會比著給金幢教祖效忠一樣。
他和金幢教祖雖上下有別,根本層級卻是一致的。
“蔡兄弟……”
金幢教中,經師之間,都以兄弟相稱,隻是陳喬然起瞭個頭,卻又很難再續下去。
還是蔡鵠開口道:“外海那邊,我已經讓他們先停瞭。其實,礦石開采還沒什麼問題,麻煩的是後續的精煉處理,還有禁制的鋪設,咱們安排的是幾個監工位置,他們勤跑勤盯,平時誰也說不出什麼,可這時候,誰再動彈,就是讓人當靶子瞭。”
“停瞭也好。滯後一段時間,也比讓人發現瞭強。”
陳喬然終於理順瞭思路,給蔡鵠斟瞭一杯茶,沉吟道:
“魔門東支隻要不真正撕破臉,不搶礦區,也沒什麼大不瞭的,隻有那一位,真的讓人摸不清,看不透!”
“餘……”
“噤聲!”
“呃?”
“蔡兄弟剛才隻顧著收集資料,卻不知我剛從教祖那裡聽到,南邊傳瞭訊,說是從即刻起,提及那一位,不能用明確的稱呼。”
說著,陳喬然手指蘸瞭點茶水,在桌上寫下“餘慈”和“淵虛天君”兩個詞,想瞭想,又加上“上清後聖”。
看他動作,蔡鵠吸瞭口氣:“那邊的意思是……”
“最近,上面一直在給洗玉湖‘無極閣’破滅之事復盤,覺得趙相山一夥兒人,可能就栽到瞭這事兒上。
“而且,有新得的消息:昨日在華陽窟,一場大戰,驚天動地,那位展現出的神通手段,更讓人懷疑,是不是也走的神主一途,我等行事,還是謹慎為好。”
蔡鵠雖是驚訝,卻也理解,但有一點不明:
“為什麼不給陳護法講?”
“若同時緘口不言,豈不是太明顯瞭?而且,把他推出去,也多一層掩護不是?”
陳喬然這麼說,眉頭卻一直沒有解開。
雖然上面也說,那位應該是倉促遁離時,出瞭偏差,無意間到此,可這事情來得太巧瞭,巧得人心驚肉跳。
“我們要做好萬一的準備,就算儀式不成,也不能暴露瞭真實意圖。尤其是按照那人的步調,挨邊巡弋海外礦區,眼看著就要到瞭……這樣,統統停工!一個個就算睡大覺,也不能讓他發現瞭端倪。”
“成,我給礦上的人打招呼,無論如何,安全第一,也做最壞的準備。”
蔡鵠行事也是明快,又想起一事:“前面的那些,要不要撤下來?”
陳喬然微怔,然後猛一拍案:“撤,快撤!這傢夥一直在尋辰光石。別因為這事兒,把他的註意力引過去!”
頓瞭頓,他又不確定地問道:“碧落天域的還沒開始的對吧。”
“應該沒有,主要是海底、島上,用精煉處理的辰光石,用瞭快五十斤,這可不是個小數目。不管礦區停不停,坊市這邊的加工,是萬萬停不得的。”
蔡鵠如此回復,陳喬然面色才有些緩解,腳步聲起,剛剛離開沒多久的陳恩,猛地推門進來,急聲道:
“不好瞭,有精煉師失瞭口風,被人問出上一批辰光石的來路、去向……”
他話沒說完,陳喬然“砰”地一聲又拍在案上,整個桌案,連帶著上面的茶具,直接朽化,水汽蒸騰。
“是誰!”
被族叔從未有過的猙獰面目驚到,陳恩的心臟都停跳一拍,所幸作為長生真人,他的心志也算過關,定瞭定神,清晰表述道:
“據當事人講,誘他口供的,是一夥商旅,據說來自北荒,在坊中采購礦產,已呆瞭快一個月。其中有人精通制器、封禁之術,這次失風,完全是被人從最內行的角度切進去,討論設計,不知不覺已經泄瞭機密,昨天出瞭岔子,今天才回神兒!”
一個月前?北荒?
陳喬然心頭陡地一松,既然如此,十有**和餘慈沒有關聯。
但……同樣不能輕忽。
他又問道:
“這一夥人何在?”
“昨晚上已經離開坊市,沒再回來。問臨岸鎮裡,說是要去礦區實地勘驗。”
“哪傢礦上?沒有協議,哪個商傢也不會讓人去礦上參觀。咱們店面裡,已經停瞭這項,他們去哪兒?”
“三希堂的苦島礦區。”
旁邊,蔡鵠冷森森地來瞭一句:“這和咱們的礦區挨著,背個身兒就能望見。”
有句話當著陳恩,他沒說出來。就有一處佈置在苦島附近,雖說理論上講,藏得很嚴實,但若真的有針對性地去找,也未必有多麼保險。
蔡鵠便對陳喬然道:“寧殺錯,莫放過。若被查出端倪,局面怕是不可收拾。”
“事情鬧大,招惹瞭東支或是……,才是真的不可收拾。”
“我的意思是,讓礦上的人準備。咱們這邊多動些腦筋,魔門東支不是封海麼,若能借他們的手處理掉最好。”
陳喬然苦笑,第二次到海面上送礦區資料的時候,蔡鵠沒有跟著,不知道餘慈做事的細膩,還有鎮場的威煞。人傢早就與魔門東支說得透瞭,而一場親歷親為的巡弋,也把兩邊的可操作的“模糊空間”擠壓到最小。
就目前而言,所謂的“借刀殺人”,幾乎沒有任何可行性。
他搖搖頭:“做這種事,要麼做得幹脆,要麼就穩住陣腳。復雜的計劃沒有可行性,現在,隻能讓礦上人的招子放亮點兒,半個時辰一回報,商旅也好,細作也罷,都要等那位轉夠瞭,收攏瞭神意,再做打算。”
話剛說完,蔡鵠手邊又傳來消息,隻看一眼,他本就不好看的面孔,就徹底黑瞭。
“失竊?
“佈置好的封禁中,辰光石失竊?
“你他x在逗我玩兒嗎?”
苦島礦區的藍副執事認為,作為一隊商旅,他今天接待的這支,行進速度要在水準之上。
昨天下午,才在俱凈坊的分櫃上達成瞭“實地勘察協議”,日不過天中,這支商旅便跨過近兩萬裡長途,到瞭礦上。
他估摸著,這支商旅應該是有比較高等的中小型飛遁法器,配備可說是不俗瞭。
要麼說“天道酬勤”呢,這隊商旅才到苦島上,魔門東支和淵虛天君達成的“封海協議”,已經傳到瞭礦上,即刻執行。等於是避過瞭一場劫數。
當然,接下來不知期限的“封海期”,對任何一隊商旅來講,都是極糟糕的消息。
再怎麼糟糕,該做的事情也要做。
藍副執事安頓好瞭商旅住宿,往苦島北邊的懸崖上走去。
苦島本身,是少有的露天礦區,可惜島上的礦產已經開采殆盡,唯一的用處,是給礦區高層留一個見天光的去處。
這裡也是與原靈辰宗礦區,現金幢教勢力范圍的分界線。
商旅的主事,那個與他們幕後大老板同姓的女修,似乎非常享受登高望遠的感覺,來到島上沒多久,就到島上最高處,似乎不願下來瞭。
其視線所及,就是金幢教礦區,裡面可能不那麼簡單,但藍副執事老於世故,隻作不知。
見到藍副執事上來,商旅主事略有收斂,卻仍有鷹隼之銳利感覺的眼神轉過來,向他點頭示意,直接問道:
“據說附近有辰光石的礦脈?”
“我們礦上是餘脈,大部分都在靈辰……哦,在金幢教那邊。不過呢,雖是餘脈,品質上佳。客人應該也知道,‘天礦’礦脈雖是以‘輪輻’狀存在,卻不是靠近軸心的地方就越好,真正的品質,還要看與原生礦石的交互作用。”
說話間,他拿出一顆開采出的原礦石。
作為老道的礦區管事,他的儲物指環裡,時時刻刻都準備著礦上所有各類的礦石樣品,以備不時之需。
這顆辰光石原礦,沒有經過任何的精煉,外層是厚厚的結晶,其上有沖擊性的紋路,扭曲得厲害。據說是天外隕星的異力“腐蝕”所至,也是造就辰光石的必要條件。
事實上,辰光石、星煉銅這些“天礦”,形成的原因大致都是如此。
商旅主事將原礦拿在手中把玩,手指纖長,幾若透明。
很快,原礦外層結晶,也向這個方向轉化,分明是有法力透入,激發瞭辰光石的異力。
商旅主事手持原礦,又晃瞭兩記,虛空中似有波動,隨即消失。
三希堂的礦區負責人眼睛瞇瞭下,長年在礦區工作,相關的眼力是歷練出來瞭。這種測礦的手法,可不尋常,是資深的制器師,精擅陣法、封禁的強人才懂得的,個中細節,隨心法的不同,也不一樣。
這位的手法,看著眼熟……
接下來,商旅主事問起周邊產地辰光石的流向。
藍副執事自然門兒清:
“您說外面缺貨,不錯,這段時間是有人在市面上匿名收購。要說囤積居奇吧,也不能夠!您想,用得上辰光石的,都是什麼宗門、什麼身份!清虛道德宗、靈辰宗、大宇門這些洗玉盟的宗派就不說,北邊是冰雪魔宮,南方是蕊珠宮……”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商旅主事的眼神,哪知還沒看出個端倪,腳畔便是“呼嚕嚕”一聲響,愕然低頭,卻見得一隻黑貓,正仰起脖子,綠幽幽的瞳仁正盯著他看。
看得他心裡發毛。
仔細看,黑貓嘴裡還咬瞭顆晶石,有棗核大小。
“……辰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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