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進天璽灣時,入目一片草綠青翠。
每一棟別墅之間隔的有些遠,安靜的像是不知躲進瞭哪片雲層底下的莊園。
司機把車停在專用區,傅雲曦已經過來幫她打開車門,眨瞭眨眼道:“月月,歡迎回傢!”
沈聽月站在庭院的小徑上,目光很快被道路盡頭的一個物品吸引。
確切來說,是一座正在旋轉的月球燈。
表面的球形屏幕加瞭浮雕,暗淺分明,連玄武巖平原上的環形山和撞擊坑都做的十分細節。
沈聽月有些驚訝,“好逼真的月球。”
“二哥公司旗下自主研發的。”傅雲曦當起瞭介紹員,“裡面有放內置程序,會根據當天的潮汐漲落,和勘測到的月亮數據進行月相的實時變換。”
“它的存在就像個大型日歷,和我們古代的日晷差不多,萬物流變,能感受時光交替的不隻有白天黑夜,也有陰晴圓缺。”
“好像是一些專門研究古希臘哲學小組們定制的,是不是聽起來還挺有意義?”
沈聽月站在月球燈前,對傅硯初的職業多瞭點清晰的瞭解。
因為是契約結婚,她並沒有主動詢問他現在做的是什麼,涉及商業,很多事情不是隨便就能說的。
傅硯初做的大概是研發或者互聯網信息一類。
別墅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除瞭剛剛在門口做瞭人臉識別掃描,他們直接進瞭前廳。
她的東西整整齊齊堆放在中間,有傭人上前微笑著打招呼:“先生,太太,雲曦小姐。”
天璽灣的承建有些年頭瞭,應該是傅傢二房之前的產業。
切身實地地站在這後,她總算有些明白,如果傅硯初一個人住在這,確實是有些冷清。
“把太太的東西送去東邊第一個臥室。”
傅硯初走到她面前,“那個房間賞月的視角最佳,你應該會喜歡。”
沈聽月微微一笑,“謝謝。”
傅雲曦牽著她一路上樓,直到站在門口,她才發現,東邊的第一個臥室竟然是主臥。
連著的外接露臺上,可以把月球燈的全景盡收眼底。
綠草地間,有幾名工人正在安裝秋千。
回過神來,她有些無措地開口:“傅硯初……那你怎麼辦?”
主人不住主臥,他要睡哪裡?
他嘴角輕勾:“可能會睡沙發。”
突然就想逗逗她。
沈聽月忽然傻眼瞭,別墅二樓看起來很大,但是主人區,可用的臥房好像並不多。
“要不二嫂行行好,把他收瞭?”傅雲曦趁機加碼,半真半假的蠱惑。
沈聽月被打趣的臉頰泛紅,連一貫幫忙的好閨蜜也倒戈,她臉皮薄,又人生地不熟,看起來像是能隨時拎包就逃走的小鴕鳥。
傅硯初眼底漾起笑意,擔心把人嚇跑,轉移話題道:“開玩笑的,我就住你隔壁。”
走到旁邊,手落在門把上輕輕一按,房門緩緩打開。
天藍色的墻面畫著星河帆船,頭頂的燈是童趣的卡通造型,沈聽月臉熱的更加厲害,睜著水霧般的杏眸眨瞭眨,“這是兒童房?”
“我工作比較忙,待在傢裡更多時間也會在書房,睡覺的地方隻要有一張床,其實睡哪都一樣。”
她剛想婉拒睡主臥,傅硯初眼皮微掀,表面不動聲色:“爸媽回來的時候,可能需要我們倆暫時睡在同一個房間,女孩子的東西比較多,不好挪,你先住著,如果實在不適應,我們再換。”
他想的長遠又全面,沈聽月則是差點忘瞭這件事。
蘇女士也許下個月就要回國,她既然答應瞭傅硯初要幫他擋相親對象,自己也要盡全力配合。
她抬頭看他,又點瞭點頭,“好,那聽你的。”
習慣瞭在宋聞璟面前猜來猜去,內耗消磨,忽然有人一手包辦,還每一點都言之有理,思慮周全,沈聽月暗嘆:她好像又回到瞭小時候。
不用動腦子,往傢裡一躺,做一隻快樂的米蟲。
沈聽月在臥室轉瞭一圈,她的衣服全部收進瞭衣帽間。
本來覺得自己衣服挺多的,可真正塞進去,發現才填滿瞭一個格子不到。
“衣服怎麼這麼少?”
“你天天就穿這些破玩意上班嗎?”
“宋傢是不是要破產瞭?”傅雲曦翻著那些人群中一抓一大把的款式,不敢相信地質問:“我前段時間給你買的那些小裙子呢?是過膝魚尾不喜歡,還是包臀小黑裙看不上?”
傅雲曦從來不舍得虧待她,買的不是奢牌就是秀場吸睛之作。
但是那些牌子,沈聽月苦笑著牽唇,“梁語薇回來瞭,我昨晚見到她,穿的就是這個牌子的單品,我不想再跟她撞上。”
後面的話不用再說,傅雲曦也知道是什麼。
“這麼會復制粘貼,她是哪來的COSplay低端玩傢?”
傅雲曦擼起袖子,拿出手機就要讓人去堵梁語薇,邊罵邊說:“既然這麼喜歡學,幹嘛不三拜九叩來拜你為師?”
“宋聞璟也是,他到底是什麼牌子的垃圾桶,這種貨色也能咽的下去!?”
傅雲曦後悔瞭,早上那根高爾夫球棍還是忘瞭拿,不然一敲一個頭腦開花。
沈聽月深吸一口氣,拉住面前即將暴走的人,“好啦,別為不值得的人生氣。”
傅雲曦:“不行,那綠茶絕對會再學你。”
她用頭發絲都能猜到。
“你不可能躲一輩子的,月月,你已經結婚瞭,我和我二哥,還有整個傅傢都是你的後盾。”
“當年叔叔阿姨過世,我們傢沒資格收養你我認瞭,但你現在是我們傢的媳婦,我就算能忍,二哥也舍不得。”
沈聽月在原地微微一愣。
傅雲曦心底大呼不妙,立馬轉瞭話鋒,“咳咳……我的意思是二哥向來對身邊人護短,你還記得我表哥吧,就因為我是獨生女,一直自以為是,覺得我們傢財產以後有他一半,那年舅舅問二哥咨詢填志願的事,他反手就把我表哥送進瞭瀕危動物考察部門,一路刻苦升官,發配荒山野嶺。”
她沒忍住笑瞭出來:“八年瞭,我再沒見過他。”
沈聽月也彎起瞭唇。
傅雲曦笑的神秘莫測,“我是沖動選手,你先生就不一樣瞭。”
“怎麼不一樣?”傅硯初聲音從背後傳來,頎長的身影屈腿靠在門邊,看似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