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熱意攀上沈聽月耳尖。
從語氣的興奮程度來看，她今晚提到那位投資人的頻率都太高瞭些，明明是帶他來看展的，快十分鐘過去，他們還沒走出文創區。
沈聽月適時停下，伸手找他要展館指引圖。
“那我帶你去看月亮和星空。”
全景VR臨身體驗，才是展館的重頭戲。
VR廳內做成瞭幾個單獨的模擬太空艙，更好的保證瞭隱私空間和體驗感。
有單人模式也有雙人模式，掃描完門票上的二維碼，艙門打開，裡面配有一張寬大的躺椅和兩副VR眼鏡。
戴好後，傅硯初幫她調整瞭一下佩戴位置，很快控制面板跳瞭出來。
沈聽月點瞭共享體驗模式，耳畔忽然響起她最喜歡的純音樂——來自X-RayDOg《CeleStialS》。
藍綠色的星雲鋪滿眼前，鬥轉星移中，流雲遷徙，微光從最厚的雲層透出朦朧輪廓。
過瞭半分鐘左右，星空逐漸變暗，隱隱的橙光浮現，天際不斷有銀白流星劃過，遼遠中一片璀璨絢爛。
星軌滑動中，月亮平鋪直上，巨大的暖黃逐漸聚成一團，成為無垠夜色中唯一的主角。
沈聽月揚起嘴角，“阿硯你看，是月亮。”
一如前段時間他們在海上，她帶著他見瞭晨曦第一縷朝陽。
傅硯初“嗯”瞭一聲，屏幕可以用雙手交互，他沒拖拽位置，而是指著月亮旁邊跟隨一起冉冉而升的一抹亮光，像是跟她，又像是對自己說，“還有星星。”
沈聽月心有靈犀間笑問：“那是你嗎？”
“是我。”
“阿硯，那顆是什麼星星？”
下一秒，傅硯初的手在空中放大，像是重復過無數次的動作，熟稔又自然。
星空被驟然拉近，所有星星漸漸露出宇宙中的原貌。
月亮表面依舊明黃，星星卻稍顯遜色，朦朧的星環下變成瞭銀白和棕褐相交。
“金星。”他頓瞭頓，“也叫伴月星。”
低低沉沉的聲音讓沈聽月心尖顫瞭一下。
她後知後覺，“所以我問婚戒主石的時候，你才會這麼肯定的說你是星星。”
“也有這個原因，其實金星離月球的距離有三百七十五萬公裡……”
他忽然擔當起天文館講解人的角色，《CeleStialS》的聲音彌漫耳廓，沈聽月安靜聆聽。
“它是天空中第三亮的發光體，從宇宙看金星離月亮很遠，但不論從實際距離還是地球上計算，它都是離月亮最近的星星。”
其實哪有那麼巧合的回答，他手上捏著的一切就像是早已收卷卻沒來得及交付的答案。
欣賞完所有準備的素材後，沈聽月和傅硯初摘下眼鏡。
太空艙內燈光亮起，自動門打開，回到現世的第一秒，一抹銀光閃過，她眼前多出瞭一條鉑金項鏈。
吊墜垂落掌心，弦月的輪廓中呈著一枚帶著星環的星星碎片，似乎有分正反兩層，背面是如流沙一樣浮動的曜石黑。
從驚喜到對月亮裡面裝著的東西好奇，僅僅過瞭五秒。
吊墜的邊緣是鉑金，表面用清澈透亮的鉆石為蓋，裡面黑色的細碎塵沙像是把月亮變成瞭一個小型沙漏，晃動間會上下移動。
即便如此，卻依舊和攝人心魄的銀光相融的毫不突兀。
沈聽月心跳漏瞭一拍，她不敢發散誇張的想象，不確定問：“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月壤。”
還真的是！
她誤打誤撞地猜中瞭？
傅硯初笑著解釋：“不過很少，隻有0.1g左右。”
剛路過體驗廳的孟遠修差點摔在門口。
月壤？？？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他肯定冷嗤裝什麼AC，但是傅硯初……
孟遠修忽然想起自己偶然看過的一條新聞，七年前紐約蘇富比拍賣行一位匿名富豪以八十五點五萬美金拍下瞭三顆僅為0.2g的月石。
那名匿名富豪當然不是傅硯初，他要是有0.2g肯定會全部給身邊人。
但就算是這0.1g，折合成人民幣也差不多三百萬，如果不算上時間溢價的話，沈聽月應該是把普通城市一套房戴手上瞭。
沈聽月小心地看瞭看，直覺這東西沒那麼簡單。
“月壤很難買到，你不會花瞭很多錢吧？”
傅硯初揉瞭揉她的長發，“沒你想的那麼誇張，國外朋友研究室做完科研後要處理，我覺得寓意不錯，找他行瞭個方便拿到的。”
孟遠修：“……”
或許月月姐知道嗎，吃瞭月壤的蟑螂屍體都能賣到四十萬美元。
老大這忽悠起人來都不帶半點心虛的。
“那你這個朋友真不錯。”沈聽月知道是從研究所出來的東西，沒多懷疑，笑道：“為什麼突然想起送我項鏈？”
傅硯初彎唇，語氣多瞭幾分認真，聽著不像在開玩笑，“這是你邀請我的第一次約會，值得紀念。”
沈聽月心跳在胸腔加速，淡淡的悸動從思緒四散。
陌生，泛著難以言狀的癢意，像是羽毛輕輕拂過耳畔。
她無措瞭幾秒。
熟悉的溫度再次包裹她的掌心，沈聽月側頭望他，杏眸晶亮，“阿硯。”
“嗯？”他牽著她手往另一個區走，周圍沒什麼人，展館的鏡面墻壁把人影拉的又長又細。
“項鏈我很喜歡。”沈聽月唇邊笑意清淺，“其實你比投資人老大在我心中的地位重要的多。”
她有時候說話快過腦子，順口調侃，“所以別吃醋啦，我請你吃糖。”
回到剛才的糖果展臺已經是四十分鐘後，沈聽月打開手機邊付錢邊在耳邊給他提醒，“要是不好吃，你可不能反悔。”
她聲音不大，架不住櫃臺工作人員耳朵靈，“小姐姐，我們能免費試吃哦。”
說著打開一個糖果盒，裡面的圖案有些碎，像是特意分裝過的。
沈聽月被人逮瞭現行，不好意思地嘗瞭一顆，下一秒，目光流露出驚艷。
不是誇張，這味道和從前的常規款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