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無塵低頭看著自己的心口,看著那白衣一點一點被血染紅。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麼瞭,為什麼心口會疼那麼一下?
“哥......”
宇文無塵朝著宇文無名伸出手,身子一軟倒瞭下去。
宇文無名一個箭步過去扶住她,眼睛瞬間就紅瞭。
“是誰?!”
他往四周看瞭看,嘶吼一聲。
安爭身形一閃到瞭宇文無塵身邊,從血培珠手串空間裡取出來一顆金丹,手心裡溫度驟然升高,那金丹逐漸融化,安爭將丹藥按在宇文無塵的胸膛的傷口上,那金丹的藥力瞬息之間就被吸收瞭進去。
“張嘴。”
安爭將第二顆金丹取出來塞進她嘴裡,然後手貼著她的傷口,左眼裡三顆暗紫色的星點一轉,手往外猛的一拔。一股水被安爭從宇文無塵的身體裡吸瞭出來,那東西出來之後形狀還在變幻不停。
“冰?”
安爭楞瞭一下,站起來往四周看瞭看。一個人都看不到,而且也感覺不到任何修行者的氣息。
“你也什麼都沒有看到?”
長孫清愁看瞭安爭一眼,安爭點瞭點頭。
他和長孫清愁距離還算遠的,宇文無名就在宇文無塵身邊不太遠的地方都毫無察覺。安爭手裡的似乎不是一塊尋常無奇的冰,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樣還在不斷的變幻。就算在安爭的手心裡,它依然還在試圖沖出去,一會兒如滑溜的小蛇,一會兒又變成瞭水的樣子。
宇文無名看著自己的妹妹緊張的問道:“她怎麼樣?”
“暫時沒事,不過若是不及時找到醫道聖手救治的話就不一定瞭。”
安爭說瞭一句,戒備的看向四周。
就在這時候,還是毫無道理的,一道白光從宇文無名的背後出現。安爭過去一把拉住宇文無名的胳膊拽瞭一下,可還是慢瞭那麼半分。宇文無名的左臂沒有能避開,那白光一閃即逝,然後就是一陣血光噴起來。宇文無名的左臂從肩膀處齊刷刷的斷瞭,一條胳膊飛上瞭半空。
誰也不知道怎麼瞭,隻是白光一閃而已,以宇文無名的修為居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若非安爭的感知力醫護常人的敏銳,那白光已經刺穿瞭宇文無名的心口。
“我可沒有多餘的丹藥救你瞭。”
安爭回頭看瞭一眼奄奄一息的宇文無塵,還不知道敵人是誰,頃刻之間這邊已經重傷兩個。宇文無塵如果不及時救治的話,就算他的丹藥是最好的,也維持不瞭多久。那白光剛才刺穿瞭宇文無塵的心臟,安爭立刻封閉瞭傷口並且用瞭藥這才暫時救瞭下來。
確切的說,六個時辰之內如果不找到曲流兮或者其他醫道上的聖手,宇文無塵必死無疑。那是心臟,對於修行者來說心臟比頭顱還要重要。
所有的修為之力都是借助血脈運轉,心臟就是中樞。強大到一定地步的修行者,可以以超絕的修為之力在臨死之前讓自己的靈魂不滅。
安爭將外傷藥敷在宇文無名的傷口上,他心念一動,逆鱗神甲幻化出來,形成瞭一圈壁壘,將四個人都保護在其中。剛剛將逆鱗神甲放出去,當的一聲,一道白光毫無征兆的出現,擊打在逆鱗神甲上。那白光力度大的驚人,就算是逆鱗神甲都被震的一陣搖晃。
“到底是什麼人?”
安爭看向長孫清愁。
他之所以問長孫清愁,是因為他發現長孫清愁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你們走吧。”
長孫清愁指瞭指外面:“打開這防禦,我出去,若是我還說動外面的人,還能為你們拖一些時間。不過,我知道自己沒有那個把握。是我不接觸江湖太久瞭,不接觸朝堂太久瞭,不接觸我傢族的人也太久瞭......外面的人,是長孫傢的復仇隊。”
“復仇隊?”
長孫清愁點瞭點頭:“很少有人知道,長孫傢雖然不參與朝事,不過問江湖,但是長孫傢從來都沒有在安逸之中放松警惕。靠皇族來保護我們?若是長孫傢沒有足夠的實力,又怎麼可能獲得皇族的尊重?長孫傢隻是不惹事......從我姐姐離開瞭皇宮開始,我就知道這件事不會善罷甘休瞭。”
他看瞭安爭一眼:“畢竟,陳重器是他的兒子。你殺瞭他,兩次。”
安爭深吸一口氣:“原來是這樣,你們三個都走吧。既然他們是朝著我來的,那麼我自己對付就是瞭。你們出去,他們應該不會再下手瞭吧。之前對你們出手,是因為擔心你們是我的幫手。”
“不......”
長孫清愁:“復仇隊出動,是不留活口的。”
安爭:“稍稍霸道瞭些。”
長孫清愁:“你們走吧,我出去。”
安爭想瞭想,將逆鱗神甲打開瞭一條縫隙:“你走吧。”
長孫清愁走到開口的地方,回頭看瞭安爭一眼:“你不要回來瞭,若是在西域多好,復仇隊的人是不會輕易離開大羲的。”
安爭道:“走你的吧,我的事和你解釋不瞭。”
長孫清愁道:“我知道你是誰,現在金陵城裡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你是誰瞭。”
安爭:“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做事的風格。報仇,能殺的時候一分鐘都不等。他們兩個被我牽連,我管瞭。你不一樣,你走吧。”
長孫清愁張瞭張嘴,最終沒有再說什麼,大步走出瞭逆鱗神甲的保護。他到瞭外面之後抬起雙手搖晃瞭幾下,示意不要在出手瞭。就在這時候,一道白光忽然出現在長孫清愁的身前。長孫清愁不會打架,但是修為境界很高,所以自然而然的生出反應。然而,他沒有料到自己傢族的人居然連自己都不願意放過,所以根本就沒有提防。
那白光瞬息而知,長孫清愁隻來得及抬起手在自己胸膛前擋瞭一下,那白光已經到瞭。噗的一聲,白光刺穿瞭長孫清愁的胳膊,又刺進瞭他的心口。長孫清愁眼神一凜,身體下意識的做出反應,一股澎湃的修為之力匯聚在胸膛上,當的一聲將那白光從自己傷口裡震飛瞭出去。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長孫清愁一聲暴喝。
沒有人理會他,四周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下一秒,至少四道白光同時出現。長孫清愁身子向後一退後背靠在逆鱗神甲上,雙手在身前畫瞭一個圓。那是一個如月光一般的圓盤,又像是水波流動。幾聲脆響,那四道白光有三道被圓盤攔住。而另外一道居然能夠繞過來,噗的一聲刺穿瞭長孫清愁的心口。
長孫清愁低下頭看瞭看自己胸口上開始冒血的地方,苦笑瞭一聲:“我果然還是不會打架。”
逆鱗神甲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打開,安爭一把將長孫清愁拉瞭進來,然後掰開嘴塞進去一顆丹藥,又在傷口上灑瞭一些。
“當我的傷藥不要錢的?”
安爭此時腦海裡真的出現瞭猶豫,他仗著逆鱗神甲可以一個人迅速的離開。堅持幾個時辰之後逆舟的傳送玉佩就可以使用瞭,自己就能安全的撤走。但是,宇文無名他們三個人必死無疑。傳送玉佩隻能帶著一個人走,四個人是沒辦法同時離開的。
安爭深吸一口氣,逆鱗神甲砰砰砰的發出聲音,顯然外面的攻擊不斷。安爭將天目放出去,然後抱起長孫清愁:“帶上你妹妹跟著我跑,你一隻手行不行?”
宇文無名啐瞭一口帶血的吐沫:“當然行。”
他將宇文無塵抱起來,看瞭安爭一眼:“媽的,我們可是來追殺你的。”
安爭:“少他媽的廢話,再囉嗦先把你扔出去,為我們三個拖延時間。”
宇文無名看著安爭哈哈大笑:“拋開你和我宇文傢的恩恩怨怨,你真的是一個可以做朋友的人,不......是一個可以做兄弟的人,就是嘴巴臭瞭點。”
安爭:“你又沒聞過。”
“走!”
他忽然喊瞭一聲,然後抱著長孫清愁開始往前沖,宇文無名也不再說話,抱著宇文無塵緊跟在安爭後面。逆鱗神甲的外形發生瞭改變,隨著安爭心念一動,那神甲就形成瞭一艘鐵甲戰艦般的形態。隨著安爭向前一動,三角形的戰艦開始瘋狂的向前推進,遇到石頭撞碎,遇到大樹切斷,一往無前。
後面有幾個人影開始閃爍,那些人終於現身瞭。他們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盡快趕回函谷關,安爭隻要找到駮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以駮的速度,修行者沒有一個追的上的,就算是陳無諾都未必行。當然,現在的安爭和陳無諾交手的話,安爭可能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距離安爭他們十幾裡之外的山峰之上,一個身穿藏藍色長身戰衣的女子盤膝而坐。她坐著的時候身子筆直,所以要纖細的腰肢顯得更細,而臀部顯得更圓。
她看到逆鱗神甲向前疾沖,眉頭微微皺瞭起來。
“天下萬物,元力為尊。”
她抬起手指瞭指逆鱗神甲那邊:“土。”
轟!
逆鱗神甲的前邊忽然出現瞭一堵土墻,而那土墻比這世界上所有的巖石都要結實的多。以逆鱗神甲的加固,撞在那土墻上之後居然沒有能撞破。那感覺就好像一個普通人用腦袋去撞瞭一塊大石頭,非但把人彈瞭回去,還頭破血流。
那女子雙手猛的一合:“壘!”
轟!
再次一聲巨響,四面土墻出現,狠狠的把逆鱗神甲夾在其中。那四面土墻的硬度達到瞭駭人聽聞的地步,堪比紫品初階的防禦性法器的堅固程度。也就是說,有個人可以隨隨便便將土地變成紫品神器!
這樣的人,何其恐怖。
年輕女子看著土墻擠住的逆鱗神甲,雙手十指交叉彎曲,好像握拳一樣。
“火!”
噗!
紫火驟然出現,瞬間就把土墻包圍瞭進去。而土墻在那紫火的淬煉之下居然變成瞭黑乎乎的鋼鐵一般的顏色,就算是絕世神兵也不一定能將其破開瞭。安爭有破軍劍當然可以破開,可是安爭根本就沒有機會。
“金!”
年輕女子又輕喝瞭一聲,方圓幾十裡之內,大地之中蘊含的金屬都被提取瞭出來,而經過紫火的淬煉之後,那麼龐大的金屬體積居然隻剩下四面鐵墻那麼大,然後砰地一聲將之前的囚牢加固。
完成之後,年輕女子站起來轉身就走。
“風。”
隻是一聲輕語而已,風驟然而起,龐大的加固瞭的牢籠被風帶起來,就漂浮在那女子的身後。跟著女王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