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之中好像有一隻巨大的飛鷹一閃而過,嘹亮的鷹啼劃破瞭長空。更新快無廣告。沒有雲,也沒有太陽,天空的顏色讓人覺得很不舒服,有些壓抑。好像隨時都要有一場暴雨來臨,可沒有雲層哪裡來的暴雨。那一絲絲的溫熱的氣息鉆進毛孔裡,身上都是黏糊糊的感覺。
這樣的環境讓人胸悶氣短,好像肺裡堵著什麼東西。
又好像被人扔進瞭深海之中,身體裡的氧氣已經到瞭耗盡的時候,就算緊閉著嘴巴也毫無意義,水開始一口一口的灌進來,人的身體開始不斷的扭曲,然後窒息。
哇的一聲,安爭猛的醒來,嘴裡一口黑血噴出來,感覺胸肺之中的那股憋悶感好瞭不少。他醒來後第一反應就是抬起手看瞭看,手背上的白毛居然已經消失不見瞭。
天目的聲音出現在安爭的腦海裡,居然帶著些激動。
安爭有些懵:“我贏瞭?”
天目的聲音很簡短,隻有這三個字。
安爭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感覺肺裡還在燒著一團火似的,咳嗽的時候震的整個上半身都那麼痛。身體好像變得脆弱不堪,咳嗽的時候連毛孔都幾乎要炸開瞭一樣。
“我怎麼贏的?”
安爭一邊咳嗽一邊問。
安爭一愣:“你是天目?”
天目似乎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但是很快就又恢復瞭平靜。
安爭掙紮著坐起來,回頭看的時候,看到門外的小流兒嗚的哭瞭一聲然後昏瞭過去。安爭嚇瞭一跳連忙爬起來往外跑,沒跑兩步就又摔倒在地上,摔的很重很慘。
安爭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大殿門口那邊走,看到瞭杜瘦瘦他們焦急的臉。他試圖笑笑,可是連表情都是扭曲的。他再次摔倒,開始往大殿門口那邊爬。他抬起頭看著朋友們,視線變得模糊起來,四周又是那種灰蒙蒙的天空,好像有一隻雄鷹在那裡一閃而過。雄鷹的啼鳴讓他腦子裡震瞭一下,依稀看到遠處有微微的光明,那好像是一扇無比巨大的青銅門。
青銅門裡面有溫暖的陽光照射出來,落在安爭身上讓他覺得很舒服。
原來我還是死瞭的,剛才的那一切都是幻象。
安爭苦笑,拼瞭命的想睜開眼睛,可卻做不到。
“我贏瞭?”
安爭楞瞭一下,忽然發現這對話有些熟悉。
“你是天目?”
安爭猛的睜開眼睛看向門外,當看到他動瞭的時候,被杜瘦瘦扶著的小流兒嗓子裡發出嗚的一聲然後昏瞭過去。古千葉站在門口,那瘦弱的肩膀一直在劇烈的顫抖著。看到安爭醒來,她先是咧開嘴傻笑然後開始大哭,哭的歇斯底裡,好像哭聲就要撕開她那嬌弱的身軀。
“怎麼回事?”
安爭問。
天目疑惑的反問瞭一句。
安爭掙紮著坐起來,看向門口那邊,想要笑笑,可是表情都已經扭曲瞭。
“我剛才好像有過和你的對話瞭,和現在的對話幾乎一模一樣。天目,這是我第幾次醒來瞭?”
安爭爬起來往門口跑,才跑出去兩步就摔倒在地,摔的很重很狠,因為沒有瞭逆鱗神甲的保護,臉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搓破瞭皮,疼的安爭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呻吟。
安爭沒等天目說完,他的聲音擋住瞭天目的聲音。
“畢竟在那個時期有聖者有仙,唯獨沒有神。神是獨一無二的,神創造一切。”
安爭爬起來跑瞭幾步,第二次要摔倒的時候他順勢一滾,這次沒有摔重,因為他想起來剛才就摔瞭兩次,所以這次提前做瞭些準備。他滾到門口,扶著飛龍爪的橫索站起來,慢慢的艱難的將飛龍爪的暗扣打開。啪啪啪三聲,三條飛龍爪全都打開收回,化作瞭三根甩棍似的東西落在安爭腳邊。
門打開的那一刻,安爭已經沒有時間沒有心思去想剛才的怪事瞭,跌跌撞撞的撲出去。
就在這一刻,他腦子裡忽然晃瞭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硬塞進來。緊跟著眼前又出現瞭那灰蒙蒙的天空,片刻之後他似乎聽到瞭杜瘦瘦喊瞭一聲小心,然後就被陳少白扶住,再然後他就昏瞭過去。
安爭使勁兒甩瞭甩腦袋,咧開嘴傻笑著沖向外面的親人。他想著或許是自己腦袋被打壞瞭吧,出現瞭幻覺。
“小心!”
杜瘦瘦喊瞭一聲,緊跟著安爭就栽倒瞭下去,陳少白一步跨過來將他抱住。然後安爭的意識就一陣恍惚,昏迷瞭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安爭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瞭天空之中繁星點點,有一輪並不是很明亮的月亮掛在那,月光稍顯慘白瞭些。好在星光足夠璀璨,讓人心情都好瞭不少。
“我操,你終於醒瞭。”
杜瘦瘦的聲音鉆進瞭安爭的耳朵裡,他側頭看瞭看,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人的懷裡。鼻子裡有一股淡淡的卻揮之不去的馨香,那味道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親切。曲流兮抱著他,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手指微涼。
杜瘦瘦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急壞瞭。
“你大爺的,這一覺睡瞭足足九個時辰,你倒是睡好瞭,我們沒一個敢合眼的。”
陳少白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稍顯冷淡:“睡不醒才好呢,大英雄,一個人打一群人才顯得瞭不起。”
安爭訕訕的笑瞭笑:“不是來不及等你們瞭嗎......”
曲流兮取瞭一顆丹藥放在安爭嘴邊,安爭想也沒想就吞瞭下去。
“怎麼這麼甜?”
古千葉在旁邊哼瞭一聲:“本來就是糖。”
曲流兮的臉色很白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休息瞭,再加上焦慮和擔心,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她嘴角微微揚起,笑起來都那麼憔悴。可是她的眼睛是那麼的明亮,比天上任何一顆星星都要明亮的多。
“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失去知覺,味覺。”
古千葉伸出漂亮的小手:“糖是我的,算我賣給你瞭,給錢!”
安爭抬起手在古千葉手心裡拍瞭一下:“給你!”
古千葉撇嘴:“幼稚,多大瞭還玩這一套。”
可她卻把手掌攥緊,好像那手心裡有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一樣。悄悄的把手藏在自己的背後,不舍得張開。小時候玩遊戲買東西,沒有錢,所以在手心裡拍一下就當是給過瞭,很幼稚,也很甜蜜。
“這地方是哪兒?”
安爭不舍得從曲流兮的腿上起來,呼吸的時候胸口裡還是會一陣陣的疼。
“我們回到仙宮瞭,冰封之地突然殺進瞭大量的修行者,那裡變得非常不安全。冰封之地的范圍正在縮小,溫度也越來越趨於正常。很多人都想進去看看妖獸是不是在裡面藏瞭寶物,就好像他們湧入仙宮的時候一樣瘋狂。”
“人心。”
杜瘦瘦道:“之所以急著回來,一是因為小流兒說他們不會想到咱們會回來,畢竟這裡兇險萬分。按照敵人的想法,你受瞭重傷,一定會先遠離危險之地修養。第二是因為,救瞭你之後我們收到瞭龍虎山傳人玄月的求救消息,趕來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看到,玄月和龍虎山的人好像消失瞭一樣。”
安爭心裡一震:“怎麼回事?”
陳少白道:“不清楚怎麼回事,不過有人說玄月好像被大羲的人抓去金陵城瞭,許眉黛已經跟瞭上去......”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下意識的看瞭一眼曲流兮。
安爭問瞭很多問題,幾個人一直聊到天快亮的時候,陳少白留下來陪著安爭,剩下的人不得不去休息瞭。安爭將自己的長衫脫下來給小流兒和古千葉蓋上,兩個人靠在一起睡著瞭。
“我好像出問題瞭。”
安爭壓低聲音對陳少白說道。
“什麼問題?”
陳少白正在削水果的手猛的一停。
“我醒過來之後,我自己的時間好像錯亂瞭。恍惚的時候我能提前知道幾十秒之後發生瞭什麼,然後很快這種錯亂又會消失不見。之前在冰封之地我剛剛蘇醒的時候出現瞭兩次,這次醒過來又沒事瞭。”
安爭看著陳少白:“會不會是暗巫的血液,還在影響著我。”
“應該不會啊,小流兒說你體內的暗巫血脈之力都已經被你自己的血脈之力凈化瞭。”
就在這個時候,天目的聲音出現在安爭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