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轉瞬間,好幾隻巨龍聚瞭過來,開始大聲地爭論起到底誰能夠和底下的狡詐四人組打架。
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硬碰硬的單純戰鬥方式已經打瞭幾百上千年,著實膩歪瞭,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很新鮮很有意思。
“……”
眼看著頂上的巨龍們已經開始內卷起來瞭,一聲洪亮的罵聲制止瞭他們。
“你們都給我閉嘴!”
辛吉德伸著手顫顫巍巍地指著被掀翻的屋頂,氣得直跺腳。
“隔壁的鍛造師工會、烹飪師工會還有其他四傢工會都在說屋頂被掀瞭,現在掀到瞭我們藥劑師工會瞭是吧?!”
紅色巨龍探瞭個頭過來解釋道:“其實我一開始就是想掀你們藥劑師工會的屋頂來著……”
“閉嘴!”
辛吉德小小一個地精,現在卻爆發出瞭讓所有巨龍都為之顫抖的可怕氣勢。
“你!把我們的屋頂給蓋回去!要是有一絲縫隙漏雨瞭就把你們全部殺瞭!”
紅色巨龍沒忍住,湊過去提醒一句:“我們地下世界不會下雨……”
“閉嘴!趕緊照做!”
“好的,辛吉德叔叔。”
“你,你,還有你你你!都在爭什麼呢?鬧這麼大的動靜,把我們工會外面的花壇都踩平瞭!”
“我們在討論誰先和他們打架……”
“打什麼打!先把我們的花壇給恢復原狀,然後滾回巨龍角鬥場去打,贏瞭的才配大聲說話懂嗎!”
“知道瞭……”
該補屋頂的補屋頂,該修花壇的修花壇,可惜巨龍們似乎很不擅長做這件事。
所以搶救的後果是屋頂破洞更大瞭,剩下那半完好的花壇也被夷為平地。
結果辛吉德指指點點好一頓罵,那些巨龍像是犯瞭錯的巨型孩子,低著頭一聲不敢吭,最後隻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滾回巨龍角鬥場。
辛吉德則是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去城中的建築師工會中搬救兵瞭。
破洞下方。
科林斯替西壬和艾瑞爾清理著剛才掉下來的木屑和灰渣,忍不住感慨。
“怎麼說呢……感覺這些巨龍還挺有意思的,和傳說記載中的很不一樣。”
艾瑞爾點點頭:“沒錯,我記得之前聽說的巨龍都是實力強大,但是性格兇殘嗜殺,幾乎和魔獸無異的一個種族。”
西壬也接瞭一句:“嗯沒錯,我們精靈那邊也是這樣評價你們獸人的。”
“黑皮仔你是不是皮癢瞭想找打?”
“兇什麼,你怎麼不問我以前是怎麼評價你們的?”
“哦?怎麼評價?”
“嘿,我和他們一樣!”
“你給我死!”
“……”
西壬開始嘴賤,艾瑞爾開始罵罵咧咧,屋內又充滿瞭快活的氣息。
科林斯呼出一口氣,喃喃道:“所以我就說嘛,什麼傳說都很假啊……”
“畢竟傳說都是後人編撰的,他們是沒有辦法站出來說明真相的。”藥檀拍瞭拍他的肩膀,但是說出這句話後,他自己也突然頓住瞭。
沒錯,距離來到第五塔城已經過去五天瞭。
還有五天,這裡鮮活的一切都將變成傳說。
……
天劍宗內。
晨霧朦朧,春日暖風不知何時吹遍瞭整座魔獸山脈,薄薄的積雪早就隨風化成雨水傾灑落下,浸潤瞭枯草朽木,天地間都染上瞭深深淺淺的綠意。
城中一切都是那麼平靜而美好。
休息瞭兩日的礦工們拿著礦鏟和各種工具集結成隊,朝著各自工作的礦洞出發。
藥田和農田裡,早起的耕作者已經在忙碌著施肥除草瞭。
城中的石路上,早起的孩童拿著油條和煎餅匆忙地朝著天劍學院奔跑。
街市上的店鋪也在打掃衛生,準備迎接新一天的到來瞭。
然而在這平靜之下,卻隱藏著洶湧的暗潮。
小院內。
數日未挪動過腳步的司空燼抬起頭,雙眼中隱約可見血絲,但是姿態卻越發穩重而鎮定,不知何時他已經收起瞭平日嬉笑的姿態,又變回瞭那個坐鎮一派的掌門。
他開口,聲音略顯沙啞。
“還是聯絡不上他們嗎?”
“是的,掌門師伯。”
“無論是我們的傳訊玉簡,還是希澤的傳訊魔法卷軸,全部都聯絡不上他們瞭!”
第174章騎士的守護
春日的陽光驅散晨霧,明晃晃地映照下來,刺得院內的人雙眼發澀。
距離黎離一行人進入第五塔城,已經過去五日瞭。
按照一開始的設想,黎離幾人隻是這次探尋計劃的先行隊伍——
雖然這支隊伍看起來很奇怪且不合適,但是仔細考較後,這恰恰是最合適的搭配。
黎離以前一直習慣單打獨鬥,來到這個世界後因為各種原因,陸陸續續才開始習慣瞭隊友這種存在,所以仔細想來,和她配合最默契的恰好就是這幾個看起來很不搭配的年輕人。
“不管第五塔城中是限制魔法還是靈力,這支隊伍都能夠靈活應對。”
“而且比起純劍修莽夫隊伍,裡面加上怕死……啊不,是謹慎的科林斯和藥檀,也能讓黎離更加謹慎。這倆人在陌生環境中的適應能力無人可敵,這項本領可不比戰鬥能力差。”
“而且黎離一走,天劍宗的戰力就缺瞭重要一環,我們必須留下其他強大的戰力。”
“等黎離幾人抵達瞭第五塔城,他們就能探明它現在具體在魔法大陸的什麼位置,我們到時候也能第一時間禦劍抵達接應……”
所有的一切都計劃得很完美,連帶著每個劍修隊伍中要捎上的治療魔法師都分配好,且提前做好瞭防暈劍訓練瞭。
但是萬萬沒想到,在黎離幾人消失在那座傳送陣之後,他們就徹底與天劍城這邊失去瞭聯絡。
趕回來的黃默音快速地匯報著那邊的情況。
“現在無雙軍團分出瞭三支小隊守在傳送陣附近,如果他們能夠反向傳送過來的話,那邊會第一時間傳消息過來。”
司空燼聽到這句話後心情卻並沒有好一點。
“要是魔法傳送陣出現什麼意外,他們在被傳送過去的瞬間就出事……”
他低聲道出所有人都想過的最差結局。
同樣匆匆趕回天劍城的王大爺臉色大變,連忙制止:“你胡說什麼呢!別人可能會死,離丫頭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連天雷都弄不死的傢夥,可能死這麼憋屈?”
角落端坐著的威爾斯的臉色也很憔悴,一貫保持衣衫整潔,連一絲皺紋都不會留下的老財政官的外套紐扣都扣錯瞭,頭發也忘瞭往後梳起來遮住半禿的後腦勺。
可是現在他似乎完全沒心思顧及這些瞭。
威爾斯隻是不斷瞥向手中的魔法傳訊卷軸,一遍又一遍,然而它卻始終靜悄悄,沒有亮起一次光。
他喃喃道:“科林斯少爺習慣每天晚上和我分享所有經歷的,上一次這樣好幾天沒給我傳訊還是在南塔城被亡靈法師關起來那次,所以他絕對是出事瞭……”
智者拍瞭拍威爾斯的膝蓋,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
“我們現在得確認一下,他們現在到底遇到瞭什麼問題。”
司空燼起身,將椅子往後一推。
智者抬起頭遲疑開口:“可是我們現在根本聯絡不上他們……”
司空燼瞇瞭瞇眼:“無所謂,當現實手段無法掌控的時候,就該用玄學手段瞭。”
剩下三個老頭都懵懵然地看向司空燼。
然後在眾人的註視下,他臉色沉重地取出數物。
龜殼、銅錢、蓍草……
這幾樣王大爺都眼熟,都是修真界裡見過的東西,他主動同威爾斯和智者這倆本地人解釋。
“這些都是用來占卜的東西,我們老傢那兒有個學院叫做天算門,他們那裡面都是些神神叨叨的占卜師,司空老頭以前去他們那兒做過客,大概是那時候跟著學瞭兩手。”
“哦……原來如此。”
智者和威爾斯懵懵點頭。
但是司空燼還沒完。
他又從芥子囊中取出一副畫滿瞭古怪圖案的紙牌,還有一顆被打磨得晶瑩剔透的水晶球……
威爾斯和智者虛心求教:“這又是什麼?”
“……”
王大爺同樣看傻眼,他這次也認不出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瞭。
司空燼你老小子到底是劍修還是天橋下擺攤算命的?怎麼什麼花裡胡哨的東西都有!
司空燼倒是聲音低沉地主動解釋瞭。
“這是水晶球,這是塔羅牌,都是算命用的。還有最重要的一件道具,你們得幫我取來……”
沒有讓司空燼等太久,半盞茶的功夫,最重要的道具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