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長老巨大的頭顱跟著點瞭點。
“沒錯，要真的四個人的殘魂一起上，我們這些龍魂加一起估計打不過的。”
地精長老點點頭：“沒有記憶的那些靈魂都以為自己還活著，會下意識的按照當年的記憶生活下去，即使出現瞭一些小的偏差，比如藥劑師工會的那群人因為藥檀的到來似乎燃起瞭鬥志……但是在命運的軌跡主線永遠都不會變。”
他的聲音略變得低沉瞭一些，嚴肅的繼續說下去。
“比如神使出現，比如我們某些人的徹底死亡，再比如第五塔城的覆滅……我們也曾想過能不能在死亡的國度中改變進程，比如在某一次循環中一次性將神使的靈魂全部抹殺，但事實證明，哪怕是死去的神，我們也無法匹敵，根本做不到。”
“而那些神使也一樣，等到他們蘇醒的時候，就會和萬年以前一樣，出現在第五塔城之外。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待他們的到來，然後再一次戰鬥。”
黎離思忖片刻，詢問道：“那……沒蘇醒的時候，他們的殘魂又在哪裡呢？”
這個問題一出，地精長老和龍族張老同時愣住。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
“畢竟我們蘇醒後都身處在當年那個時間節點的位置。”地精長老解釋道：“比如我每次都在水系魔法師工會醒來，而他都在這片峽谷裡，其他人似乎也都是一樣。”
“但是，按照這個時間算來，那些神使在你們清醒的時候並沒有在第五塔城范圍內，也不在這道靈魂封禁陣法的范圍之內。但既然他們每次循環都會出現，就說明你們的魔法陣真的困住瞭他們。”
事關誅殺神使殘魂大計，黎離的腦子又限時回歸瞭。
她點出關鍵點。
“那麼……他們的殘魂沉睡的時候，靈魂又在哪裡呢？”
地精長老滿是褶子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他搖搖頭，無奈道：“我們倆其實也一直在找他，想要將那罪惡的種子扼殺在搖籃之中……”
“說這麼委婉幹嘛？”龍族長老呼哧出一口氣，理直氣壯道：“我們當然想過趁著那些傢夥還沒有醒過來，咔擦一下把他們的魂給抹殺幹凈，免得給他們逃回神國的機會。”
黎離點點頭，對龍族長老的這種偷襲行為非常欣賞。
一聽就知道和她是一路人瞭。
“但是我們就是找不到啊。”
蹲在地上的龍族長老挪瞭挪身子，無奈地攤著前爪聳聳肩。
“不管是第一個也好，還是後面那三個也好，都好像是突然出現在第五塔城范圍內的……在他們降臨的時間到來之前，我們根本就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嗯？”
黎離愣瞭一下，有點懷疑自己是聽錯瞭，遲疑道：“你是說，你們沒有感應到神使殘魂的存在？”
“沒錯。”
“現在也沒有？”
“沒有。”
聽到他們的回答之後，黎離陷入瞭短暫的沉思，她用手抵著額角，緊蹙眉頭。
“怎麼瞭？”地精長老疑惑問道。
黎離思索瞭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頭看向身前的地精和巨龍。
“我懷疑……”她頓瞭頓，語氣凝重.繼續道:“第五塔城之中，至少有一位神使已經提前蘇醒瞭。”
“什麼？！”
此言一出，毫不意外地收獲瞭地精長老和龍族長老震驚的回應。
黎離緩緩點頭，把自己之前在第五塔城之中感應到瞭那道神使氣息的事情說瞭出來。
兩個長老一臉震驚，他們面面相覷，喃喃道：“我們其實每一次都沒有放棄過尋找神使殘魂，最近也不例外，但是我們從未發現過……”
黎離凝重道：“更重要的是，我發現那個神使的殘魂似乎意識到有人在找他，當我追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不見瞭。”
“所以你的意思是……”地精長老臉上的褶子抖瞭抖，他艱難地開口，聲音也跟著變得沙澀起來：“他不但提前蘇醒過來瞭，還很可能恢復瞭這萬年的記憶？”
否則的話，很難解釋神使的殘魂會選擇潛藏在第五塔城裡面，還會刻意回避黎離的搜尋。
“是的。”
黎離的點頭，讓地精長老和龍族長老的心一下子就沉到瞭谷底。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神使的殘魂……
雖然是殘魂，但還是神級的靈魂，丟到第五塔城這座鬼城之中，怎麼也能算是鬼王的程度瞭。
如果這個鬼王是昏沉沉的醒過來，直接亮相在城中那也就罷瞭，大傢召集全體人圍毆把他打得睡死過去就行瞭。
但是，鬼王現在似乎清醒瞭……
大事不妙。
“我們必須提前出手把他給做掉。”龍族長老拿爪子捶瞭一下地面。
“但是我們找不到啊！”地精長老憂心忡忡。
“我想想……”黎離緩緩地摸著枯榮劍冰涼的劍身，許久之後，她抬起頭來。
“我知道該怎麼把他給引出來瞭。”
第201章二號神使
“把神使引出來？”
地精長老滿臉不解地看著黎離,茫然道：“大人，您剛才不是說那個神使在發現您在尋找他的時候，刻意將所有的痕跡都隱藏瞭嗎？現在他肯定早有防備,不會輕易露出蹤跡的。”
“是啊。”
龍族張老也不覺得能將這個神使給引出來,看似頭小身壯的他其實也很有些腦子,沒有立馬上頭，而是冷靜道：“如果那傢夥真的蘇醒且擁有記憶瞭，那麼他肯定知道我們都在等著再殺他一次，他肯定不會輕易露面的。”
黎離點點頭，倒也沒有反駁兩人的說法，而是先冷靜地開口提問。
“如果是你們是神使的話，被一群螻蟻算計死不說，靈魂還被困在魔法陣中上萬年，醒瞭又被殺死陷入沉睡,無限循環，那麼這次你帶著記憶蘇醒以後會怎麼做？”
一聽這個問題,龍族長老立刻面露兇光，拿著爪子在自己的脖子前比劃瞭一下。
“我要把他們全都殺瞭！”
“……”
黎離沉默瞭一下,不做任何評價,隻是轉過頭看向明顯更加睿智的地精長老：“您覺得呢？”
地精長老雪白的眉毛抖瞭抖，低垂著眼睛思索瞭許久,最後才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黎離。
他給出瞭自己的答案：“如果換成是我,那麼現在的我不會動任何一個人的性命。”
龍族長老立馬投來鄙視的眼神：“你是聖母？這都能忍？”
“……”
地精長老選擇背對向那頭巨龍，直接無視那傢夥的鬼話。
他繼續道：“身為神使,最重要的永遠是完成神國交代的任務。後面這三人降臨時的任務,絕對是毀滅第五塔城，對於他們而言,這個任務其實在某個程度上已經完成瞭。”
沒錯，即便現在的第五塔城看著依然和萬年前一樣繁華強盛，但是揭下這層偽裝的面紗之後，它就隻是一座死城而已。
“他們要做的，就是想辦法離開第五塔城的束縛回到神國之中，再想辦法將這裡的一切消息帶回神國，讓他們提防第五塔城。”
黎離精準地捕捉到某個關鍵詞，她清冷的眸子一動，臉上浮出些許疑惑之色。
“提防？”
這話出來似乎有點不對勁，畢竟現在的第五塔城實則隻是一片廢墟瞭，對於神國而言實在沒有任何威脅，又談何讓神國提防呢？
黎離的直覺告訴她，這和當初那三個神使的死因有關。
她單刀直入問道：“長老，能告訴我，你們是如何殺死那三個神使的嗎？”
三個神使同時降臨，第五塔城居然把他們打瞭個團滅，且黎離確認過，第五塔城中實力最高的龍族長老當年也沒有邁入神級。
要知道，神級和非神級之間的差距大如天塹，一個神使能用數量上的壓制來殺死，但是三個……
這未免太離譜瞭。
地精長老和龍族長老卻同時沉默瞭一下，他們沒有回答黎離的問題，地精長老搖搖頭，委婉道：“這個問題，之後你自然會知道的，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聽到這個回答，黎離也沒有再糾纏下去，點點頭，繼續之前的話題。
“您剛才說瞭，如果您是神使，蘇醒後最想做的是逃離第五塔城對吧。”
“沒錯。”
“他現在還沒能逃出這裡，就說明他現在的能力辦不到這點，需要其他神使的幫助……又或者是，他辦得到，但是準備帶著其他人一起離開。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他要做的都是同一件事。”
聽到黎離這句話，地精長老瞬間明白過來。
“他也在尋找，或者說是等待那剩下的兩個神使的殘魂！”
“沒錯。”
黎離點瞭點頭，她的眉毛一揚，清冷的面孔上緩緩露出一絲堪堪算得上陰險的笑容。
“既然他要找，那不如就等著他上門守株待兔便是。”
雖然聽不懂守株待兔是什麼意思，地精長老也大概明白瞭黎離的意思。
但是他依然憂心忡忡，為難道：“問題是我們現在也不知道另外那兩個神使到底在什麼地方，即便是守什麼豬……我們也不知道該去哪頭豬身邊守著啊！”
黎離伸手在自己腰間系著的芥子囊上緩緩拂過，篤定道。
“不用去找豬。”
“我們等著他出現就是瞭。”
……
第五塔城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