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北方,時而陽光明媚,時而凌厲如刀。並不像南方的春那般柔和,就如同鐘情現在的心情一般。
莫以辰再沒有催過她,不過電話卻是越來越少,見面也越來越少。
鐘情有些怕,她感覺的出,莫以辰這是在故意的冷淡她。
鐘情去過瑯邪山別墅,不過,看樣子,莫以辰應該也是很久沒有在這裡住瞭,一絲人氣都沒有。
當然,莫以辰很忙。就這三月裡已經出瞭兩次差,一次一個禮拜,一次半個月,當鐘情聯系上他的時候已經是三月底瞭。距他們的四月婚期也隻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瞭。
想起上一次她和莫以辰的通話已經是五天前瞭,當時莫以辰也是淡淡的。鐘情硬著頭皮撥通瞭莫以辰的電話,那頭掛瞭電話一條短信進來,“在開會。”
鐘情還是第一次遭遇這種對待,記得以前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董事局會議他中途都接瞭她電話。還耐心地哄瞭她半天。
鐘情握著手機半天回不過神,她怎麼有種莫以辰已經厭倦瞭她要離而去的感覺呢,她就傻愣愣地坐著,直到下午莫以辰給她回電話過來,她才發現自己連午飯都還沒吃。
“有事嗎?”莫以辰的聲音依然冷淡,很公式化。
鐘情有些緊張,握著手機的手指都發白瞭。“你沒在瑯邪山這住嗎?”鐘情已經在這裡等瞭他一天瞭。
“晚上我有應酬,直接在這邊酒店住。怎麼瞭?”莫以辰問。
“哦,沒什麼!”鐘情低聲回道。
“沒事,我掛瞭。”
莫以辰的聲音剛落,鐘情就聽到瞭掛線聲。
鐘情說不出來自己的感受,其實離婚後能成功復婚的本來就是少之又少,她和莫以辰不是因為什麼誤解才走到瞭今天這一步,其實就像他們離婚的時候一樣,鐘傢就是他們心中的一根刺,盡管她努力想守護這段感情,卻好像再也抓不住它,隻能眼睜睜看著它離開。
鐘情能理解莫以辰,或許他是在以一種冷處理的方式來結束這段關系,想盡量和平地分手。
晚上九點的時候,鐘情慢悠悠地晃到酒店,酒店的地址是她從孫秘書那裡拿到的,走到門口的時候,都有些不敢抬手敲門,她很怕聽見莫以辰跟她說那兩個字。
鐘情心裡很忐忑,說實話,現在他們之間已經不是一句我愛你就可以的。
但是她還是咬牙按瞭門鈴,今天鐘情真的是和莫以辰來表決心的,她想好瞭,他們的婚禮繼續,她會利用這段時間再爭取一下,不管怎樣,她這次都不想再錯過他瞭。
楊小桃總會有原諒她的一天,可是,如果她這次和莫以辰錯過瞭,她清楚,莫以辰就算是再喜歡她都不會再回頭。
莫以辰應該是剛洗完澡,穿著浴袍,頭發還有些濕,應該是剛從浴室出來,“坐吧,我去換衣服。”
鐘情緊張局促地坐到沙發上,因為莫以辰疏遠的態度已經很明顯瞭。或者說,莫以辰就算是生她的氣也沒有用這種態度和她說過話。
“喝點兒什麼?”莫以辰客氣的問,就像是對待談判的客戶。
“白開水就好。”鐘情最近嗓子難受。
莫以辰點瞭點頭,走到吧臺給自己倒瞭一杯威士忌。
“說吧,什麼事?”
莫以辰這樣冷淡的態度,讓鐘情有種就算是自己告訴他自己的決心,他都會不屑一顧的感覺。
鐘情咬著唇瓣,想著自己怎麼開口會顯得有誠意一些,畢竟她真的是把這件事情處理的一團糟,沈青都那樣提醒過她瞭,可是她做的還是糟糕透瞭。
“鐘情,你來這裡就是沉默的嗎,若是這樣,我很忙,沒有時間陪你一起耗時間。”
莫以辰這句話說得一語雙關。
鐘情抬頭看著他陰雲密佈的臉,著急的很,她真的不是想浪費他的時間,她隻是舍不得,想他能再給她一點時間,她想要個完美的結局,不想留下遺憾而已。
莫以辰就有一種本事,他冷漠起來的時候,能讓人自動避他三分,根本不敢貼上去。
鐘情看著莫以辰這樣其實也是不敢靠過去,她怕她一過去,就會被他冷漠的推開。
可是這次,她真的顧不得許多瞭,大步地走過去一頭紮入莫以辰的懷裡,摟著他的腰,“別生我氣瞭好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這次不管結果怎樣,我都會讓你滿意。”
莫以辰冷哼瞭一聲,“你就隻會認錯,但從來不改。”可不管如何,莫以辰的手還是放到瞭鐘情的背上。
鐘情像受到鼓勵一樣,將莫以辰的腰抱得更緊瞭,臉也不停地蹭。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鐘情。”莫以辰握著鐘情的雙肩,將她推開,逼著她和自己對視。
莫以辰的臉色依舊不好,可是比起剛進來的時候已經好多瞭,他還能給她機會就好,鐘情頭貼在他胸口輕聲地道:“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莫以辰又“哼”瞭一聲,“你就糊弄我吧。”
“這次是真的,真的。”鐘情又去抱莫以辰:“不管我媽會不會同意,我都會遵守我們的約定,四月新娘,我沒有忘的!”
莫以辰看瞭鐘情許久,看到她眼中的真摯和跳動的火苗,看著鐘情認真地道:“鐘情,我很愛你,可是不是非你不可,能等到現在我已經在盡最大努力瞭。”
鐘情點點頭,他知道莫以辰話裡的意思。
莫以辰首先是個有身份地位的男人,今年三十五歲瞭,他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在她這樣一個普通女人身上,對他而言,這樣的舉動已經很任性瞭,你可以讓一個十八歲,甚至二十八歲的男人陪你玩這種我愛你,你也愛我,但有緣無分的愛情遊戲,但是莫以辰不行。
鐘情這點上很理解他,就說她大哥比莫以辰大一歲,可他兒子過瞭年已經九歲瞭,莫以辰還有多少時間能等?就算是這個速度,他要做爸爸,那也三十六歲瞭,她不但是在浪費他的時間,最關鍵的,她還在耽誤他做一個父親的權利。
“那我先回去瞭。”鐘情心裡很亂,她明知道這樣不好,可是讓她放手,她做不到,就像她舍不下自己的父母一樣,鐘情覺得自己說到底還是個自私的人。
“慢走,不送。”莫以辰冷笑道。
瞧瞧,這就是他愛的女人,對任何人都心軟,唯獨對他就能硬下心腸。
鐘情一聽就知道莫以辰這是又生氣瞭,兩個人大半個月沒見瞭,今天莫以辰剛回z市的。
其實她今天來是沒打算走的,可是莫以辰對她簡直太冷淡瞭,她有點拉不下臉。
可是就這樣走瞭,又舍不得,抬頭可憐兮兮地抬眼看著莫以辰,黑白分明的大眼,濕漉漉的,讓人不忍拒絕,鐘情伸手拉瞭他的衣擺,討好地笑道:“那我今天不回去好不好?”貞樂雜血。
“隨你。”莫以辰心裡嘆瞭口氣,對她他還是硬不下心腸,說完就進瞭房間。
鐘情跟著莫以辰走瞭進去,從衣櫃裡拿瞭一件他的白色襯衫去瞭浴室,出來時莫以辰靠在床上看電腦,也沒理會她。
鐘情乖乖地揭開被子躺到另一側,也不敢打擾莫以辰,隻側身睡著,一動不動的看著莫以辰,眼睛像是蒙上瞭一層水霧,二十八歲的女人還能有這樣的純凈的眼神,真的是罕見瞭。
“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莫以辰看瞭鐘情一眼,放下電腦,他就是對她太縱容瞭,才會讓她在父母和他之間總是偏向她的父母,關鍵的時候就把他丟在一邊,這快一個月的時間她聯系瞭他幾次?隻要他不打電話讓她回去,她哪次主動的回去過?
是個男人都會生氣!
鐘情討好的跨坐到莫以辰腰上,摟著他的脖子道:“我剛才不是說瞭,我最後再爭取一次,要是我媽再不同意,我們就按你的說法好不好?”
“什麼叫做按著我的說法,我沒有逼你!”莫以辰問,手擱在兩側也不去摟鐘情。
鐘情看瞭莫以辰一眼,斟酌著小心翼翼地道:“是我的想法,這次我媽要是還不同意,我也會和你在一起,莫以辰,我不能離開你,這段時間你不離我,我快難過死瞭。”
莫以辰沒說話。
就說吧,這個女人就是要給點顏色看看,有的人就是得來點硬的。
“這都難過瞭?”莫以辰有些傲嬌地哼瞭一聲,她這都算是難過,那他呢?他就過得好瞭?
他決定還是要好好懲罰鐘情讓她長點記性,就算是接下來幾天見不瞭面,看到那些痕跡也會想起他,然後就該明白自己要做什麼。
莫以辰折騰到快一點才肯罷休,鐘情雖然累,但也不敢吭聲呀,她今天來就是主動示弱,表明心跡的,總得身體力行有點誠意才是,不過,這真的是她最大的誠意瞭,再來一次,她不能保證,自己明天還會不會走路瞭。
莫以辰送鐘情回去的,下車的時候,莫以辰拉住鐘情的手臂:“需要我陪你進去嗎?”
鐘情想瞭一下,搖瞭搖頭,她自己可以處理好,不想把莫以辰牽扯進來。
“這次要我等你多久?”莫以辰這句話雖然極力忍耐但還是難免帶瞭幾分淡淡的諷刺。
總覺得鐘情跨過瞭這道門,或許什麼就會變得不一樣一般。
鐘情看著莫以辰有些內疚:“很快,我會很快!我們的約定不會變,真的!”
鐘情像是怕莫以辰會不相信似得,最後又加瞭兩個字,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自己的心捧出來給他看,她很愛他,她知道的。
“好,不過,小情,今天已經二十八號瞭,你說,離四月還有幾天?”
莫以辰狀似無意的提醒她,離他定的四月十號的婚禮也就十二天瞭。
是的,十二天。
“我會盡快的!”
“婚紗後天就到瞭,設計師親自送過來的,若是尺寸不合適還可以改!”莫以辰提醒她。
“我記得瞭,到瞭你給我打電話,我過去試!”
鐘情腳步有些沉重,吸瞭口氣,她做好瞭最壞的準備。
如果真是到瞭那樣的地步,她能盡孝的方式,也隻能是錢。
鐘情心裡還是有些沉重的,畢竟是生養自己的父母,真要做到這般境地,心裡能不難受嗎?
最關鍵,誰的婚禮不想得到父母的祝福,上次他和莫以辰閃婚,閃離,鐘情總覺得就是因為他們沒有一個值得回憶的婚禮的緣故,可是這次,婚禮是有瞭,傢裡卻是反對的。
鐘情很心痛。
傢裡沒有人,空蕩蕩的,就連鐘振國都不在,這個時候能去哪呢,鐘情給準備給二哥打電話的時候,看到日歷上圈的圈,今天是大哥生日?
她差點忘瞭,那爸媽應該是去大哥墓地瞭吧。
鐘情開瞭車,往墓園去,鐘振國腿不方便,她還真不放心。
果然,她遠遠的看到父母就跪坐在鐘天的墓碑前哭,楊小桃的聲音都哭啞瞭,看來是來的時間不短瞭。
前幾天剛下過雨,地上潮的很,鐘情過去,好不容易扶起楊小桃,然後把鐘振國扶到輪椅上,勸瞭好半天兩個人才同意離開。
楊小桃在回去的路上就叨念著兒子死的冤,兒子死的冤,那話中對莫以辰的恨意是絲毫不減。
鐘情開著車子,三個人的性命都在自己手上呢,不好對楊小桃爭辯,好容易到瞭傢,鐘情想要和楊小桃談談,可是楊小桃回來就把自己一個人關房間瞭,鐘振國也是悶悶的。
鐘情猶豫瞭三天,決定還是要和楊小桃談,莫以辰現在真的是再不過問這事瞭,三天裡,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一個短信的。
今天已經是四月的第一天瞭,愚人節,鐘情卻要在這樣一個日子裡和楊小桃談這樣的話題。
楊小桃的情緒果然很崩潰:“天下的男人都死光瞭嗎,就剩下一個莫以辰瞭嗎,我怎麼生瞭你這麼個不知羞恥的女兒!”
“媽,你平心而論,你這話公平嗎?大哥出事我也很難過,可是我請你對莫以辰也公平一點,他這個人是看起來很冷硬,可是我們傢有什麼事他真的丟下不管瞭,可是你們呢,每次不是要錢就是讓他托關系辦事,大哥出事,他也是很努力的幫忙,希望能輿論平息瞭些再找機會,可是你們呢,就隻會去他公司鬧,大哥死在監獄裡,是很冤,我也很內疚,甚至我恨不得能替大哥去死,可是這些事是他能控制瞭的嗎,媽,我也是你的女兒,你不止大哥一個孩子,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為我著想,可你有嗎,自從我大哥死後你心裡就隻有大哥一個,你這樣阻止我和莫以辰復合,不過是仗著他喜歡我,想要他難過而已,媽,有的時候我真懷疑如果死的那個人是我,你是不是也會這樣難過······”
鐘情的聲音說到最後低落極瞭,她也不想說這樣的話,不想這樣刺激她,可是,現在她真的是退無可退,必須要做一個取舍瞭。
無論是對取,還是對舍,鐘情都是一樣的心態,傷害,沉重,她沒有即將和莫以辰在一起的喜悅,一點沒有。
因為她必須要割舍一段親情。
“你說的什麼混賬話,鐘情,在你眼裡,媽就是一隻吸血鬼是吧,你對我是忍無可忍是吧?”
楊小桃也是氣的渾身發抖。
她沒有想到鐘情有一天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她承認,她反對復婚是有鐘天的因素在裡面,可是最主要,她覺得鐘情和莫以辰一點都不適合。
莫以辰太強勢,獨斷,鐘情性格太軟,這一輩子都要被他壓著,管著,那還不得受他一輩子的氣?
鐘天的性子就軟,一輩子受趙娜欺負,最後還不是離婚收場,還丟瞭性命,這難道就和鐘天的軟性格沒有關系?
這三個孩子,老大和老三的性格最像,她失去一個孩子瞭,她想鐘情下輩子能過得快快樂樂的。
就找個普普通通的人嫁瞭,以鐘情的長相和現在的能力,那未來老公不可能不敬著她,順著她的,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絕對幸福。
就像她跟著鐘振國一輩子是受瞭不好苦,但她在這個傢裡說一不二的,心裡不受累呀,平淡就是福。
她現在是真的不想女兒什麼嫁個有錢人瞭,她閨女現在自己就是個小富婆,不需要嫁豪門。
楊小桃這次是真的在為鐘情考慮,她不想鐘情以後年老色衰的時候再被莫以辰踹一次。
那個時候真的是完瞭,現在至少還年輕,可以選擇。
“反正,我是不會同意你和莫以辰復婚,你要是敢和他復婚,我死給你看!”楊小桃這次也是吃瞭秤砣鐵瞭心瞭,堅決不同意他們復婚。
“媽,你怎麼能這樣·····威脅我?”
“我就威脅你瞭,隻要我活著一天,復婚是不可能的,你死瞭這條心吧!”
“媽,你不要逼我!”鐘情覺得母親一點都不瞭解自己,她很失望,這次是絕望瞭。
鐘情轉身上樓,隨便收瞭幾件衣服,提著箱子下樓梯:“媽,這次,我真的不回來瞭!”
“你說什麼?”楊小桃嚯的一下從沙發上起來,不可置信的瞪著鐘情:“你說什麼?”
“我說······我走瞭,你和爸,好好保重!”鐘情拖著箱子走到楊小桃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媽,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的養育之恩,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忤逆你的意思·····”鐘情是個愛哭的人,傢裡老幺,那父母不慣也慣瞭,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呢。
鐘情傢裡條件雖然不好,但也是集傢裡所有寵愛於一身,鐘情是真的說不口,可是,這次真的拖不下去瞭。
“媽,對不起,但我不會不管你和爸的!”鐘情在地上咚咚咚的磕瞭三個頭,站起來的時候拿瞭一張卡放在桌上,提著箱子準備轉身的時候,楊小桃拿著桌上的蘋果就朝鐘情扔過去瞭,她本來以為鐘情會躲,誰知道這孩子死心眼,連躲都不躲,直接砸到鐘情臉頰上去瞭。
那臉一下子就紅瞭,楊小桃是又氣又心疼:“冤傢呀,冤傢,你這是要氣死你媽是吧,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門就別回來瞭,我就當沒生你這個女兒!”
“媽,對不起,對不起·····”
鐘情紅著眼睛,沒讓自己眼淚流出來。
提著行李就往外跑,她不敢看楊小桃傷心的眼神,不敢看,她怕她多看一眼,多說一句,自己就會邁不開腿。
鐘情沒有開車子走,把車子留給二哥瞭,傢裡每個車子不行。
她一直跑,直到轉過前面的路口才蹲到地上大聲哭瞭起來。
她很舍不得,她不想這樣的,她想好好和楊小桃說,耐心一點,可是結果還是這樣。
她就是笨,一點都處理不好傢裡的事情,若是能處理好,她和莫以辰也不至於這樣,她和父母也不至於鬧成這樣,可是,天知道,她真的想大傢都好好的,她想做個孝順女兒,想做個好妻子的。
鐘情搭瞭一輛出租車,直接到瑯邪山,可是到的時候才發現她昨天來這裡的時候走的急瞭,把鑰匙忘到桌子上瞭,沒鑰匙,進不瞭門。.!
鐘情拖著箱子,坐在門口的小獅子上,沒有給莫以辰打電話,她現在就想折磨下自己,好讓自己心裡沒那麼難過,心沒那麼痛。
鐘情從下午一直等到天黑,莫以辰也沒有回來。
晚上的天氣還是有些冷的,尤其這裡是山頂,比城市的氣溫更低一些,鐘情凍的渾身發抖瞭。
鐘情蹲在那裡,縮在自己風衣裡,旁邊放著行李,路燈把她的身影拉的老長,小小的身體瑟瑟發抖。
她想哭,夜風中把鐘情的嗚咽聲傳的很遠。
莫以辰的車子回來的時候,鐘情聽到瞭車子聲,剛抬頭就下意識的用手去擋眼睛,車燈有些刺眼。
莫以辰這才註意到那一團影子是鐘情,三兩步的下車,把人扯進自己懷裡:“大半夜的不進去,怎麼在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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