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辰準備的這場浪漫婚禮花瞭多長時間,鐘情不知道,可是他的浪漫時效隻有二十四個小時。
因為,第二天。辛勤的莫老爺還是要到公司去的,莫以辰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勞模中的典范瞭。
孫秘書今天又在秘書室贏瞭一大票,為什麼呢?
二秘那幫人都說老板接下來怎麼都該帶著老婆孩子補個蜜月什麼的瞭吧,就算是不補蜜月那也是一傢人在傢裡甜蜜一天吧,肯定不會到公司,孫秘書不屑一顧但很有把握的賭老板今天一定會到公司。
所以,當秘書室看到老板如常的到公司的時候那一張臉皺的,蒼天有眼,他們絕對是不待見老板,而是不能理解老板的這種行為,有誰婚後第二天還來上班的,雖然這個婚禮是補辦的,但是。老板,你這個新郎當的是太不靠譜瞭吧。
莫以辰對待工作的態度一向是嚴謹的,所以,這場婚禮對鐘情來說就是做瞭一場美夢,現在夢醒瞭。她已經能接受這種夢想和現實的落差,所以。就繼續過自己的日子唄。
兩個孩子現在都上小學三年級瞭,除瞭糖糖偶爾撒嬌賴床,其它的鐘情真不用操心瞭。
現在傢裡的阿姨就剩下一個,傢庭老師也辭瞭,安安現在除瞭周末跟著爸爸去公司,已經不需要老師教瞭,糖糖呢,要求沒有安安那麼嚴格,不過。周末的這個班那個班也是安排的滿滿的,不過是她自己選的,長大後的糖糖還是挺有畫畫天分的,這點倒是隨瞭以歡瞭,就連驕矜的性子都是十足十的像,莫以辰絲毫不介意,他的女兒就有這個資本,誰敢嫌棄?
鐘情有時候就感嘆,自己的女兒真是公主命,她就是苦逼的公主,王子,老爺們的首席大丫鬟。
鐘情從衛生間出來看瞭一眼時間。慌忙地套上睡衣,上床去推莫以辰。
都說年紀大瞭不能折騰瞭,他偏不聽,這次起不瞭床瞭吧,他今天可是要出差的,早班機,為瞭不讓他遲到,昨天她都沒怎麼睡好,莫以辰的怪脾氣,他不喜歡用鬧鈴,你敢定個鬧鐘試試,所以,鐘情偶爾會充當下他的人工鬧鈴,但次數很少,一般都是他自己醒來。
“老公……”
鐘情捏著莫以辰的鼻子,莫以辰一下醒來,翻瞭一個身,拽拽被子:“嗯?”
“七點瞭,還不起來,今天不是要去出差嗎,還能趕上飛機嗎?”
鐘情就覺得莫以辰今天奇怪,平時上班出差,莫以辰絕對是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莫以辰心裡嘆口氣,你說自己這什麼老婆,三十多歲的人瞭就不能穩當一些嗎?他是明天出差好不好,今天沒有晨會,他可以多睡一會的。
“是明天。”莫以辰有些沒好氣的看著在揪著自己耳朵的鐘情。
“是明天嗎?”鐘情有些訕訕的,不是二十八號嗎,鐘情拿起手機看日歷,怎麼是二十七號,昨天晚上她看手機的時候就顯示二十七怎麼今天還是。
哦,她好像看的時候已經過瞭十二點瞭,不好意思,犯錯瞭。
鐘情不好意思的拍拍頭,又趴在莫以辰的身邊:“那你現在還睡不睡?”
莫以辰無語,都這樣瞭,你這又是捏鼻子又是揪耳朵的,這會直接趴人身上去瞭,當他死人嘛,還怎麼睡,不過,不用早去公司,自然要找點其他事情做瞭。
鐘情這次是知錯瞭,以後再也不喊莫以辰起床瞭,她這一腔好心的到頭來確實換來瞭他的一腔熱血。
鐘情剛剛穿好睡衣,門口就有動靜,小小的腳步聲。
“媽媽……”
“我的寶貝怎麼起的這麼早?都沒有用媽媽喊你。”鐘情看著糖糖已經自己穿好瞭衣服。
莫以辰也穿瞭睡衣,坐在床邊,小丫頭剛起來,頭發有點亂亂的,不過一點也不影響。
自己的孩子怎麼看都覺得好,看哪裡都覺得完美,別人的孩子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
你看她的小眉眼,這是他和鐘情的女兒,平時沒時間認真去看,孩子的樣子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些變化的,有一段時間像她,過一段時間又會像他,孩子沒長大之前變化還是挺大的,但不管怎麼變,莫以辰就覺得哪裡都漂亮,哪裡都生得如此合乎他的心意。
孩子吃的比較慢,平時都是莫以辰先走一步的,他要上班,從來沒有送過孩子去學校,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先吃完瞭,就坐在那看著糖糖和安安吃早餐,眼睛沒有盯著孩子不放,但是滿面的柔情蜜意,看的那個叫鐘情刺眼。
嫉妒瞭!
誰生的孩子呀?那是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好不好,和你有多大的關系啊?你不就貢獻瞭那麼一晚上功夫嗎,你平時也不管不顧的,這時候弄出來這樣的表情幹什麼?
鐘情和莫以辰站在門口送孩子,鐘情微笑的樣子和送他上班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但莫以辰就覺得美。
莫以辰喜歡叫鐘情在門口等他,因為一回到傢看見這個人,他覺得自己是幸福的,他有一個傢,有個妻子願意站在傢的門口等待著他,這讓他覺得很溫暖,有時候回到傢很晚,但能看見燈光,就覺得所有的疲倦都值得瞭,傢裡有個人叫老婆,有兒子聰明,女兒乖順,他們就是美好的代名詞,就是他甜蜜的負擔。
“爸爸,媽媽再見!”糖糖除瞭給爸媽再見,外送一個飛吻。
安安是不屑做這些的,先妹妹一步坐進瞭車裡,就覺得糖糖太幼稚,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
莫以辰第一次站在那裡送孩子們上學,看安安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可是看糖糖就覺得心裡酸酸澀澀的,有點難受。
現在這麼大,他就已經感覺到不舍瞭,以後長大出嫁可怎麼辦啊?
莫以辰以前覺得女兒嫁人這似乎就是一件特別遙遠的事情,他嘲笑那些能哭出來的父親,得多窩囊懦弱的人才能哭出來,不就是嫁個女兒嘛,又不是一輩子不見瞭,這一刻才漸漸開始體會到那種心情,想想心裡就一片的灰暗,如果可能的話,還是多養兩年,或者她就不嫁人瞭吧,自己賺那麼多的錢,不讓他閨女花讓誰花。
可是不結婚,那也不行啊,先不說糖糖,估計身邊這個就能發飆,結婚也行,但一定要晚一點,二十五吧,不行,太早瞭,二十八吧,就二十八,鐘情是二十八歲這一年懷瞭這孩子的,就二十八歲,絕對不能再早瞭。
莫以辰瞬間心裡就有個想法,糖糖一定要晚點結婚,你說他這麼漂亮的閨女,要便宜哪傢的混小子,想想都恨的咬牙切齒。
有句話叫怎麼說來著,養個女兒,就象種一盆稀世名花,小心翼翼,百般呵護,晴天怕曬,雨天怕淋,夏畏酷暑冬畏嚴寒,操碎瞭心,盼酸瞭眼,好不容易一朝花開,驚艷四座,卻被一個自稱小婿的整盆端走,真是情何以堪啊!
養個兒跟玩遊戲差不多,建個帳號,起個名字,然後開始升級,不停的砸錢,砸錢,砸錢,一年升一級,等以後等級起來瞭,裝備也神瞭,卻被一個叫兒媳婦的盜號瞭!
他這是女兒被端走,兒子被盜號,什麼都讓他給趕上瞭。
別說糖糖瞭,連安安都不是自己的瞭,莫以辰抬頭看瞭看還在那朝著車子離開方向看的鐘情,嘆瞭口氣,也就這個傻老婆是自己。
莫以辰的眼窩有點不舒服,他所有的心軟都用在自己老婆孩子身上瞭。
莫以辰想起第一次見鐘情,第一次見糖糖和安安的樣子,明明過去瞭很多年,可現在想起來就跟昨天的事似得。
莫以辰就覺得的心酸酸的,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感性,一旦感性起來的話,那是越是想越是鬧心,比做出來一個重要的決定都鬧心。
“怎麼,不舍得瞭?”鐘情看莫以辰的表情就知道難過瞭,他這表情鐘情真的是太熟悉瞭。
“有什麼好舍不得的,我的孩子能跑瞭不成?”
“嘴硬,我看你再站一會估計會哭出來瞭,哎,莫以辰,有沒有覺得其實娶瞭我也是一件蠻幸運的事?”鐘情環著老公的手臂往房間裡走。
莫以辰懶得回答,心裡正難受著呢。
鐘情扯著他手臂搖來搖去:“說嘛,說嘛!”
“幸運,大大的幸運,娶瞭個貌美如花的老婆,賢惠又大方,聰明又伶俐,上能孝順公婆,下能伺候老公,兒子聰明,女兒乖順,嗯,就這樣吧!”然後做瞭個雙手合十的動作。
“你這樣什麼意思?”鐘情不明白莫以辰的動作,嘴裡好像還在念叨什麼。
“說謊話是要天打雷劈的,我求佛祖原諒我一大早就在造孽!”
“莫以辰!”
這一年,鐘情四十二歲,莫以辰四十九歲。
這一年對鐘情來說,是悲傷的一年,莫以辰半夜突然頭疼送進瞭醫院,一系列的檢查,檢查不出問題。
因為以前莫以辰的頭受過傷,所以,醫生猜測可能是留下的後遺癥。
剛開始住院的時候人還算是清醒,可是接下來反倒是一天不如一天,這一天全靠掛水。
連床都下不瞭,鐘情以前覺得沒有莫以辰的時候天會塌下來,自己肯定什麼都做不瞭。
可是沒想到她居然沒有哭,她現在是傢裡的頂梁柱瞭,兩個孩子才十多歲,丈夫身體不行,她要是再倒下,那這個傢就真的散瞭。
莫以辰從來就沒在鐘情面前表現出過這麼脆弱的一面,什麼事,什麼病都自己扛著,他是個男人呀,從來不肯在傢人面前示弱。
莫以辰住院的消息還是傳瞭出去,現在z市都在盛傳莫氏總裁莫以辰得瞭不治之癥,生命垂危。
更有無良的媒體扮成護士潛進病房,可是在拍照的時候被鐘情發現瞭,直接摔瞭手機怒斥記者的無良行為。
那是莫以辰第一次看到鐘情發火,他們認識的第十六年裡,第一次發火。
他當時腦子裡什麼想法都沒有,隻有兩個字,活著,他要活著,他不能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給她。
人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鐘情覺得一定是自己這輩子幸福太多瞭,連老天都嫉妒瞭,所以,老天才會這樣讓她的世界一下子變的昏暗起來。
鐘振國突發腦溢血,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不行瞭。
一個月後,楊小桃悄悄的去瞭,等鐘昊第二天早上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沒氣瞭,身上都涼瞭。
楊小桃沒的前一天,她見到瞭一個人,趙娜,趙娜現在的丈夫對她很不好,成天不是打就是罵的,她年初的時候得瞭乳腺癌,切瞭一個,本來要好好堅持吃藥的,可丈夫不給錢給她,現在復發瞭,癌細胞已經擴散瞭。
她說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鐘天,她對不起鐘傢,所以想來見凱凱最後一面,可惜還是沒見到。
她告訴楊小桃當年車禍的真相,是鐘天替她頂瞭罪,是她唆使鐘天逃逸,曾經有一個那麼愛她,那麼心疼她的人,她不懂珍惜,若不是她提出和鐘天離婚,鐘天也不會心灰意冷,想到瞭死。
其實鐘天死之前見過她,交代瞭她很多,可她真沒想過那會是最後一面。
楊小桃伸手想打她,最後伸出的手高高的停在空中,突然笑瞭,又哭瞭:“你滾吧,以後再不要我見到你!凱凱沒你這個媽。”
那天楊小桃抱著鐘天和鐘振國的遺像哭瞭很久,晚上就這樣沒瞭。
鐘情整個人瘦瞭一圈,憔悴的很。
若不是親身經歷,鐘情也覺得自己一定扛不住。
糖糖在媽媽頭上發現瞭第一根白頭,抱著媽媽的脖子哭:“媽媽,爸爸生病瞭,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你放心,媽媽會好,爸爸也會好起來的!”
莫鐘安被隱藏多年的天賦在這半年裡表現的淋漓盡致,這麼多年莫以辰對他的培養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十四歲的莫鐘安完全的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怕什麼,沒什麼好怕的,這麼多年周末一直來公司,公司的大小情況他早就摸的透透徹徹,且不說他身後的許君臨,就單單秦正元和趙毅兩個一左一右的陪在身側,那莫氏就亂不瞭。
鐘情強忍著失去父母的痛,化悲痛為力量,把莫以辰的病房裝飾的就像是是個花房,什麼花都有,一點沒有病房的藥水味,她說,莫以辰最喜歡的就是四月,她要把病房裝扮的像四月那麼美。
莫以辰住院的第三個月,情況終於好轉,可以下地走路,人也清醒瞭,除瞭比住院前瘦瞭許多,別的都很正常。
莫以辰在醫院住瞭整整半年,鐘情的心也煎熬瞭半年。
莫以辰瘦,鐘情瘦的更厲害,一直熬夜,眼睛下方青黑的一片。
秦正元以前吧,是不太看好鐘情的,就覺得女人嘛,不過是喜歡莫以辰的錢,樣子又好,換任何人都會喜歡。
可是莫以辰遇到人生這麼大的坎,險些喪命,鐘情衣不解帶的陪著他,若是為瞭錢,完全沒有必要,公司的股份是她的,兒子管理起公司有模有樣。
已經是贏傢的鐘情這樣照顧他,那就隻有一個原因,她愛這個男人。
出院後,他在傢隻休息瞭一個月,又上班去瞭,莫以辰什麼人哪,閑不住,他是一傢之主呀,兒子還太小,不想給他太多壓力。
其實鐘情在住院期間還見瞭一個人,莫以辰的前妻,秦婉婷。
莫以辰生病,外界都傳他快不行瞭,那最高興的人莫過於秦婉婷和吳樹清瞭。
秦婉婷就覺得莫以辰這是報應,罪有應得,她要來看看拋棄他的人都什麼下場。
隻可惜,那天秦正元和許君臨都在呢,她沒機會進病房,吳樹清說話也不好聽,忘瞭說瞭,他現在是馮氏的老板瞭,馮老板一年前車禍植物人,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呢,他老婆馮敏賢是個不管事的,自己生的兒子還小,讀大學呢,和老婆離瞭婚,和秦婉婷搞到一起去瞭,俊俊也成瞭馮氏的總經理,那以後的繼承人,從父不詳的孩子到富二代,現在誰還敢說他?這世界就是這樣。
所以,莫以辰病瞭之後,現在z市風頭最盛的就是他瞭。
“我倒是要看看他莫以辰躺到病床上還有什麼能耐,到時候怕是老婆孩子都成瞭別人的!”吳樹清現在有點目中無人瞭。
“那也比吃軟飯的強,馮總怎麼死的,你清楚,吳樹清,秦婉婷,人在做,天在看,你們不要太得意瞭,怪不得莫以辰瞧不上你,你可真是讓人惡心!”
鐘情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說難聽話的人,但這兩個人真的是讓她惡心到極點。
吳樹清想伸手打人,許君臨從病房裡出來,一下握住吳樹清的手臂,許君臨軍人出身力氣自然也比別人那,他要是再用力點,吳樹清的手臂能給廢瞭。
“你·····”吳樹清看到許君臨也沒以前那種怕瞭,他現在可不是什麼太子爺瞭,他有什麼好怕的,他還能把自己怎麼著瞭。
“是我,吳樹清,你想來撒野也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給我滾!”
吳樹清想發飆,但還是帶著秦婉婷灰溜溜的走瞭。
這一段成為瞭一個小插曲,鐘情很快忘掉,自己不會告訴莫以辰。
鐘情在廚房忙活,莫以辰起床瞭。
“老婆,我今天穿什麼?”莫以辰站在門口問她。
鐘情笑瞇瞇的回頭,莫以辰一身居傢服的站在後面,雖然五十歲的人瞭,可鐘情還是覺得自己老公天下第一帥,鐘情關瞭火回瞭屋子裡給他找西裝,看看這件,又看看那件,在莫以辰身上比一比,最後才選定一件,拿著衣服遞給莫以辰:“就這件,這件好!”
莫以辰上班之後,又恢復瞭以前的生活軌跡,加班,出差,應酬。
有時候也會不回傢,不過都會都打電話回來,讓傢裡不用擔心。
鐘情是真不擔心,都到瞭這個歲數瞭,又一起經歷瞭這麼多,她是真的沒什麼好擔心的。
莫以辰在外面的情況她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蘇顏,蘇容都會打電話給她,說他傢老公又在哪裡把一個小女孩給訓哭瞭,或者是又在哪裡動腳瞭,差點沒把人傢嬌滴滴的小姑娘給踹飛。
莫以辰以前脾氣不好,現在是頂頂的壞,對除瞭鐘情意外的女人的靠近以前是不喜,現在是厭惡。
其實很多人都在猜測,莫以辰是不是自從生瞭那場大病之後就不能那啥,所以這才見瞭女人暴躁成這樣,都是為瞭掩飾自己的不行。
鐘情和蘇顏合開的那個店一直開著,變成瞭姐妹淘聚會的地方。
當年年輕的小姐妹現在都變成瞭老婦人瞭,當然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談論起男人。
除瞭自傢男人,還會談論起別人傢的男人。女剛坑弟。
當然談的最多的還是莫以辰,這個圈子裡別說是男人,就連女人都聞風喪膽的人。
“你說,你老公這出院後的脾氣怎麼就越發厲害瞭,以前也不是這樣啊,他現在那一個眼神過來的,連我都不敢說話!”
鐘情就笑:“可能是病後就看明白瞭許多事情吧!”
“我看著世上也就你能忍得瞭他瞭!”蘇顏抿瞭一口咖啡。
忍?呵呵,有句話怎麼說來之,她之蜜糖彼之砒霜,莫以辰對她來說就是蜜糖,至於別人,她是真的管不瞭那麼多瞭。
莫以辰那年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病之後身體真的是倍棒兒,好像所有的病在那一次生光瞭一樣。
至於外界說莫以辰的那些話,莫以辰不在乎,鐘情自然是沒辦法給人解釋,她不能到處給說,我老公沒有不行,行的很,她真丟不起那人。
半夜裡,她睡的迷糊糊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似得,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傢已經是迫不及待瞭,鐘情不喜歡睡的正香的時候被人吵醒,可莫以辰現在就喜歡半夜晚上的不睡覺,誠心找事。
“你睡你的……”
莫以辰含含糊糊的聲音帶著一抹猴急。
鐘情火大,她怎麼可能還睡呢?睡得著嗎?真當她是屬豬的嗎?
這個時候你睡一個給我看看?什麼人呀這是。
鐘情動動自己的老腰:“我的腰啊……”
莫以辰他自己玩的樂不此比,鐘情可是難受,她真沒年輕時候那體力瞭。
莫以辰聽到鐘情醒來瞭,把人拉自己懷裡瞭。
“醒瞭?”
“嗯,快起床吧,不是要上班?”
“起不來瞭,都叫你給榨幹瞭……”
鐘情瞪眼睛,聲音也陡然抬高瞭一分:“這話是怎麼說的?咱們倆誰榨誰?”
“你一大早上就這麼生龍活虎的嚷嚷,又比我年輕,需求量比我大,自然是你榨幹我,我現在可真不行瞭,你別招我!”莫以辰老神在在的說完,轉瞭個身,一副你再求我我也沒有的表情。
鐘情氣的揪他耳朵:“莫以辰,你混蛋!”
“叫我混蛋也沒用,老瞭,混蛋不起來瞭!”
鐘情這次是徹底的發毛瞭,站起來站到床上叫到:“莫以辰,你,你你······”
再叫也沒用,反正我今天是不打算起床瞭,你再叫也沒用。
鐘情四十七歲那年,一直疼愛她的婆婆沈青離開,沈青對鐘情而言,不能說比自己親媽還親,但絕對是她人生中比親媽還重要的人,如果沒有沈青,或者,她和莫以辰不會有這樣甜蜜的今天。
那一年,他們全傢茹素一年,就為對沈青的孝心。
四十九歲那年,公公莫東亭去世。
鐘情以前對莫以辰說過,如果一個男人肯送鴿子蛋給女人,那麼他對這個女人的愛就不會假。
所以,鐘情以後的每一個生日都會收到一枚鴿子蛋。
糖糖放學回傢看媽媽看著盒子發呆:“媽媽,又在看你這些寶貝呢?爸爸可真俗氣,就會送這個!”
鐘情不願意聽別人說自己老公的壞話,佯裝生氣的道:“小小孩子懂什麼呢,一個男人為你做一件事容易,可是要堅持一輩子都做一件事那有幾個男人能做到?”
“媽媽,瞧你,眼裡就隻有爸爸,沒有我和哥!”糖糖抱著鐘情的脖子撒嬌。
“傻孩子,媽媽怎麼會不愛你,隻是你爸爸這個人呢,什麼都不願意解釋,但是他心裡對你和你哥的愛誰都沒有辦法比,包括媽媽!”
安安腳步在鐘情的房間門口頓瞭下來,唇角微微的勾瞭勾,轉身上樓,進瞭自己的房間。
鐘情五十歲生日,除瞭鴿子蛋之外,莫以辰還送鐘情一處房子,有山有水,莫以辰就準備自己這兩年退休後,就帶著老婆去過二人世界瞭。
一個女人五十歲還能得老公如此厚愛也是一段傳奇瞭。
鐘情五十歲生日的時候還見到一個女人,馮敏賢,這是鐘情第一次見到傳說中馮氏恩寵萬千的大小姐,馮敏賢,和自己想象嬌滴滴的樣子不太一樣,年紀比想象中要老一些,頭發已經白瞭一大半,按說,像他們這種傢世的人,不應該。
可鐘情知道馮敏賢這幾年過得不容易,她生瞭個好兒子,也有個好哥哥,不過馮敏賢自身的變化也挺大的。
親手從丈夫手中奪回瞭馮氏,逼的秦婉婷老來喪子徹底瘋瞭,你可以小看一個柔弱的女人,但你不能小看一個母親,為瞭兒子,她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我真羨慕你,有個這麼疼愛你的老公,如果可以選擇,我也不想手沾血腥!”馮敏賢笑的很溫柔。
鐘情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話,過瞭很久才笑著道:“你是一個好母親,你做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值得的。”
馮敏賢笑瞭笑:“謝謝,對瞭,還要謝謝莫總的相助,這是我送給你生日禮物,請莫夫人務必收下!”
“收下吧!”莫以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的身邊。
馮敏賢笑著祝福兩人:“我祝福二位永遠幸福!”然後離開瞭鐘情的生日派對。
三年後,失蹤多年的吳樹清在國外的貧民窟找到瞭屍首,據說是被一群乞丐打死的。
鐘情五十六歲,安安娶妻,糖糖出嫁,莫以辰說話算話,女兒二十八歲的時候一定給嫁出去瞭。
鐘情六十九歲那年,小姑莫以歡去世,享年六十八歲。
鐘情七十二歲那年的一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裡瞭。
精神很不好,小情變成瞭老情,可依然是莫以辰的寶。
莫以辰握著鐘情的手,輕聲的和她說著話。
莫以辰的霸道一如從前,沒有請護工,孩子們和他輪流看守。
當然,看的最多的還是莫以辰,什麼事情都不喜歡假手於人,連糖糖都搶不過他。
糖糖就覺得自己這老爹可真是霸道呀。
可媽媽開心,糖糖能看到,媽媽每天和爸爸說話的那會是最開心的,雖然隻有短短一會兒。
醫生已經下瞭病危通知書瞭,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撐不過去瞭。
鐘情這次沒有一點對死亡的恐懼,莫以辰拉著她的手,她已經說不出話瞭,唇角動瞭動,莫以辰知道她是想笑,她這個老婆最愛笑的嘛。
莫以辰難得給瞭老婆一個笑臉:“放心,下輩子我還娶你,你不會沒人要的!”
鐘情躺在病床上,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但聽瞭老公這句話,真要被他氣的跳腳瞭,可惜,跳不動瞭,他怎麼就那麼自信,下輩子自己還能遇到他呢,這人,臨瞭都還要替她做決定。
鐘情緩緩的閉上瞭眼睛,身體漸漸的沒瞭溫度,安安和糖糖守在鐘情的另一側,安安眼睛紅的嗜血,眼淚滴在鐘情的手上,糖糖趴在哥哥的懷裡,已經哭不出聲瞭。
第二天,八十歲的莫以辰離世,強硬瞭一輩子的老人,在老婆去世的當天晚上,心悸而死。
莫以辰這一生有過兩次心悸的發病史,兩次都是為瞭同一個女人。
一次是他三十六歲,那次醒過來瞭,一次是八十歲,這次,這個霸道的男人柔軟的閉上瞭眼睛。
莫以辰的手中拿著鐘情年輕時的照片,安安翻過照片,背後寫著八個字,應該是父親的字跡:止則相耦,飛則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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