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年輕的一生裡遭遇到很多危險的情況。
尤其是在一年前,法爾科尼黑幫的勢力覆蓋整個城市的時候,她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檢察官助理,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威脅。
在下班路上,如果不是有電擊器的保護,她估計早就受到瞭傷害,而在認識瞭賽伯之後,她的防身物品就又多瞭一樣,一把帶鞘的匕首,很快,瑞秋就意識到,這東西確實比電擊器更能讓人放心,尤其是在遭遇瞭一次搶劫,卻用匕首保護瞭自己之後,她還特意去學瞭匕首防身術。
但現在看起來,瑞秋小姐玩利器的技巧還是不夠高明。
“你怎麼在這裡?”
瑞秋看著身邊靠在駕駛座上的賽伯,她眼睛有一抹疑惑和一抹憤怒,“你把佈魯斯打成重傷,差點殺瞭哈維,逼走瞭羅賓,還羞辱警察...你太大膽瞭,賽伯!”
“是啊。”
賽伯打開窗戶,隨摸起香煙,他哼瞭一聲,無所謂的說,“我還殺瞭200多個惡棍,是哥譚歷史上排名第一的殺人犯,我的通緝令貼滿瞭大街小巷,但瑞秋,別忘瞭,是他們先惹我的...你們原本不用這麼擔驚受怕,看看窗外。”
賽伯指瞭指窗外的場景,“看看那些警察臉上的擔憂和恐懼...如果那一晚我殺瞭他,你們就可以高枕無憂瞭,但是怎麼說呢。”
他揉瞭揉自己的額角,吐瞭口煙圈,
“你看,這是你們自己選的路,自己種下的種子,惡果就得你們自己來吃,法律和正義?哼,你們真是幼稚的可愛。”
“那我們能怎麼辦?和你一樣殺光他們嗎?”
瑞秋看著窗外的所有人,看著這如臨大敵的現場,她露出瞭一絲苦笑,
“賽伯,不是每個人都能強悍到和你一樣,能自己解決所有靠近的威脅,對於民眾而言,保證秩序才是維持他們生活的唯一方法,你知道為什麼佈魯斯從不殺人嗎?”
她靠在座椅上,扭頭看著賽伯,
“你真的以為他隻是在保持自己的底線嗎?不...他是在試圖挽救這座城市已經崩壞的秩序,他想讓那些黑幫和民眾知道,有一個黑色的蝙蝠站在他們這邊,讓他們遭受欺壓的時候敢於反擊,讓那些壞蛋行兇作惡的時候,能稍有些收斂。”
“他以暴制暴,但他會用行動告訴市民,他相信法律和秩序的力量,他在這一年裡讓這座城市的秩序好轉瞭多少?”
瑞秋的情緒有些激動,她抓著賽伯的臂,
“我不否認你殺瞭那麼多黑幫,能讓這座城市幹凈很多,但你想過沒有,當一部分人開始模仿你的時候,開始將自我的道德準則凌駕於所有人的法律和公正之上的時候,這座城市還會有真正的和平嗎?”
“你認為我們背叛瞭你?不...我們沒有!”
瑞秋看著他,低聲說,
“小醜死不死隻是個小問題,真正重要的是他死在誰裡,戈登真的是急於搶功的人嗎?哈維真的不知道放走小醜的威脅嗎?我真的隻是對你的殺戮抱有厭惡嗎?”
“賽伯!睜開眼睛看看我們!我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醜惡的人嗎?”
賽伯歪著腦袋看著瑞秋,片刻之後,他伸出,在瑞秋的臉上微微撫摸,最終用指將她的下巴抬起,然後靠近,在她耳邊低聲說,
“瑞秋,瑞秋...你為什麼還不明白,這座城市變成什麼樣...和我從來就沒有什麼關系。”
“我這人的生活方式很簡單,我隻會關註那些我看重的人的想法,我的親人和朋友,其他人的生生死死我為什麼要關註,小醜哪怕把這座城市掀個底朝天,隻要不幹擾到我,我也不會去管它,你看,我很早就說過瞭,我和他之間,是私人矛盾。”
瑞秋感覺到瞭噴在她耳朵的熱氣,這讓她的臉頰騰地一下就紅瞭,賽伯很快就放開瞭她,不容置疑的說,
“好好待在這裡,小醜今天一定會來的,如果非要有個原因,那麼我會說,我是來看戲的,看看小醜是怎麼把這可笑的城市攪得亂七八糟。”
瑞秋放棄瞭,賽伯自我的那一套邏輯幾乎牢不可破,她根本沒辦法理解賽伯的思維回路,她最後掙紮到,
“可是你明明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明明可以用更溫和的方式,做更多好事,救更多的人...”
“嘿,姑娘!”
賽伯伸出一根指,在她眼前晃瞭晃,
“你的邏輯有些錯誤,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救他們?隻是因為他們可憐嗎?但這世界上可憐的人那麼多,我總不能一個一個的幫過去吧?”
“人...得學會自救,我隻會救那些能夠自救的人,我從不會救廢物。”
賽伯哼瞭一聲,“我的時間,可是很值錢呢。”
瑞秋還想說些什麼,但賽伯將指放在嘴邊,
“噓,別說話,好戲快要開場瞭。”
窗外,內斯特市長神情的演講走到瞭最後,真不愧是專業玩政治的,就連賽伯都知道,勞伯和內斯特的關系絕對算不上親密,但放在內斯特今天的演講裡,就好像他們真的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一樣,再搭配市長先生那隨時都有可能掉淚的哀悼目光,就讓這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逼真。
“勞伯的一生值得肯定,我現在還記得我在當選市長之後,問他願不願意繼續擔任副局長,他告訴我他願意,條件是我不能把我的政治帶入他的辦公室,很多在他擔任局長期間制定的政策並不受歡迎,投訴和舉報幾乎淹沒瞭我的辦公室...”
市長停瞭停,
“但我從未停止過對勞伯的支持,我知道,他值得我信任,我也相信,勞伯的死不代表著我們對於罪惡的妥協,哥譚永不會向罪惡低頭!”
市長後退瞭一步,由於是追悼現場,所以沒有人鼓掌,按照美國的習俗,在勞伯這種身份的人在職身亡之後,是需要進行鳴槍禮的,6個持古老的栓動步槍的警察排成一排,在掌旗官的命令下,齊刷刷的舉起瞭裡的步槍。
“立正!舉槍!瞄準!放!”
“砰”
這個過程肅穆而帶有強烈的儀式性,就連周圍的民眾,都忍不住安靜瞭下來,有的人在胸口畫著十字,有的人低聲默念著祝福,所有的時光似乎在這一刻凝滯瞭,不管勞伯生前如何,他始終是死在瞭小醜的襲擊中,他在自己的崗位上堅持到瞭最後一刻。
他值得這份榮耀。
“立正!舉槍!瞄準!”
掌旗官的第二次喊聲響起,賽伯的眼睛也在這一刻咪瞭起來,他看到瞭...借助卓越的視覺,他看到瞭那一排警察中的第三個,他的嘴角...有疤。
賽伯臉上露出瞭一絲笑容,他的左放在瞭方向盤上。
“開始瞭。”
“什麼?”
瑞秋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說出這話,但下一刻,在眾目睽睽之下,本應該瞄準天空的6支槍口,齊刷刷的轉過90°,對準瞭站在臺上閉目寄托哀傷的內斯特市長。
戈登的眼眶在這一刻瞪大瞭,他想也不想的將身邊的市長推瞭出去。
“砰砰砰”
戈登的背後綻放瞭3道血花,整個人都倒在地上,整個廣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整個現場就像是被壓抑的火山,在不到一瞬間,轟然爆發!
“啊!”
第一個喊出來的,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女士,她看到戈登局長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她看到瞭飛濺起的血花,她下意識的尖叫瞭出來,這一聲尖叫就像是一個命令,又像是某個閥門被打開,整個場面瞬間就亂瞭下來。
槍聲四起,所有警察下意識的彎下腰,但還是有好幾個傢夥被擊中,而那幾個開槍的傢夥扔下裡的槍,在瞬間竄入瞭慌成一團的警察群體裡,他們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頃刻間根本就無法辨認。
有個倒黴的傢夥被警察開槍擊中瞭腿,他被十幾個憤怒的警察一擁而上,壓在地上,而其他人,卻最終趁亂逃跑。
“戈登死瞭?”
坐在這裡的瑞秋全程目睹瞭這一切,她喃喃自語,下意識的就要解開安全帶,賽伯在這一刻揮起拳頭,猛地在方向盤上砸瞭一下,如果此時他沒有帶墨鏡,就能看到,他的雙眼開始出現大量血絲,他同樣看到瞭戈登中槍倒地的場景。
他和戈登很難說清楚復雜的關系,但在最開始,最艱難的那一段時間,戈登幫過他,有仇必報,有恩必償,這是賽伯的原則。
“坐好!”
下一刻,黑色的道奇suv以超過70邁的速度啟動,它放佛能感覺到操縱者的怒火,此時的它就像是一頭發瘋的猛獸一樣,擦著人行道的邊緣就沖進瞭混亂的場地裡,一個慌不擇路的傢夥被正面撞到,他雙眼中閃耀著驚恐的光芒,他看到那粗大的車輪沿著他的左腿一路往上,骨骼的破碎聲被轟鳴作響的引擎掩蓋。
賽伯猛打方向盤,這車就就像是在原地轉瞭一圈一樣,在地面上拖出一條血痕,朝著另一個方向竄瞭出去。
在瑞秋的尖叫聲中,賽伯從後視鏡裡看著被送上救護車的戈登,在墨鏡之下,他露出瞭一個猙獰的笑容,
“第一個!”
“哈哈哈,我喜歡這種感覺...”
三個穿著警服的傢夥趁亂竄入巷子裡,他們彼此興高采烈的互相擊掌,在早就準備好的車邊揮舞著拳頭,尖叫著,就像是中瞭五百萬大獎的人。
“老大的計劃果然厲害!”
“我剛開始還以為他瘋瞭...真棒啊,我差點就打中那個狗屁的市長瞭,哈哈哈”
“戈登死瞭,那個傢夥把我送進監獄三次!他早就該死瞭!”
這幾個人將身上的警察制服脫下來,扔在一邊,正要上車,就聽到背後傳來瞭一陣轟鳴,他們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輛瘋狂沖入這巷子裡的黑色suv,從他們的角度看去,還能看到那車的駕駛座上是一個帶著棒球帽,大墨鏡的男人,而在副駕駛上,則是一個一臉驚慌的女人。
這是什麼組合?
這三個人一臉懵逼,但下一刻,那車不但沒有減速,反而發出瞭更恐怖的轟鳴,他們感覺到就像是一座山撞上瞭自己一樣,三個人的身體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飛瞭出去,砸在不遠處的墻壁上,那骯臟的,畫滿瞭噴漆的墻上,頃刻間就多瞭三朵爆炸性的血花。
“吱”
輪胎和地面發生瞭瘋狂的摩擦,最終在堪堪距離那墻壁不到2米的地方停住。
“你瘋瞭!賽伯.霍克!你是不是瘋瞭!”
瑞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她的頭發散亂,幾秒鐘回魂之後,就像是發瘋一樣的拍打著賽伯的胳膊和肩膀,
“你這bxxxx!”
賽伯扭頭看著她,
“四個,還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