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幹什麼?”
拉特爾指著那排成一排消失在夜色裡的龍裔,扭頭問側耳傾聽風之語的安德烈,後者從清風帶過來的輕語裡皺著眉頭聽完瞭雷蒙和艾瑪的對話之後,搖瞭搖頭,沒有回答拉特爾的話,而是扭頭朝正在忙碌的羅曼喊道,
“先停一下,羅曼,龍裔那邊發生瞭一些情況,說不定就不用你的惡魔衛士們出場瞭!”
“哦?這樣啊!好吧!我先維持到激活狀態,你們先談,不過30分鐘之後,如果再不激活,這些傳送門可就廢啦!”
羅曼倒是無所謂的靠在瞭巨大的綠色傳送門上,反正現在花的又不是他手頭的靈魂水晶,他一點也不心疼。
而剛剛通過暗影位面從戰爭迷霧中跳出來的,雙手沾滿瞭鮮血的黑鬃則走瞭過來,和安德烈躲在一邊嘰嘰喳喳的說瞭幾分鐘的話,這才示意安德烈將戰爭迷霧收起,後者點瞭點頭,隻是打瞭個響指,那迷霧就如同出現之時那般詭異的又再次消散到瞭空氣裡,將迷霧中的戰場原原本本的展現在瞭旁觀的眾人眼前。
怎麼說呢,眼前的場景確實淒慘至極,除瞭那剩下的兩千多龍裔還分成兩撥站在一起之外,其他的七百多名倒黴鬼已經伴隨著一萬五千多名低級惡魔的死亡而永遠的留在瞭這片腥臭不已的大地上,這個交換比率讓黑鬃和拉特爾眉頭直跳,他們都知道這群龍裔戰鬥力驚人,卻沒想到竟然驚人到瞭這個檔次,一萬五千的低級惡魔放在大陸的其他地方,已經是一股足以毀滅大型城市的力量瞭,但是在這裡,竟然被區區三千人全部殲滅,他們付出的傷亡,甚至不到本身的三分之一。
這高達20比1的對換率已經足夠正面眼前這些傢夥的威脅瞭,如果真的放他們進入海灣城,估計就依靠法拉琪帶來的那些海妖軍隊,還真的有些不夠看瞭,不過當迷霧散去,那些原本暴躁的龍裔竟然變得安靜瞭下來,而當那個明顯是領頭人的傢夥在幾個強壯的傢夥的保護下,緩緩向前走來的時候,黑鬃突然意識到,也許這件事情不用再大動幹戈,一樣能收獲他期待的結果瞭。
“來者止步!”
蘿卜劍士一揮手裡的長劍,將雷蒙前進的步伐擋在瞭數十米之外,從這高大到不似常人的人類劍士身上傳來的那股難以言喻的鋒銳感讓雷蒙感覺到瞭一絲不妥,於是他很聽話的停下瞭腳步,然後摘下瞭自己頭頂的墨綠色龍形頭盔,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是誰?人類,你能代表這座防線的主持人嗎?”
倫斯搖瞭搖頭,轉身收劍入鞘,等到黑鬃走過來,自己卻走回瞭拉特爾他們的身邊,而黑鬃則光明正大的拔下瞭自己的皮盔,將那副猙獰而又兇猛的模樣展現在瞭雷蒙的眼前,
“龍裔,我是這座防線的主持者,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叫我雷蒙,刃牙人!”
雷蒙看到黑鬃的模樣的時候,雙眼裡閃過瞭一絲驚訝,不過得益於泰達這些年對於他倚重的黑爪龍衛的悉心教導,龍裔自然也知道眼前這形似獸人,卻又長著一副老虎臉的種族是什麼,攤開雙手,指著黑鬃身後的城墻說道,
“你不用這麼小心,刃牙人,我們前來攻打這座城市完全是因為我們抵抗不瞭泰達的命令,那是源自血脈中的禁錮,不過現在這禁錮已經消失,所以,我們自由瞭,擁有瞭自我意志的我們,是不會將寶貴的生命浪費在這無謂的戰場上的。”
“你這是向我投降嗎?雷蒙,泰達之子!”
黑鬃面無表情的問道,而雷蒙則搖瞭搖頭,慢裡斯條的說道,
“自然不是投降,不過我們也可以握手言和,黑爪部族不在意這座城市的歸屬,我們即將離開這片平原去尋找自己新的傢園,但作為撤退的代價,我需要你和你身後的城市提供給我們遠行所需要的食物,載具以及一副整個大陸的地圖。”
說到這裡,雷蒙看著黑鬃雙眼裡的那一絲波動,笑盈盈的又說道,“當然,我們也不是沒有回報,看到那些被我們摒棄的兄弟姐妹瞭嗎?他們都是軟弱的傾向於人類的“和平主義者”,我不會帶走他們,而是會將他們轉交給你,這樣不管作為戰功還是附庸族裔,都已經足夠瞭吧?”
“區區兩千人的食物和載具,海灣城自然是拿得出來的,不過雷蒙,你讓我如何相信前一刻還和我們兵戎相見,恨不得掐死我們的敵人呢?”
黑鬃也攤開雙手,問瞭龍裔一個很現實的問題,而雷蒙聽到這話,則哈哈大笑著拍著胸口,“你這個問題很不錯,刃牙人,你是個睿智的傢夥,這樣吧,我可以帶著我的族人先行返回我們之前的棲息地,啊,就在距離這裡大概一百裡之外的無名石山上,三天!三天之內隻要你們將我們需要的東西運過來,我們立刻就從那裡啟程離開,但如果你們拿不來…”
雷蒙不懷好意的瞅瞭瞅黑鬃和他身後的那些黑暗教徒,一臉笑容的低聲說道,“那就別怪我再來親自取一次瞭,你看,我知道這裡會發生什麼事情,海妖們也許會是一個勁敵,但我相信那位睿智的海妖女王是不會吝嗇於這點東西就換來的和平,不是嗎?”
“哈,好一副強盜的嘴臉!”
黑鬃笑著嘲諷著雷蒙,但看到對方臉上那毫不在意的表情的時候,就停止瞭笑容,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好!三天之內,我會送給你你要東西,不過雷蒙,我們能困住你們的膽子,也就自然有殺死你們的手段,所以,如果你真的是個聰明人,就好自為之吧!尤其是在一位傳奇面前,最少收起你的傲慢!”
“當然,我的兄弟姐妹們的命是很金貴的!哪裡能浪費在這裡!還有,偉大的傳奇,也許等到我突破之後,我會來和你較量一番的!”
雷蒙轉身離開的時候,用眼角撇瞭撇依靠在傳送門上朝他打招呼的羅曼,琥珀色的蛇瞳緊縮瞭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瞭正常,但就在他即將離開的時候,黑鬃突然問道,
“我們…我們殺掉瞭泰達,你們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恨我們嗎?”
“為什麼要恨?”
雷蒙扭過頭,朝著黑鬃笑瞭笑,說出瞭一句讓黑鬃一生都無法忘記的話,“我們失去的隻是枷鎖,而我們將得到的,是整個世界!”
雷蒙走瞭,就像他說的那樣,帶著那些願意和他一起走的絕大部分龍裔們離開瞭這片他們不久前還為之惡戰的大地,隻剩下瞭那不到三百名既不願意跟隨艾瑪,又不願意跟著雷蒙走的“和平主義者”,對於這些很好說話的傢夥們,黑鬃幹脆就在碼頭區給他們找到瞭幾個大倉庫,將他們分散開來,一切都要等到海灣城的事情塵埃落地之後,才有時間去關註這些非常願意融入人類社會的傢夥們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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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黑鬃和重得自由的雷蒙“相談正歡”的時候,在海灣城早已經變成瞭一片戰後廢墟的中心區,一場亡命奔逃正在進行著,伊萊文的面色蒼白,顯然是因為多次使用閃現術的後遺癥瞭,原本抱在懷裡的法拉琪如今也主動的趴在他的背上,一條蛇尾穩穩當當的纏在他的腰間,六隻手臂也懷抱在他身上,這樣雖然重量不變,但最少不再需要伊萊文擔心傳送時會不會一刻不慎的將法拉琪丟在空間裂隙裡。
如果他真的那麼做瞭,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瞭,與其死在暴怒的赫爾曼和羅德納爾聯手攻擊裡,還不如死在靈魂泰達的撞擊之下,好歹還能留個全屍,不是嗎?
說起一直緊追在他身後幾百米處的靈魂狀態的黑龍泰達,這件事也把伊萊文弄得摸不著頭腦,因為不管是他從古籍上看到的,還是瑪瑙平日裡講述的那些屠龍故事,再或者羅德納爾在失蹤之前告訴他的那些知識裡,都完全沒有提及過巨龍靈魂的事情,伊萊文倒是知道,有一些法術側的巨龍在死之前,會冒著天下之大不諱將自己轉化為龍巫妖,來達到續命的目的,但泰達可是一條完全和法術沾不上什麼邊的黑龍啊,又怎麼可能會這一手呢?
更何況龍巫妖也不是它現在這種狀態啊,那種金色光芒,明顯是神秘至極的靈體生物才會有的特征,難道黑龍死後就會變成靈體嗎?這數萬年裡也沒有這一說的記載啊!
“你現在要去哪裡?”
將身體緊緊伏在伊萊文身後的法拉琪低聲問道,而伊萊文頭也不回的說瞭一句,“半位面,憎恨者之塔,隻要到那裡,這傢夥就進不來瞭!”
“不行!”
法拉琪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找不到我們,泰達必然會將怒火撒在我帶來的士兵們身上,以它現在這種狀態,整個海灣城裡估計沒有誰能夠擋得住它!很可能連這座城市都會被毀掉!”
“你瘋瞭嘛!你這女人!你自己都要死瞭,還有時間去關心別人!”
伊萊文根本沒有理會法拉琪的意思,一發閃現術就出現在瞭他目光所及的最遠處,緊接著一股灼熱的氣息就從身後傳來,兩個人都沒有回頭去看的意思,要不是閃現術傳送的距離足夠遠,剛才那一記巨龍吐息就要落在他們身上瞭,在這種情況下,任何浪費時間的過程都是在愚弄自己的生命。
“朝左跑!跑過兩個街口之後再向右轉!”
瑪瑙此時已經進入瞭主動導航模式,在伊萊文的第二視界中,一條綠色的線伴隨著他的前進,一點點的在和最後的那個黑色原點直接進行著最短距離的演算,而有這個見過大世面的器靈幫組他監視泰達的蹤跡和行動,也能讓伊萊文稍微輕松一些,實際上他能連續躲過好幾次泰達的巨龍吐息,都是依靠著瑪瑙的即時演算做到的。
不過即便是瑪瑙,也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更何況泰達雖然身體縮水到瞭原本的十分之一,但那也足有兩人大小,飛得更快,就更難以捕捉目標瞭,於是在第四次吐息之後,還沒等瑪瑙分別出泰達在空中掠過的痕跡,伊萊文和法拉琪就驚恐的看到一抹黑色的火焰當頭落下,而伊萊文下意識的發動瞭閃現術,但這一次卻沒有辨明方向,結果硬生生的傳送到瞭半空中,在法拉琪的驚叫聲中,兩個幾乎完全脫力的傢夥就那麼直挺挺的從空中摔向瞭地面。
更倒黴的是,由於這一下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伊萊文根本沒有調整自己身形的時間,在一秒鐘過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凹凸不平的地面來瞭個極其親密的接觸,那一下的沖擊力隻叫他雙眼發黑,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一個軟乎乎重物當頭砸在瞭他的背上,這接連兩次的打擊讓伊萊文這小身板如何受得瞭,於是他雙眼一翻,就那麼直挺挺暈倒瞭過去。
而趴在伊萊文身體上的法拉琪則看著越來越逼近的靈魂泰達,頗有些無奈的嘆瞭口氣,然後又咬瞭咬牙,重新將潮汐權杖取出來,拿在瞭手中。
不過就在海妖女王有瞭拼命的覺悟的那一刻,原本暈倒過去的伊萊文卻突然從地上爬瞭起來,他本人有些詫異的看瞭看自己的雙手雙腿,然後又扭頭看瞭看法拉琪,搖瞭搖頭,然後將註意力集中到瞭正從天空掠下的靈魂泰達的身體上。
“咦…靈體狀態的老年巨龍?看樣子應該不是自然形成的,讓我看一看!”
伊萊文嘴裡咕噥著一種法拉琪根本聽不懂的語言,然後伸出手指在眼前的空氣裡劃瞭幾道,結果就在圖案花完之後,一抹比周圍的黑暗更顯暗淡的東西撕開空間跳瞭出來,並且很快就包裹在瞭伊萊文的身體上,這異常的變化讓見多識廣的海妖女王有些拿捏不準瞭,不過她卻下意識的遠離瞭伊萊文幾步,因為從那種詭異的表情和語言來看,現在主宰這具身體的,應該已經不是那個人類本人瞭。
而是某種…洋溢著黑暗魔力的東西!
“哈哈哈,你們逃啊!你們死定瞭!以我泰達的名義,我要賜予你們永恒的死亡!”
靈體泰達拍打著雙翼就要沖向已經無力驅使潮汐權杖的法拉琪,但就在它掠過被黑暗遮蔽的伊萊文的時候,一隻被包裹在黑暗不見光亮裡的絲線就那麼突兀的從空中甩瞭出去,直直的捆在瞭靈體泰達的脖頸裡,然後在靈體巨龍驚駭的目光中,那黑色絲線輕輕一甩,連在絲線那頭的靈體巨龍就好似被巨人猛摔在地面上一樣,那種連周圍大地都在震動的情景讓目瞪口呆的法拉琪又退瞭一步,但緊接著那條絲線就拉著不斷掙紮的泰達緩慢的縮回瞭半空中的那個小孔洞裡,法拉琪甚至能看到靈體巨龍臉上那發自心底的驚恐和不甘。
但就在下一刻,完全關閉的孔洞將泰達最後一絲逃生的希望隕滅瞭,原本的海灣城,甚至是整個艾爾大陸都能排的上號的巨龍叛逆者就這麼輕如鴻毛的消失在瞭這誰也不知道的破舊街角裡,饒是法拉琪這樣位高權重的人,都有些驚訝的合不攏嘴瞭。
“哈,真是個有趣的小傢夥,嗯,還憑白得瞭一件不錯的收藏品。”
褪去瞭黑暗的伊萊文一邊用一隻手愉快的玩弄著那根讓法拉琪視作蛇蠍的黑色絲線,一邊撓著下巴想瞭想,然後伸出手,直接刺入瞭空間之中,從伊萊文的儲物空間裡拿出瞭一個精致的金屬盒子,將其放在瞭自己的眼前,自言自語道,
“這小子從頭到尾也隻有這件東西很那把劍有我熟悉的味道,不過那把劍的殺氣太重,我不喜歡,那就把送他的東西放在這裡吧。”
說完,伊萊文伸出手指,將一抹黑暗到瞭最純粹,以至於快要散發出光芒的黑色光點地點入瞭漂浮在他眼前的金屬盒子裡,然後才滿意的拍瞭拍手,又將盒子送瞭出去,緊接著這傢夥瞥瞭一眼呆若木雞,卻連動都不敢動的法拉琪,朝她露出瞭一個友善笑容,然後將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做瞭一個“噓”的動作。
下一刻,伊萊文的身體就軟軟的倒在瞭地上,很明顯,那個不知名的恐怖存在,已經走瞭。
而就在這恐怖的存在剛剛出現在伊萊文體內的那一刻,拄著一根紅木法杖,安然的行走在一片赤紅色的黑暗之地的羅德納爾突然皺瞭皺眉頭,抬頭向著根本看不到的天空瞥瞭一眼,然後搖瞭搖頭,伸出單指,一抹黃色的光芒將躲在不遠處的巖漿中,試圖偷襲的深淵煉魔硬生生的磨成瞭一團白骨。
而這一天的午夜,繁忙的馬爾博羅海峽聯盟國的海岸線上,突然狂風大作,海浪迭起,黑色的天空和雲層孕育著驚人的閃電,猶如世界末日一般,負責在海外皇室墓地守墓的將軍正在艱難的考慮,要不要把手底下的那些士兵們說的奇聞怪事寫在一月一次的報告上。
而同一時間,在神聖德爾帝國的法師聖地,聖白石法師聯合會的直屬魔法學院,聖白石堡魔法學院的藥劑師研究室裡,一場大爆炸突兀的發生瞭,那是隸屬於著名的煉金大師,沙朗女士的實驗室,據小道消息說,在聖白石堡作為第一美女的沙朗女士今天心情異常的糟糕,甚至責罵瞭好幾個學生。
在遙遠的南部丘陵的落日大沼澤裡,一個高大的牛頭人戰士撫摸著身邊劇毒亞龍的腦袋,他幽深的目光直射向海灣城的方向,許久之後,才傳來瞭一聲感嘆,然後就是群龍嘶吼的聲音。
也是在那一刻,繁華的波爾多城的舊城區,在最著名的遊吟詩人瓦薩丁-波爾多的紀念碑前,一直在那裡負責打掃衛生但卻從未有人認識的老人傢放下瞭手裡的掃把,有些無奈的朝著北方看瞭看,然後又細心的將身邊的落葉清掃幹凈。
修魯斯聯盟國的國度,在下城區最破舊的酒館裡,一個東方浪人打扮的的潦倒劍客正在一杯一杯的喝著最便宜的清酒,但就在最後一杯酒下肚的那一刻,他突然怔在瞭原地,等到老板兼酒保發現的時候,那每天晚上都會在這裡流連到第二天清晨的老客人已經消失不見瞭,在他的座位上則留下瞭慢慢一小袋子最通硬的金幣。
在巨龍平原和獸人對抗的最前線,一位彪悍的騎士正孤身一人迎戰一個獸人偵察小隊,僅僅是十幾秒鐘的時間,那些可怕的獸人就倒在瞭這位胡子拉碴的中年騎士的劍下,不過還沒等騎士跨上自己的戰馬,他就抬起頭看向瞭遙遠的南方,幾分鐘之後,伴隨著戰馬的嘶鳴,這裡除瞭死亡之外,再無一物。
遠在世界島的的庭院裡,一位雍容華貴的精靈女婦人原本正在照顧一頭受傷的小鹿,但下一刻她的面色大變,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隻受傷的小鹿已經被她吸幹瞭所有的生命能量,化為瞭一地塵埃,這貴婦人聳瞭聳肩膀,伸出手輕輕的將自己綠色的發際線先後撫瞭撫,這才悠然的拿起放在一邊的神話書籍,借著這溫暖的午後陽光,開始瞭一天的閱讀時間。
已經和拉特爾幾個人坐在瞭半位面的高塔頂部,開始享用美餐,並且滿心喜悅的黑鬃突然怔在瞭原地,原本拿在手裡的名貴紅酒也從他的指縫落下,“當啷”一聲,將上好的羊絨地毯弄得一團糟。
“怎麼瞭?”
手裡拿著一整隻烤雞的蘿卜劍士伸出手在黑鬃的眼前晃瞭晃,這才將他驚醒過來,後者看瞭看眼前的這些人,然後怔怔的說道,
“剛才…就在剛才…我感覺到…黑暗…我們信奉的…黑暗,降臨瞭!”
而就在黑鬃說出這句話的下一刻,七道七彩色的傳送門幾乎同時出現在瞭距離正在享受宵夜的幾個人隻有七八米的位置上,緊接著七位穿著打扮完全不同的傢夥紛紛邁步從其中走出,那種無意識之間散發出的威壓,讓在場除瞭已經起身迎接的黑鬃之外,最強的拉特爾都感覺冷汗直流,而老團中感知最強的安德烈甚至摸上瞭自己放在一邊的戰錘的錘柄。
這並不是說安德烈準備對抗這七個明顯和黑鬃有關聯的傢夥,而是他在無力對抗的時候隻能選擇的最後的方式,死在戰鬥裡,這也是獸人們從小就從長輩那學到的習俗。
“你們怎麼用真身來瞭這個地方?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光景啊!”
黑鬃站起身,拿起一邊的手帕抹瞭抹自己的嘴巴,頗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一字排開的七位“同事”,而在他對面的七個人中穿著一身華麗的銀白色戰甲,以及一件猩紅色披風,雙手拄著一把骷髏戰錘的高大戰士沒有理會黑鬃的問題,而是伸出手指向瞭一個方向,甕聲甕氣的說道,
“神諭已經降臨,第十位黑暗之首就在這座城市裡!去吧,將我們的兄弟帶回來!”
其他幾位沒有對這位戰士頤氣指使的舉動有什麼異議,相反,包括黑鬃在內的其他七位牧首紛紛低頭行禮,然後紛紛以自己的方式化為七道流光消散在瞭原地,於是碩大的憎恨者之塔的最高層,就隻剩下瞭這個拄著骷髏戰錘,頭戴金色王冠,猶如雕塑一樣的戰士和老團的其他四位成員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