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娉婷呆驚若木,忍不住出聲:“二叔,兩萬塊而已,你用得著對美女計較嗎?平時你隨隨便便送那些女人車子項鏈名牌包的,今天怎麼這麼摳門?”
對一直拆自己臺的侄女,穆厲延暗暗磨牙,嘴角卻揚著笑意,用長輩的口吻諄諄教導:“娉婷,現在世道賺錢不容易,咱們每分錢都要花在實處,不該花的錢,不能隨便亂花,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感恩,有的人,你幫瞭她,說不定被反咬一口,幫人,也要看清人再幫,別學你二叔,知道嗎?”
穆娉婷一副乖寶寶姿態,立馬說:“二叔教導的是,娉婷一定謹記。”
穆娉婷也不傻,怎麼聽不出背後意思,一看就知道兩人鬧矛盾瞭,話說她還是頭一次看見自傢萬年寒冰的二叔跟一個女人斤斤計較,真是太有意思瞭。
舒凝不禁恨恨咬牙,將五千塊錢收回來:“一出院,我就立刻把錢還上,絕不欠你一分。”
穆厲延在這話裡有話,不就是明說她不識好人心,狗咬呂洞賓。
說完,舒凝滑動輪椅回病房,藥也不拿瞭,待會讓護工去拿,她實在是不能跟穆厲延多待一會兒,分分鐘氣炸肺。
看著舒凝不爽,穆厲延心情頗好,穆娉婷看瞭眼自傢變態的二叔,追上去說:“舒美女,我推你走。”
兩人一走,就這麼將穆厲延丟在原地,穆厲延剛好的心情瞬間不爽,對穆娉婷喊瞭一聲:“娉婷,你還回不回去。”
“二叔,你先下去等我吧,我送瞭舒美女馬上過來。”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到底什麼關系,但穆娉婷可以確認,今天她二叔來醫院,就是為瞭看舒凝,隻是為什麼嘴硬不承認,她就不知道嘍,但她隻要知道有好戲看就行瞭。
穆厲延煩躁踢瞭下墻角,也不管穆娉婷瞭,轉身就走。
感覺到輪椅上搭上來一雙手,舒凝趕緊說:“謝謝,不用,我自己可以,你還是跟你二叔回去吧。”
對這個叫穆娉婷的女孩子,雖然她姓穆,但舒凝心裡不討厭,就是有點忌憚,這女孩子她總覺得鬼精鬼精的。
穆娉婷不由分說的推著舒凝走:“哎呀,跟我客氣什麼啊,我這人最樂意助人,跟我二叔可不一樣哦,我二叔缺鈣缺愛的,舒美女,你可別真跟二叔計較。”
穆厲延還真是缺鈣缺愛。
舒凝不由輕笑一聲,不好拂瞭穆娉婷的好意,隻得說:“穆小姐,謝謝,病房就在前面,拐個彎第四個病房就是瞭。”
“好嘞。”穆娉婷笑說:“別叫我穆小姐,叫娉婷就好瞭。”
舒凝抿唇笑瞭笑,這穆傢的人還真是性格南轅北撤,穆厲延冷若寒冰,穆娉婷熱情似火。
穆娉婷話多,隻跟她見瞭兩面,還隻能算是陌生人,卻什麼都能聊,在她耳邊嘰嘰喳喳不停,而生活有的時候就是一地雞毛,甚至是雞飛狗跳,就在穆娉婷推她轉彎時,一道熟悉的潑辣聲響天徹地的忽然從背後傳來。
“舒凝,你個心如毒蠍的女人,向宇是不是你叫人給打的?”
舒凝剛回頭,一道人影撲瞭上來,還沒回過神,一巴掌猝不及防的硬生生甩在臉上,她有那麼一瞬間是懵的,臉火辣辣的疼。
程萬紅帶領著她的大女兒林向蓉與女婿王傢文怒氣沖沖,面目猙獰,恨不得吃瞭她似的,讓她一瞬間捏緊瞭輪椅的扶手。
摸瞭摸臉蛋,舒凝抬眸怒視著程萬紅:“你兒子被打那是他活該,我爸現在還躺醫院裡,若我爸以後有什麼事,我跟你們林傢沒完。”
程萬紅怒嚎:“你個賤人,今天我跟你拼瞭。”
走廊上的人聞言紛紛側目,程萬紅想扇第二巴掌,幸虧穆娉婷眼疾手快,擋住程萬紅:“你這個老太太怎麼回事,怎麼打人啊。”
“像這種惡毒的女人,就該打,不僅打,我還得打死她,給我兒子報仇,向蓉傢文,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教訓這個賤蹄子,給向宇報仇。”程萬紅撒起潑來,那是誰也不管不顧,林向蓉與王傢文也聽老太太的,舒凝坐在輪椅上,攻擊力基本為零,穆娉婷以一抵三,勢單力薄,混亂中,不知是誰的手,將舒凝一把從輪椅上拽在地上。
養瞭幾天,腳還不能受力,舒凝整個身子匍匐在地,腳卻卡在輪椅裡,疼的她隻咬緊牙關吸冷氣。
穆娉婷顧著去擋林向蓉,程萬紅趁空檔一腳踹在她腹部上,頓時一陣絞痛襲遍全身,她疼的臉色蒼白。
看著打起來瞭,周圍的圍觀群眾與聽見動靜過來的護士也不敢上前拉,穆娉婷見此,也不知道穆厲延走沒走遠,聽不聽得見,扯著嗓子嚎:“二叔,救命啊,打死人瞭。”
穆厲延並沒有走,而是煩躁的在吸煙區吸煙,聽到穆娉婷的嗓子,神色一緊,立馬掐滅煙頭朝聲源趕過去。
當他趕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舒凝躺在地上,腳卡在輪椅裡,穆娉婷被被林向蓉纏住,程萬紅與王傢文對著地上雙手捂頭的舒凝拳打腳踢,穆厲延當即火瞭,直接沖上去拉開王傢文,用瞭十分的力一拳打在王傢文的頜骨,一口鮮紅從王傢文的嘴裡噴出,直接倒地哀嚎。
穆厲延速度幹凈利落,程萬紅也是嚇瞭一跳,停下瞭手,林向蓉見自己的丈夫被打倒在地,口吐鮮血,驚呼一聲,也不纏著穆娉婷,趕緊去扶王傢文,又急又心疼:“傢文,傢文……”
穆厲延蹲下身,迅速將舒凝卡輪椅裡的腿取出來,橫抱起來,對著一旁傻眼的護士吼道:“還愣著幹什麼,把醫生給我叫過來。”
護士反應過來,趕緊跑去叫醫生。
看著狼狽不堪,疼的臉色發白,卻咬緊牙關不喊一聲痛的舒凝,眸底沒過一抹寒意與心疼。
心像是被什麼紮瞭一下。
似乎每次,他見到她,都是如此狼狽,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