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韋恩將檢查單子揉成一團惱怒的扔進瞭旁邊的垃圾桶裡,看瞭眼病房裡隻有舒父跟舒寶貝在,明天舒凝就要做手術,他想到什麼,面色一冷,匆匆出瞭醫院。
走到醫院大廳時,問值班人員:“護士,請問你有沒有看見舒小姐出去?”
舒凝已經帶著舒寶貝在醫院裡待瞭半月,加上她人生得漂亮,不少人已經跟她熟悉,護士也就認識舒凝,聽曲韋恩這麼一問,她想瞭想說:“十分鐘之前,我看見舒小姐出去瞭。”
曲韋恩急問:“那你知不知道她去哪裡?”
護士回憶瞭一下,說:“對瞭,我聽見舒小姐跟人打電話,說什麼維拉斯酒店,然後匆匆出去瞭,不知道是不是去瞭這個地方。”
聞言,曲韋恩握緊瞭拳頭,緊繃著神色,說瞭一聲:“謝謝。”立馬開車前往維拉斯酒店。
舒凝根據穆娉婷給的地址,打車立馬去瞭指定的地方,也不知道今天怎麼瞭,特別不容易打車,剛才她等瞭好一會兒才打到車,她也沒去想為什麼穆厲延會約她去酒店,坐上車時,她手附在小腹上,心裡五味雜陳。
穆厲延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萬一穆厲延要求她不要打掉,她該怎麼辦?
或者說是穆厲延對她惡言相向,她又做好準備接受瞭嗎?
她的心很亂,很慌。
她既希望這車子開快點,再快點,早點見到穆厲延,又想再慢點,讓她想清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紅綠燈,兩個紅綠燈,幾次,她都有折回去的念頭。
穆厲延這邊,由穆娉婷開車前往酒店,透過後視鏡看瞭眼閉目淡定的穆厲延,她忍不住開口道:“二叔,你一點也不緊張嗎?待會見到舒美女,你會不會要求她把孩子留下來?”
想到那天舒凝決絕的話,無奈的決定,她心裡有點擔心待會兩個人因為這事談崩瞭。
穆厲延沒有睜開眼睛,沉吟瞭一會兒說:“我尊重她的選擇。”
穆娉婷心裡微微驚瞭一下,隨即嘆息一聲說:“舒寶貝的病情這幾天穩定瞭下來,但醫生也說早點移植,手術的成功幾率會很大,舒美女她這也是無可奈何,不過二叔,舒美女上次說孩子不一定是你的,我看舒美女對你是真心實意,怎麼會連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如果這個孩子是你的,你還真要用自己的孩子去換舒寶貝的命嗎?”
這個問題太殘酷瞭。
“娉婷,以後這件事不許再提。”穆厲延聲音清冷:“開快點。”
穆娉婷不再作聲,專心開車,她還真是多嘴瞭,明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問這個問題,卻還是抵不住心裡的好奇。
三輛車子在路上急速行駛,曲韋恩為瞭能堵住舒凝,隻能抄近道,現在這個時候,他絕不能讓舒凝跟穆厲延見上面。
他這次不僅要一個孩子沒瞭,他要穆厲延絕後。
他沒想穆厲延還真是好福氣,讓舒凝為他懷瞭一個又一個,可他呢?連根手指頭都沒有碰過。
越想,曲韋恩心裡愈加覺得窩火,猛踩車子的油門,他必須將舒凝截住。
起風瞭,天空電閃雷鳴,一場大雨就要來臨,一場躲避不瞭的風暴,也正在朝舒凝席卷而來。
懷著忐忑而緊張的心情,舒凝付瞭錢下車,站在維拉斯酒店門口,她做瞭一個長長的深呼吸,狂風卷著她的長發,冷的她身體止不住一顫。
挺瞭挺背脊,舒凝抿瞭抿唇,拿出手機看瞭眼時間,正要抬腳進去,一道尖銳而刺耳的剎車聲幾乎要穿破耳膜,她下意識的頓住腳步,然後她聽到的便是一道重重的摔車門的聲音,她回頭看過去,看著朝她怒氣騰騰過來的曲韋恩,眼皮猛的一撐。
她立馬回神,條件反射往酒店裡面跑,可隻跑出幾步路,手腕被曲韋恩驟然扼住:“小凝,你這麼急著來這是要見誰?我的話你還真當耳旁風瞭是吧。”
“曲韋恩,你放開我,我要見誰,做什麼,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舒凝心中很是害怕,曲韋恩滿身戾氣,讓她心驚膽戰,直覺告訴她,如果被曲韋恩帶走,一定不會有好的下場。
“放開你?”曲韋恩不但不放,反而緊拽著舒凝的兩隻手往他停車的方向拉,舒凝手上的手機掉在地上,被曲韋恩錚亮的皮鞋狠狠地踩在腳下,在她耳邊冷笑著:“小凝,看來你還真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我不但不會放開,還會將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你若不想肚子裡的孩子現在就沒命,最好老實的跟我走,別妄想著見穆厲延,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再見他一面。”
曲韋恩的話讓舒凝心下一沉,驚愕的瞪著眸子,她沒想曲韋恩會知道,放聲大吼道:“曲韋恩,你不是人,不是人,你就不怕這孩子是你的嗎?”
聽到這話,曲韋恩笑瞭,他知道舒凝確信瞭那晚,可他聽到這話覺得很諷刺。
他心裡擔心著穆厲延趕過來,也不跟舒凝廢話,拽著舒凝往車裡拖,強制性的將她塞進車裡,自己也立刻上車,鎖瞭車門,立即發動瞭車子。
舒凝又氣又急,猛烈的去砸車窗,去拉車門,朝曲韋恩怒吼:“曲韋恩,你放我下車,停車,你個混蛋,你快停車。”
曲韋恩也正怒氣上湧,額頭青筋似乎要爆裂,唇線緊抿著,根本不理會舒凝,隻將車子飆到瞭一百二十碼,高速路上速度在市區裡連闖瞭幾個紅燈,幾次驚險的躲避過相撞的車子,但似乎這樣也難發泄他心中的怒氣。
舒凝上車時沒有來得及系安全帶,隨著車子的顛簸,她的頭的幾次磕在車頭上,劇烈的晃動讓她胃裡翻江倒海。
瞥見車窗外的路線,這是去曲傢的路線,舒凝心中當即一悸,目光瞥見車頭的水晶球裝飾品,管不瞭這麼多,當即拿起來對著曲韋恩的頭部,朝他咆哮:“曲韋恩,你給我停車,我要回去。”
舒凝已經瀕臨瘋狂,怒紅瞭眼睛,她真敢朝曲韋恩的頭部砸下去。
一個怒極的人碰見另一個怒極的人,結果就是兩個極端,曲韋恩瞥著舒凝顫抖的手,陰狠道:“小凝,你要跟我同歸於盡,就盡管砸下來,活不能在一起,死一塊也不錯,不過你可就是一屍三命,你要想清楚瞭,拿三條命跟我曲韋恩陪葬,到底劃不劃算。”
舒凝呼吸變得急促,她死瞭,肚子裡的孩子沒瞭,舒寶貝也沒人去救瞭,她怎麼會拿比她命更重要的孩子去跟曲韋恩賭。
舒凝無力的松瞭手,水晶球掉在車座上,然後滑到瞭車座底下。
曲韋恩得意的揚瞭揚嘴角,在拐彎處打瞭一個彎,最後將車子開間瞭曲傢。
穆娉婷的開車技術本就不好,速度慢不說,又遇上一節道路施工,她隻能繞瞭一些遠路,等趕到酒店時,舒凝早就被曲韋恩帶走瞭。
穆娉婷跑去問酒店前臺,說是沒人來過。
時間過去瞭這麼久,穆娉婷心想著舒凝也該來瞭,她給舒凝打瞭一個電話,可電話關機瞭。
在舒凝被曲韋恩帶走後,掉在地上的手機已經被掃馬路的大媽給撿走瞭,擔心手機主人找來,撿到時就將手機關機瞭。
穆娉婷焦急的打瞭一遍又一遍,始終是關機狀態,她擰著眉心,看向坐在酒店大廳休息區的穆厲延,走過去猶豫著說:“二叔,舒美女沒來,電話也打不通,這是她說要見你,自己卻沒來,是不是臨時改變主意不敢見你?或者我去醫院看看?”
穆厲延神色冷凜,舒凝既然要見他,就不會不來。
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舒凝出事瞭。
他立馬沉聲說:“娉婷,替我打一個電話。”
他報瞭一串數字,穆娉婷立刻輸入,然後撥瞭出去,遞給穆厲延。
電話那邊看著是陌生號碼,猶豫瞭一會兒才敢接通,穆厲延語氣冷若十二月的天氣:“舒凝現在在哪裡?”
電話那頭的男人一聽是穆厲延的聲音,立即敬畏道:“穆總,二十分鐘前,舒小姐在維拉斯酒店被曲韋恩帶走瞭。”
聞言,穆厲延眸色冰冷,厲聲道:“你為什麼沒有阻止?”
男人戰戰兢兢的說道:“穆總,你讓我護著舒小姐的安全,可那是曲韋恩,經常跟舒小姐在一起,這舒小姐跟著他走,我想應該不會出事,就沒有出去阻止。”
穆厲延眸子裡噙著一抹寒光,冰冷的語氣裡含著一抹肅殺:“這是你唯一贖罪的機會,若是舒凝出事,我會讓你替我的兒子償命,現在曲韋恩帶她去瞭哪裡?”
男人聽著穆厲延的話,聲音裡含著一抹恐懼:“穆總,現實舒小姐在曲傢,你放心,我鄭虎就是沒瞭這條命,也不會讓舒小姐損失一根頭發,我現在就帶兄弟去把舒小姐帶回來。”
鄭虎看瞭眼自己的左袖,裡面空蕩蕩的,在幾個月前被穆厲延親手給砍瞭,這還隻是償還舒凝被毆打致流產的利息,而本金就是他的命,想起穆厲延幹凈利落的砍斷瞭他的手,眼裡的冷絕與狠戾至今想起來還讓他心有餘悸,都說道上的人心狠手辣,他穆厲延的手段,讓道上的人也忌三分。
參與那次毆打舒凝的所有人,警方關瞭他們幾天就放瞭出來,可最後依然沒逃過穆厲延私底下的報復,那些人沒死,可都成瞭終生殘疾的廢人,那比要瞭命還讓人生不如死。
想起那次,鄭虎腸子都悔青瞭,特麼的他在道上混瞭這麼久,最後栽在瞭一個娘們手裡,當初池清禾拿著十萬塊找他給舒凝一點教訓時,他根本不知道舒凝有孕,也根本不知道那是懷著穆厲延的種,他隻以為是兩個女人之間一點小矛盾,打一架出出氣也就行瞭,沒想把自己都給搭瞭進去。
如果不是穆厲延最後讓他暗中保護舒凝,他恐怕丟的就不隻是一條胳膊。
“不用。”穆厲延冷冽道:“你存在的價值,是為瞭舒凝的安全,既然你護不瞭,那就沒瞭價值。”
穆厲延的語氣平常的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般,卻讓電話那頭的鄭虎當即變瞭臉色,腳下一軟,握著手機的手不由顫抖,懇求道:“穆總,這次是失誤,我現在立馬去把舒小姐帶回來,我鄭虎的命就是穆總你的,你讓我幹什麼就幹什麼……”
不等鄭虎將話說完,穆厲延已經掛斷瞭電話,一旁的穆娉婷聽著兩人的電話,感受到從穆厲延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騰騰,感覺整個後背都涼颼颼的。
她沒理解錯的話,她二叔這是要殺人?
穆娉婷結結巴巴道:“二……二叔,咱們冷靜點,別沖動,既然這曲韋恩帶走瞭舒美女,那就沒事,曲韋恩是不會傷害舒美女的,上次曲韋恩打我的時候,舒美女咬瞭他,他都不敢動手,所以舒美女在他那裡沒事,你別擔心。”
穆厲延將手機扔給瞭穆娉婷,語氣冷冽:“這次情況不一樣,想來曲韋恩是知道瞭舒凝懷孕的事,必須將舒凝帶回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自己雖然也不確定孩子是誰的,可如果曲韋恩知道,那舒凝必定有危險。
曲韋恩能跟池清禾合作,那舒凝之前被毆打流產的事,曲韋恩一定是知道,或者是有參與,一個男人,是不會讓自己愛的女人懷上別人的孩子,不管是不是,他都不會允許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存在,必須將一切扼殺在搖籃裡。
“啊?”穆娉婷驚呼一聲,剛要說什麼,櫻赫的電話打瞭進來,一看是櫻赫的,穆娉婷立馬接通:“櫻赫,你現在到哪裡瞭?”
櫻赫不知道現在具體情況,隻知道叫他回來找人,說是舒寶貝需要骨髓移植。
一聽舒寶貝出事,又從辜磊那裡知道穆厲延眼睛的事,兩人當即買票趕回來,但出門時,曲瀟瀟身體忽然不舒服,又在國外耽擱瞭些日子,這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