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韋恩愣瞭愣,詫異道:“小凝,你要找工作?”
“怎麼,曲總是不願要我?我現在沒工作,沒收入,一傢人還等著我養,不工作怎麼行。”舒凝起身,淡淡的笑道:“莫非曲總是還介意著我之前刺瞭你一刀?如果是的話,不如我也讓你刺回來?”
曲韋恩完全不明白舒凝話裡面的意思,眼前的舒凝冷漠的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他微微蹙眉:“小凝,我怎麼舍得傷害你,如果你想賺錢,不必來工作,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
“也是,曲總怎麼會傷害我。”這話有嘲諷的意味,她笑瞭笑說:“不知道最近到底是怎麼瞭,這麼多人願意給我錢,可有句話叫無功不受祿,如果曲總是擔心我進曲氏是有什麼目的,大可放心,我跟穆厲延已經沒瞭關系,現在的我隻是想找份工作糊口罷瞭,還請曲總看在往日相識一場的份上給我份糊口的工作。”
曲韋恩一怔,他確實擔心舒凝進入曲氏是有目的,為瞭穆厲延而來,目前曲氏資金鏈已經出現問題,幾個項目都等著財務撥款,他各大銀行都去貸款,已經忙的焦頭爛額。
舒凝一口一個曲總,擠兌的曲韋恩面色有些難看,舒凝能進入曲氏,這是他以前就希望的,沉思瞭一會兒,他莞爾道:“小凝,你能來我的公司,自然歡迎,這樣吧,現在時間也不早瞭,你明天再來入職,先做什麼職位,你隨意挑,今天就由我做東,請你吃頓飯,我們也很久沒有在一起吃過飯瞭。”
舒凝看瞭眼時間說:“現在才十點,離吃飯時間還早,既然都到瞭你公司門口,不如今天就上班,反正我也沒事做,你說呢?”
曲韋恩遲疑著,伸手去拉舒凝:“那好,小凝,你不知道我等這天多久瞭,我是做夢也沒想到你……”
舒凝不著痕跡的躲過,往前走瞭一步說:“曲總,那就走吧。”
曲韋恩將尷尬橫在半空中的手收瞭回來,溫笑道:“好。”
這是舒凝第一次來曲韋恩的公司,以前也隻是在樓下坐坐,從來沒有上去過,曲韋恩的辦公室相對於穆厲延的多瞭份奢華,辦公桌上放著一張她幾年前的照片,看著相框裡青澀的自己,她甚至有點想不起來什麼時候照過這樣的照片。
曲韋恩讓秘書處煮瞭兩杯咖啡進來,淺笑著說:“小凝,先喝點東西吧,你剛來公司,也不太熟悉,就先跟在我身邊熟悉熟悉,再看看你想做什麼,怎麼樣?”
舒凝收回視線,面色沒有什麼表情的說:“聽曲總安排。”
不冷不熱的話就像是橫在曲韋恩心裡的一根刺,吐不出,咽不下去,可不管怎麼樣,這人終究在自己身邊瞭,不管舒凝來這是為瞭什麼,隻需要時間,他一定能讓舒凝接受自己。
“那行,我就這樣安排瞭。”曲韋恩面帶喜色的說:“小凝,我這馬上有個會議,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等開完瞭會,我帶你出去吃飯。”
不冷不淡的聲音:“你有事就去忙,不必管我。”
曲韋恩安排好舒凝,看瞭眼時間就去瞭會議室,舒凝隨意在辦公室裡看瞭看,來這裡,是她在看見曲韋恩的時候下的決定。
不管是林向宇還是池清禾,都告訴她隻要接近曲韋恩,就一定能發現一些什麼,她倒要看看,面粉廠的事,到底是不是曲韋恩幹的,那一場被稱為意外的事故,又是不是曲韋恩。
穆厲延曾說過,能發給她那樣的短信,一定是她身邊的人,當時她想不到是誰,可如今,她倒是有瞭猜疑的對象。
她說過,會讓曲韋恩付出代價。
曲韋恩這場會議開的時間有點長,她又是被曲韋恩公然帶回辦公室的女人,公司上下沒一會兒就傳開瞭,她去洗手間時,剛進瞭格子間就聽到後面高跟鞋的聲音,進來瞭兩個女人,一面說著話,一面進瞭她旁邊的格子間。
“莉莉姐,剛才曲總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你看見沒,那不就是曲總辦公桌上相框裡的女人嗎?那照片都擺瞭有好幾年瞭,當初曲總沒離婚時,曲少夫人可是為瞭那照片跟曲總鬧瞭不知多少次,你說曲總離婚是不是跟這個女人有關?”
被叫莉莉姐的女人就是之前煮咖啡的秘書,叫王莉莉。
王莉莉冷哼一聲說:“誰知道呢,不過看著也不是個善茬,長的一臉狐貍精相,說不定還真是個小三。”
在格子間的舒凝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裡沒多少情緒,如果經歷瞭這麼多,連這點還不能承受,她真是白活瞭這麼多年。
沒一會兒舒凝聽著格子間打開的聲音,爾後就是流水聲,也不知道是誰擰開瞭水龍頭,最開始說話的那個女人嘆瞭一聲:“哎,我都進曲氏快三年瞭,好不容易熬到曲總離婚瞭,現在又冒出這個女人,看來我們秘書處沒誰能拿下曲總瞭。”
“那可不一定。”王莉莉自信滿滿的說:“拿不下的那是你們,可不是我,你們就看著吧,曲總我早晚會拿下的,那個女人算什麼,當初閆丹如此厲害,不也沒怎麼樣?”
“是是是,你最厲害,我就看著你怎麼把曲總拿下,就怕最後灰溜溜的哭著回來,這個女人可不一樣,能讓曲總公然將照片擺在辦公桌幾年,就可見其地位瞭,再說瞭,就你這模樣,還沒人傢一半好看,人傢那是要什麼有什麼,前凸後翹,你這飛機場,曲總看上你才怪。”
“周小慧,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你以為曲總是這麼膚淺的人嗎?”
“男人誰不膚淺?”
兩人笑罵著離開後,舒凝從格子間出來,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她兀自扯瞭扯嘴角,男人誰不膚淺?
說不定曲韋恩對她如此念念不忘,也是這具皮相的原因吧。
回到辦公室,曲韋恩沒有回來,年卓倒是悠哉的坐在沙發上,或許想著上次被穆厲延扔出去的場景,有點難堪吧,看著她冷笑一聲:“我聽說曲韋恩將你帶回瞭公司,沒想到還真是,都說紅顏禍水,曲韋恩既然敢把你可帶回來,舒凝,你真是另外刮目相看。”
他一直以為舒凝是那種不會反抗用心計的女人,沒想被逼到絕境的時候,也學會瞭玩心計,這點讓他喜歡又讓他意外。
想到上次在穆氏吃的虧,他栽在舒凝身上的,總有一天會拿回來,讓穆厲延跟曲韋恩都爭搶的女人,他年卓怎麼會沒有興趣。
舒凝冷笑一聲:“年經理不也是令人刮目相看,老子完蛋瞭,兒子在外面活的瀟灑,還真的是能屈能伸啊,跟你比,我可差遠瞭。”
年卓笑瞭:“舒凝,今日我才發現自己喜歡你什麼,就是這股倔勁兒,我想著也是曲韋恩放不下你的原因。”
舒凝瞪瞭眼年卓,對於有自虐傾向的人,她也賴得廢話。
在穆氏年卓尚可對她亂來,這裡是曲韋恩的地盤,年卓這條喪傢之犬想有個棲身之地,在羽翼未豐之前,可不敢得罪曲韋恩。
年卓在辦公室裡待瞭一會兒,掐著曲韋恩回來的時間離開。
有瞭曲韋恩的護航,在曲氏沒人敢對她怎麼樣,就算是有羨慕嫉妒恨,也隻能藏在心裡,就連之前在洗手間放狠話的王莉莉見著她也會恭敬的喊一聲凝姐。
在曲氏工作的事,舒凝並沒有告訴舒父,現在舒父對曲韋恩的恨,也不比她少多少,她隻能撒謊說是在一傢傳媒公司找瞭份文員的工作。
舒父沒什麼懷疑,生活平靜的過著,舒父每天在傢做飯接送舒寶貝上下學,沒事的時候就在小區裡跟那些老頭下下棋,做做運動,有時會去監獄看望李清婉。
她知道,舒父一直等著李清婉出獄,他依然放不下。
至於穆厲延,這個名字在舒傢沒人會提,也刻意的不去關註穆傢。
一個月眨眼就過去瞭,接近曲韋恩的日子,她除瞭發現曲韋恩有幾次跟一傢醫院有電話聯系,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反倒是這天,她去瞭一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走到門口聽到曲韋恩跟年卓在討論穆氏的事。
曲韋恩眉頭皺得有點緊,沉聲問:“你這些消息屬實?穆振這一個月經常往國外跑?是不是跟穆厲延有關系?”
年卓說:“我也是這樣猜想,穆厲延眼睛的問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將公司有時讓穆振坐鎮,也無可厚非,畢竟大事情還是會通過穆厲延那邊下決策,穆振頻繁去國外,我想應該是穆厲延動手術,可又有點說不通,聽說穆振每次從國外回來臉色都不是很好,有時是深夜奔赴國外,就算穆厲延的手術失敗,反正都瞎瞭,情況還能差到哪裡去。”
曲韋恩挑眉:“你是說穆厲延可能還有其它情況?”
“車禍能導致他眼睛失明,就算身體有其它毛病也有可能。”年卓說:“不過現在不管穆厲延怎麼樣,曲氏資金的問題已經不能再拖瞭,你手上有櫻傢這資源不用,難道還等著曲氏最後被穆氏收購?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當初進入曲氏的目的就是為瞭整垮穆氏,別臨時手軟。”
“櫻傢不會幫忙,你可別忘瞭,櫻傢跟穆傢也是有交情的,櫻赫跟穆厲延十幾年的情誼,不會因為瀟瀟而背叛,而且瀟瀟也不會允許櫻赫幫公司。”
後面兩人說瞭什麼舒凝已經不知道瞭,她知道穆厲延出事瞭,以為可以不在乎瞭,卻還是會擔心。
她慌忙離開,找瞭一個偏靜的地方給穆娉婷撥打電話,連著撥打瞭幾個,都無人接聽,她不由得心急如焚。
而遠在美國的一傢醫院走廊裡,穆娉婷雙眼通紅的趴在玻璃窗外,當初來美國,她還真以為隻是醫治眼睛,哪知道不僅如此,穆厲延的腦子裡長瞭腫瘤,就在剛才穆厲延進行瞭化療,才被推出手術室,而做開顱手術就定在瞭下月的十五號。
這已經是穆厲延一個月以來第四次化療,看著因化療而身形消瘦,痛苦的夜裡咬著佈忍著,一向註重形象的穆厲延已經被剃瞭光頭,身上幾乎是插滿瞭管子,穆娉婷忍不住紅瞭眼眶,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辜磊走過來拍瞭拍她的肩膀:“沒事,別擔心,老大這麼堅強,一定會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