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膏『藥』王馮一貼
瘟疫過後的廣濟堂,終於步入瞭正軌。雖然前來廣濟堂看病的病人依然很多,但是還能夠應付得瞭,唐風和歐陽雪二人分別診治,倒也算不上太過忙碌。
這日午後,唐風接診完幾十個病人後,正在和姬無良一起商量下一步廣濟堂的主打『藥』物,就聽廣濟堂門口出來痛呼聲:“哎喲!大哥大,快出來救救我。”
這是包皮的聲音,他叫飛『毛』腿為大哥,但是飛『毛』腿又稱呼唐風為大哥,於是包皮便叫唐風為大哥大。
唐風走出門去,隻見包皮正吃牙咧嘴的趴在擔架上,黑框眼鏡碎瞭一半,另一半斜掛在耳朵上。
而一旁的飛『毛』腿也好不到哪去,兩隻眼睛都被人打成瞭熊貓眼,那鼻血嘩嘩直流,直在身前繪成瞭一條紅龍,與身後的青龍紋身前後呼應。
抬擔架的二人是飛『毛』腿的小弟,倒沒受什麼傷。
唐風看到飛『毛』腿和包皮的模樣,不禁笑道:“你們這是又跟誰幹架去呢?”
飛『毛』腿捂著鼻子,努力堵住那奔騰的鮮血,『迷』糊的道:“別提瞭,大哥你昨天不是發瞭福利嗎,我和包皮一興奮,就跑到‘紅蜻蜓酒’去高興高興,順便解決一下生理問題,可沒想到……”
唐風道:“和別人爭女人呢?”
飛『毛』腿一隻手堵著鼻子,另一隻手高舉,道:“大哥,我們對天發誓,真不是這個原因。當時我和包皮陪著兩個萌妹子飲酒作歡,聽見隔壁包廂有人在談論歐陽雪醫生,歐陽雪醫生可是我們心中的女神,怎麼能讓別人談論,讓別人yy呢?於是我和包皮就一腳踹瞭過去。”
包皮隻是躺在擔架上“哼哼唧唧”,疼的滿頭大汗。
唐風道:“對方就把你們打成瞭豬頭?”
飛『毛』腿慚愧啊,他兩根手指『插』在鼻孔裡,道:“大哥,我們真的沒想到對方還挺厲害的,想當年,憑著我和包皮二人,在酒裡那可以挑上十幾個人,照樣打得對方落花流水,沒想到這次碰到瞭幾個猛男。”
這時包皮趴在擔架上已是雙目流淚,哭道:“大哥大,跟緊幫我治一治我的背,我下半身又不能動瞭。”
唐風一愣,然後掀開包皮背上的衣服,隻見一道長長的刀疤從脊柱中央劃過,不過刀疤已經長好,顯然受傷時間挺長瞭。那刀疤十分大,應該是用大砍刀一刀劈下,按理說如此重的劈砍,脊椎必然已經斷瞭。
唐風『摸』瞭『摸』包皮的背部刀疤,道:“這是怎麼瞭?”
包皮哭喪著臉,道:“那是五年前我和大哥在城東幹架時被人劈傷的,當時我的兩條腿都沒有知覺瞭,我以為要癱瘓瞭呢。不過後來被人治好瞭,現在那混蛋一拳打在瞭我的傷口處,我又動不瞭瞭。”
說著,包皮已是鼻涕一把淚一把,道:“大哥大,我不會又癱瘓瞭。”
唐風心中暗暗吃驚,當時那刀口從脊柱劃過,脊柱定然是已經斷裂瞭,這脊柱裡可都是中樞神經,傷瞭神經,必然會癱瘓一輩子瞭。
可是這包皮的刀傷竟然被人給治好瞭,現在看來,包皮應該是被人又一次打到傷口,脊柱再一次斷裂,壓迫中樞神經,導致的下半身癱瘓。
想到這,唐風說道:“包皮,你這傷勢,隻怕我治不瞭。而且就我所知,咱們金陵市,沒有一傢醫院有這麼先進的手術設備,可以把斷掉的脊柱再一次接好的。”
包皮的淚一下子就湧瞭出來,道:“大哥大,你可是神醫啊,你都治不瞭我嗎?完瞭,我成廢人瞭,我的小鳥現在都硬不起來瞭。”
歐陽雪在人群中聽得暗皺眉頭,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人啊,都癱瘓瞭,還隻顧著那些事情。
唐風皺瞭皺眉頭,說道:“我雖然治不瞭,但是當年給你治療刀傷的人卻是能夠治得好。當時你這刀傷是在哪傢醫院治好的?”
包皮一愣,茫然說道:“醫院?不是啊,我當時被人砍傷在地,也不能動,正好不遠處有個擺地攤賣狗皮膏『藥』的老頭。當時看到我,那老頭就走瞭過來,在我的背上捏瞭兩下,又給我貼瞭服黑膏『藥』。臨走前,還送瞭我兩貼。
我在床上趴瞭一個月,就好瞭。”
唐風聽瞭此話,不由暗暗驚奇,道:“走,包皮,咱們去找那個賣狗皮膏『藥』的老頭。”
包皮哭喪著臉,吹著鼻涕,說道:“早不在瞭,被城管給攆走瞭。我後來想去把膏『藥』錢還給老頭,都沒有找到。”
這時一個老慢支的病人弓著背走上前來,說道:“小夥子,你說的那人是不是臉上長著一個大大的黑胎記啊?”
包皮趕緊點頭。
老病人呵呵就笑瞭,說道:“那肯定就是膏『藥』王馮一貼瞭。”
“馮一貼?”
“對啊,”老人笑道:“據說膏『藥』王治病,從來都是一貼就好,於是人們就送他一個馮一貼的外號,我當年這椎間盤突出,就是被馮一貼治好的。”
唐風一聽,立馬向老人要瞭馮一貼的地址,然後帶著包皮就出去瞭。
飛『毛』腿手指『插』在鼻孔裡,甕聲甕氣的叫道:“我的傷還沒處理呢。”
唐風沒理會,另外兩個小弟抬著包皮就上瞭悍馬,這麼一看,悍馬還的確適合當救護車用,後艙打開,座位鋪平,立馬就成瞭一個標準的救護艙。
按著那老慢支的患者提供的地址,唐風駕駛者悍馬,直奔城外郊區的一個村莊而去。
村莊叫清水村,雖然是個農村,但是裡面的道路修繕的倒是非常寬敞。
進瞭清水村,唐風毫不費力的便找到瞭膏『藥』王馮一貼的傢,因為正巧有一個坐著輪椅的斷腿病人從一個大院裡走出來。
唐風就把車靠邊停瞭,下車問道:“請問是膏『藥』王的傢嗎?”
回答者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點瞭點頭,隨即興奮的笑道:“你是唐神醫。”
唐風一愣,不禁『摸』瞭『摸』鼻子,心道:看來自己真的成瞭明星瞭。他點瞭點頭,說道:“我有個朋友,被人打斷瞭脊椎,請問……”
那年輕人興奮的說道:“我爺爺在傢呢,快,唐神醫,把你的朋友抬進來。”
唐風一揮手,那兩個小弟抬著包皮就進瞭膏『藥』王的大門。
這傢大院外表看起來和其他農村住戶差不多,但是進瞭裡面就會發現,膏『藥』王的傢庭還是很殷實的,一溜的三層小洋樓,院子很大,裡面開辟瞭幾塊地,地裡種著『藥』材。
洋房一側有一個大屋子,裡面飄來一股一股的中『藥』味,看來是煉制膏『藥』的地方。
那年輕人進瞭大院就喊道:“爺爺,爺爺,唐神醫來咱們傢瞭。”
沒一會,從屋裡走出來一個須發已白的老年人,雖然年紀很大,但是身體還是很壯實,他的臉上果然如那老慢支患者所說,有一塊大的黑『色』胎記。
“哈哈,真的是唐風小友,來來來,”那老頭看到唐風,十分高興,走上前來就和唐風握手。
唐風心裡的自豪感得到瞭充分滿足,握手,道:“馮爺爺,今天才聽說你的大名,所以特地帶朋友來診治。”
膏『藥』王看瞭眼擔架上的包皮,然後用手仔細『摸』瞭『摸』包皮的脊柱,說道:“舊傷添新傷,脊柱斷裂移位,壓迫中樞神經。來,你們把他抬進屋裡。”
那兩個小弟把包皮抬進瞭屋裡,唐風隨即跟著進瞭屋,看來這是一間專門的診療室,裡面有床、診桌,還擺放著各種小鋼板、紗佈之類的。
最吸引唐風眼球的,便是掛在墻上的那一個完整的人體骨架。
包皮被放到瞭一個硬床上。
膏『藥』王在包皮背後輕輕『摸』瞭『摸』,然後他的兩隻手便各放在瞭包皮傷疤的兩側,接著兩隻手同時捏起包皮的脊柱,向中間一兌。
包皮一聲慘呼,兩條腿已是痛的抖動起來。
唐風看到這一幕,不禁暗暗稱奇,這包皮兩條腿能夠抖動,說明脊柱已被膏『藥』王準確的兌在瞭一起,看來這馮一貼果然厲害,當得起一貼包好這個名聲。
由於是脊柱,沒辦法用鋼板固定,膏『藥』王說道:“以後每隔三天前來復位一次,膏『藥』七天換一次,一個月後,就長好瞭。”
包皮感覺到自己的小鳥又能動瞭,不禁感激涕零,道:“太感謝瞭。”
膏『藥』王隻是拍瞭拍包皮的腦袋,說道:“年輕人要註意身體,這脊柱啊,雖然能夠治好,但是隻怕還是要落下病根,到瞭年老的時候,有你受的瞭。”
包皮隻是點頭,沒有說話,一臉的傻笑。
唐風走過去,道:“這次可多虧瞭馮爺爺你瞭。”
“呵呵,唐風小友不要這麼說,”膏『藥』王看到唐風就瞇起瞭眼睛,接著道,“唐風小友可是讓咱們中醫大大的『露』瞭一次臉啊,哦,你看,我的孫子可是最崇拜你瞭。”
唐風撓瞭撓頭,笑道:“僥幸而已,其實那些信息都是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膏『藥』王自然以為唐風是在謙虛,沒有在意,然後讓自己的孫子招呼唐風坐下。
看到膏『藥』王那一疊疊的黑膏『藥』,唐風心中不禁一動,他拿著茶盞,試探著問道:“馮爺爺,請問您來……怎麼不在醫院坐診?”
膏『藥』王皺瞭皺眉頭,說道:“咱們都是中醫,有些話我就直說瞭。說實話,以前我就是在咱們二附院骨傷科裡做主任醫師的,隻是和那正副院長不對路,一怒之下,便辭職回傢瞭。”
“怎麼瞭?”唐風問道。
膏『藥』王嘆瞭口氣,說道:“一個普通的骨折,他們又要動手術接骨,又要下鋼板的,其實這本來沒什麼,畢竟中西骨傷有些不同,但是這造價不到一百元的鋼板,到瞭病人那裡就是幾千,螺絲釘都是按幾百元一個的賣。後來又發明瞭什麼鈦的、合金的,反正我是搞不通。隻知道一個骨傷,咱們中醫一百元就能治好的,到瞭醫院裡就需要上千元,甚至上萬元。”
唐風『摸』瞭『摸』鼻子,笑道:“醫院要創造收益,這很正常。”
膏『藥』王點點頭,道:“是啊,那高院長看到我每次都是一貼膏『藥』把病人給治好,就受不瞭瞭,然後隻讓我在醫院裡掛牌,拿薪水,卻不允許我治病瞭。”
唐風笑道:“馮爺爺你這工作可夠清閑的。”
膏『藥』王也覺得好笑,笑瞭兩聲,說道:“後來受不瞭醫院那鳥氣,就回傢瞭,有時候上街擺個地攤,有時候去一些徒弟的門診裡幫幫忙,倒也爽快。”
唐風聽瞭心裡一動,問道:“馮爺爺,你可願意再次出山,來我廣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