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嘆瞭口氣，他也真的是怕。
老臣九九沉吟瞭一會，突然問道：“侯爺此次閉關之事，你事先知道？”
“不知道啊，為何這麼問？”
“看你對侯爺的閉關，好像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我這不是被他的舉動嚇壞瞭嘛，突然把小零推到前面來，太措不及防瞭。”
“是啊……過瞭今日，怕是那些明眼的大臣，立即就會調轉方向，一個勁的去討好小零瞭。”
“嗯……”老頭子道：“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侯爺想要閉關，還怕我們控制不住局勢，會亂，所以才弄出今天這件事來？”
“有可能！”老臣九九道：“不過侯爺為何突然閉關，這終究是一件奇怪的事。”
“是啊……好端端的閉什麼關吶？”
……
陸羽當然不會閉關。
但他真的要離開這裡。
無雙宴，這件事突然出現，讓陸羽有些想不透原因，帶著好奇，也帶著警惕，陸羽必須親自去看上一眼。
這次出行，陸羽帶不瞭太多的人。
即便很多人都在等著他，尤其是凌劍山莊的人，因為湯伯的存在，而不得不守在這裡，還期盼著陸羽可以跟他們一起回到凌劍山莊去做客。
陸羽特意走到湯伯的房間，猶豫瞭一下，才敲開瞭房門。
“怎麼今天有空到我這裡坐坐？”
“想吃面瞭。”
湯伯愣瞭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倒是很久沒有做瞭，看我現在的模樣，怕是也沒有辦法重操舊業，畢竟長得有些年輕瞭，真的做出來什麼，路過的人應該是不敢吃的。”
陸羽也是一笑，說道：“有我吃不就行瞭。”
湯伯又是一陣大笑，然後……便低下頭來，重重的嘆瞭口氣。
陸羽道：“想宋猛瞭？”
湯伯道：“是啊，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徒弟，以後……應該也不會有瞭。”
陸羽道：“傳承這種東西我不懂，人心這種東西我也不懂，宋猛求仁得仁，你也不用太過難過，這種生命中失去重要的人的感受，你應該已經體會很多瞭吧。”
“你這樣真的不算是安慰。”
“好吧，我不太會安慰人。”
陸羽尷尬笑瞭笑，隨後說道：“不過傳承……收徒弟是一種，將自己的經驗留下來，傳播出去，又是一種。”
湯伯眉頭挑瞭一下，隨後笑道：“好吧，直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陸羽道：“要求說不上，不過……田國現在的高手……實在是太少瞭，那些擁有天賦的傢夥，如果能得到湯伯你的指點的話，相信會有一些進步吧。”
“應該是這樣，既然資質不錯，就不應該是榆木腦袋。”
“哈哈，那就拜托瞭。”
又閑聊幾句，陸羽離開瞭這個房間。
然後走瞭很遠，到瞭另一個房間的前面。
伸手想要敲門。
猶豫。
最終卻還是把手放瞭下來，長長的嘆瞭口氣。
房間中的人，也同樣站在門口。
她伸手想要打開房門，卻最終也還是放下瞭手。
一聲嘆息，從一個房門的兩側，同時響起。
並且同時轉過身。
離開。
那是薑一。
最後來到小人魚的房間，那個密室之中，小人魚依然在沉睡著，但單單是看她身上流轉的能量，陸羽也知道小人魚已經好瞭，而且她的身體正在發生著一些變化，尤其是原本已經極為白皙的皮膚，此時早已變得晶瑩剔透，看起來真的不像是人類應該擁有的。
而且……她真的就不算是人類。
是人間界曾經的存在。
走到近前，伸手撫摸瞭一下小人魚的臉頰，她的眉頭微微皺瞭一下，下意識的，歪過臉去磨蹭陸羽的手掌，動作很輕，也很柔。
這種狀態她已經持續很久瞭，也不知道還會持續多久。
陸羽知道，這是她的身體在改造，神魂在強大，就相當於人類的閉死關，什麼時候能醒？陸羽不知道，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好好睡吧，一覺醒來，再無苦痛。”
陸羽說出祝福的話語，然後微笑著退出房間，讓老頭子安排好必要的守衛，這才……離開。
離別，不需要儀式，應該見的人都見瞭，那就足夠瞭。有些人不見，並不是因為不想見，而僅僅是不希望他們跟著罷瞭。
比如小黑。
11
……
斷天涯西方三千裡。
便是無雙城！
東晉國之一邊，明面上屬於東晉，但實際上卻是國中之國，不，國邊之國。
一座雄城，即便是沙國人都不得不承認，它是世間第一城。
繁華，且混亂。
這裡面不但有人類，還有一些獸類和半獸類，甚至一些遠古的遺民，在這裡都有可能看到。
而最多的，就是罪犯，來自各個國度，大陸任何角落的罪犯，都能在這裡看到。
但與此同時，這裡卻是最安全的地方。
隻因為這裡有一位無雙城主！
但安全，不意味著不流血。
無雙城中有十個高臺，不管是誰，隻要雙方同意，便可以在高臺之上比武，而高臺上面那三十丈長寬的范圍，就被認為是‘無雙城外’，不必遵守無雙城的規矩。
無雙城的規矩很簡單，就是無雙城主的話。
他說在城中不允許有任何爭鬥，於是這裡便沒有爭鬥。
他說進入無雙城者將會不計任何曾經做過的事，於是這裡便成為瞭罪犯的天堂。
回到高臺，這些名叫‘鬥臺’的所在，可能是為瞭讓積攢的精力發泄，也可能為瞭解決人與人之間的矛盾。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在這高臺之上是會見到生死的，並且每天都會出現大量的死亡。
人們會因為任何事情在上面爭鬥，有些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有些僅僅是吃飯的時候看不對付眼，或者走路的時候互相撞瞭一下。
這種在鬥臺上的爭鬥，也隻有一條規矩，或者說……是一個忠告，就是他們隻要登上鬥臺的一瞬間，他們就相當於離開瞭無雙城，失去瞭無雙城中的一切保護。
每一天，這裡都會發生爭鬥。
每一天，這裡都滿滿是觀眾。用他們的歡呼和驚呼，來襯托出無雙城的另一種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