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天白羽化，一劍破九重。
此一劍，才是天界真正的實力。
也是現如今出現在人間界中，至強之力。
小零抬頭看瞭一眼，隻一眼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黑鳥不能動，小零無法躲。
即便是少去黑鳥這一面，自己就真的能躲過？
禦劍傷人，如同她師傅陸羽的控物之法，怕是比真正手持肩扛還要靈活巧妙。
既然不能躲，躲不過，小零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頂！
就像之前對戰巨人一樣，又是一個沒有選擇的局。
有些無奈的嘆瞭口氣，然後將金丹舉瞭起來。
那柄劍，可不是自己的手掌或者什麼就能抵抗的，隻有金丹，還有一搏之力，但……若是失敗，便真的沒有第二次機會瞭。
但……還是那句話，小零沒有選擇，即便這個風險再大。
猛地沖出，金丹再次如同板磚一樣砸瞭出去。
這種砸人的動作，小零很是熟練，直接砸在巨劍的劍尖之上……
啵……
一陣奇妙的聲響。
兩者相碰撞，沒有冒出火花，也沒有巨大的爆炸。
僅僅如同在鏡湖之上投下一顆石子。
而可惜的是……
巨劍是鏡湖，而小零的金丹，隻能是石子。
這一次碰撞，一切都靜止瞭，隻有時間在無情的流淌。
一秒兩秒，十秒二十秒，一分鐘的時間就這樣過去瞭。
小零一直在用自己全部的力量來催動，來抵禦。
但……
終究是挺不瞭那麼長的時間。
咔。
極為清脆的響動，金丹之上，便出現瞭一個小小的裂痕。
這個裂痕，對於小零來說，是毀滅性的！
噗的一聲，猛一口鮮血噴在空中，然後直接下落，摔在黑鳥的羽翼上。
趕忙將金丹塞進自己的嘴裡，但是……全身卻依然裂開瞭無數道的口子，就是撕裂，鮮血從中流出。
她才有多少鮮血？
隻一會工夫，就流淌幹凈。
隻能無奈的呆呆看著天空出神。
輸瞭。
徹底的……輸瞭！
她現在連一根手指都動不瞭，而且……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輸的這麼慘。
那個半塊面具應該僅僅是智者而已，怎麼會那麼強？自己祭出金丹，連巨人都不是她的對手，但面對這個半塊面具，竟然隻在對方手上挺瞭一招，然後就……功虧於潰。
現在，半塊面具可以輕易的殺掉小零，然後再將這堡壘之中所有的人類大軍殺光，帶領著剩下來的大部分神族，遠渡重洋，將人類最後的防線，另一片大陸也解決掉，這樣一來，人間界就沒瞭。
人類隻能再次成為神族的奴隸。
興許……
小零這時候還有閑心想一些其他的事，比如，魔宗說不定會成為最大的勝者，從隻能隱藏自己行蹤的地位，直接上升到神族的話事人，代替神族在人間界做出各種各樣的殘酷的事情。
所以小零此時就在想，自己是否應該把那些魔宗中向她告密的傢夥給交出去？起碼不能看著這些‘小人’得志吧？
如今緊張的境地，小零的思路卻有些散瞭，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自嘲瞭一下。
“師傅也真是的，教瞭我那麼多，都沒有教過我‘緊張’二字。”
“面對生死，你確實是我見過最從容的高手。”
巨人降下，半塊面具緩緩飄近，懸浮在小零的上空，輕聲的說著。
停瞭一會，便繼續道：“你們人間界應該也是一樣，神族也是如此，修為越高的人，越明白自己的修為得之不易，所以在它們將要死亡的同時，便是越發的不舍，淡然？從容？那種東西，隻是弱者的特權罷瞭。至於你，你如此的從容，足夠贏得我的尊敬，我會給你留一具全屍的。畢竟，聽聞人間界的女孩子，對相貌都極為看重，即便是死，也希望自己可以死的稍微漂亮一些，我說的對嗎？”
小零苦笑一聲，這個動作牽動瞭她臉頰上撕裂的傷口，讓她疼的一陣皺眉。
但還是勉強的說道：“那當然是需要死的很漂亮很漂亮，最好你能等我的傷勢徹底恢復，然後再等我洗個澡換身衣裳，再找來極北之地的堅冰，把我的屍體包裹起來，這樣我就可以永遠保持美麗，不是很好嗎？不過可惜啊，若是再等幾年，等我長大瞭，才應該更美一些吧？老頭子他們總說我是個美人坯子，將來長大瞭一定極為動人，但可惜，連我自己都看不到瞭。”
半塊面具冷聲道：“玩笑就到這裡好瞭，既然你準好瞭，那我就送你上路瞭。不過首先要先說一句抱歉，因為你很強大，神魂的力量自然也無比強大，為瞭不讓你靈魂轉到冥界，成為那些冥物的幫兇，我會將你的魂魄打散，讓你魂飛湮滅。”
小零苦笑一聲，沒有說什麼。
她不怎麼相信來世。
死瞭，就是死瞭，就是什麼都沒有瞭。
靈魂是什麼東西？留不留下，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她費勁全身力氣的點瞭點頭，然後閉上眼睛，靜靜的等待那一瞬間的到來。
卻正在此時……
“抱歉？既然知道需要抱歉的話，那麼何不就不要做瞭，不是更好？”
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聲音顯得有些稚嫩，聽起來像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
聲音也沒有什麼力道，其中不帶有什麼特殊的情感，沒有憤怒也沒有喜悅，有的隻是無比的從容。
但就是這樣一個聲音，讓小零猛地睜開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上面的天空。
就隻見……
一個人影，從上面緩緩降下，因為逆光的關系，所以看不太清。
但……好似不死的，天突然陰瞭。
逆光不見，看得清晰。
那是……陸羽！
而此時的陸羽，正手握著一根繩子，還仰起頭，一臉氣急敗壞的說道：“慢點放！慢點放！奶奶滴，不知道我有恐高嗎？！不要晃！要死人瞭！天吶，我說你什麼時候能懂事？小阮！快把她給換下來，再讓她弄一會，就算不摔死，我都被嚇死瞭！”
果然，陸羽這樣一吼，繩索就變得穩當很多。
然後他又一臉得道高人的模樣，瞇著眼睛看著下方的眾人，尤其將目光盯在半塊面具的臉上。
突然……就笑瞭。
“哎呀，怎麼還來瞭一個戴面具的傢夥？喂，戴面具的，窮的隻能買半塊的那小子，快跟老子說說，你是長的有多麼的見不得人，才非要戴著一塊面具的啊？也太奇怪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