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路,很多事情就會變得很容易。
一條路,人們就不必要各種思考。
雖然……思考,可能是人類做出的最傻的一種事情,因為事實證明絕大多數的思考都是異想天開,都是無疾而終,都是蠢鈍迂腐,但思考,終究是好事。
而更重要的,思考,是難事。
不用思考最好,一條路走到黑,黑到瞭極致,然後敲開前面仿佛天塹的墻壁,興許又是一道天際。
但陸羽就是不喜歡,他喜歡有選擇,並且……可以走在自己的選擇之上,即便被證明,這個選擇是錯誤的。但需要後悔嗎?
不過如今被迫走這一條筆直的且通往未知的道路,陸羽倒是也並不太膽怯,遇到這種時候,他也會走,並且比誰走的都更加的果斷。
若是之前有死亡來等待著自己,那麼……就上啊!怕什麼?怕……就不來瞭嗎?走得慢,就永遠不到瞭嗎?
顛瞭一下身後的女將,陸羽低下頭,繼續向前走去。
這裡真的很奇怪,仿佛對所有的能量都會壓制,便是連白色火焰的火光,都被壓制的如同一枚燭火。
原本的話,它真的可以照到很遠很遠,范圍很廣很廣。
這一路,不知道走瞭多久,仿佛這裡永遠也不會出現終點一樣。
就像……人生。
終點仿佛極遠,卻往往突兀而至,讓人措手不及,讓人防不勝防。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麼?
我們知道那個終點。
卻隻能對它視而不見。
終於走的累瞭,陸羽苦笑一聲,然後停瞭下來,將女將小心的放在地面上,然後試圖從小世界中掏出房子,卻發現連自己對於小世界的掌控,都變得極弱,唯一慶幸的就是能夠聯系到顏顏,而且……依然能夠拿出很小,能量同樣很小的東西。
這其中自然包括吃的。
他和女將的能量都變得很小,就如同在神壇之上跌落一般,讓他一方面是無奈,一方面是……慶幸。
多久,沒有過上普通人的生活瞭?
陸羽甚至已經不太記得瞭。
從什麼時候開始,吃飯已經成為瞭一種單純的娛樂,而不是生活必須的項目?
吃瞭幾口,轉頭看瞭一眼女將,發現她費力的拿起一個,放在嘴裡,卻因為嘴裡的幹涸,即便是咀嚼碎瞭都無法咽下去。
突然之間的一陣咳嗽,就把所有的食物殘渣都噴瞭出來。
陸羽的眉頭顫抖瞭一下,若是此時能拿出巨龍肉之類的東西,倒是不用擔心這個瞭,可惜……他現在是做不到的。
所以隻能拿出一點水來,然後小心的從女將的嘴角灌下去,才能讓她稍微舒服一點。
再把食物塞過去……
女將一臉慘白,尤其嘴唇也開始幹裂瞭,所以她有些痛苦的搖瞭搖頭。
明顯是不想吃。
陸羽嘆瞭口氣道:“剛才一口水,怕是喝出血腥味瞭吧?喉嚨裡面會出血的……”
隨後搖瞭搖頭,然後繼續道:“這樣吧,你必須得吃,如果不吃的話,你的體力會越來越差,然後……別說是恢復這些傷勢瞭,你會死掉的,並且……死的很可憐的。”
女將再次搖瞭搖頭,也不知道是不相信陸羽的話,還是真的吃不下去。
“我知道會很疼,你別把它當做是食物,要把它當做是藥,救命的藥,明白嗎?”
女將依然是搖頭。
陸羽有些沒辦法瞭,眉頭皺瞭一下,然後突然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女將的嘴巴,硬生生的就把食物給塞瞭進去,然後拼命的往裡面灌水……
透明的水進去,血色從嘴角邊流瞭出來。
女將疼的眼淚都流出來瞭,看向陸羽的眼神也極為復雜,有些憤怒,有些其他的情緒。
陸羽嘆瞭口氣,然後從小世界中拿出最早先的那些隨手煉制的丹藥,放在酒裡面溶化,然後再次灌進女將的口中。
“你先這樣喝著,讓你能稍微好受一些,在這種環境下,若是我們受傷,不吃飯,我們會被身上自己的病菌所吞噬。”
女將愣瞭一下,臉色有些不太理解。
陸羽嘆瞭口氣道:“人活在世上,就需要一定的強大,我們身體之中有無數跟我們共生病毒細菌,這空氣中,也有無數的病菌,我們強大,則它們一點發揮的餘地都沒有,大傢可以好好的共存,但若是我們的身體出現問題,極為孱弱的話,它們就會爆發起來,將我們活活吞死,就像我們豢養一隻野獸,我們不能在它們面前留下一丁點的軟弱,所以我們必須得吃飯。”
女將低下頭思索瞭一陣,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好一陣才抬起頭來,想要說話,但嗓子已經沙啞,僅僅是發出兩個音階,然後……就什麼都聽不懂瞭。
陸羽苦笑道:“不用說瞭,我們該趕路瞭。”
說著,再次將女將扛瞭起來。
其實他們可以在這裡一直待著,一直休息,但陸羽就是不想這樣做。
他就是一個忙碌的人,即便輕松瞭,也總會給自己找點忙碌的事情來做。
不停的趕路,然後累瞭就休息一會,強迫女將吃一點東西,然後繼續……
時間不知道過去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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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已經變得有些沒有意義瞭,這裡面沒有什麼白天黑夜的區別。
而且女將的身體,也越發的孱弱下去。
到瞭現在,她每天都需要昏迷很長時間,偶爾才會醒來,看幾眼陸羽,便再次沉沉睡去。
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這讓陸羽變得稍微有些焦急瞭起來。
但可悲的是,陸羽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也不太好瞭。
女將變得越發的重瞭,腳下變得越發的荊棘。
單單是背著她走路,都已經變成瞭最難的事情。
陸羽從不覺得,從小世界中拿出東西原來是那麼費力的事情,每次稍微取出一點點的東西,都需要滿頭大汗,甚至全身虛脫,需要喘息很久才能恢復。
實在是沒辦法瞭,陸羽隻能一口氣弄出很多食物來,然後直接纏在腰間,一邊是水,一邊是肉。這時候就隻能是肉,才能最好的補充體力,還有那些能量很足的藥材,幹樹枝一樣,隻有咀嚼它們陸羽才能稍微有些氣力。
他不能倒下,此時倒下,便是兩條性命……不,很多條性命,他死瞭,也許自己的那些手下就危險瞭,也許……整個人間界都危險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