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小滿的表情越發痛苦，陸羽嘆瞭口氣說道：“而且，隻要他們聽我的安排的話，也未必會死掉，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很難死掉。”
王小滿苦笑道：“這種話……你騙騙別人倒行。”
其實王小滿已經意識到陸羽這麼著急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出現瞭問題。
從一見面，陸羽就開始掉頭發，也開始顯得蒼老。
然後無時無刻都顯得焦急和緊張，尤其在知道這下面有可能存在什麼東西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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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滿肯於為陸羽付出的。
隻不過……這樣把別人的性命也扔進去，這種事王小滿還是有些抵觸。
想瞭一下，王小滿說道：“這樣吧，你等著我。”
說完，他直接轉身，順著之前那些人已經佈置下鐵釘和繩索，就直接進入到深井之中。
“你！”
陸羽眼角一抽，無奈的搖瞭搖頭，之前他覺得王小滿把自己當做神靈是不對，現在又覺得他這樣心善是不對。
到底怎麼樣，陸羽的心中也是一怔，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如何一個想法，或者說心態。
要說也是奇怪，深井之中剛才出現那麼大的波動，裡面的人都死的不能再死瞭，外面也受到瞭很大的影響，但深井中的鐵釘和繩索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甚至連位置都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
這真的奇怪。
陸羽站起身，走到深井旁邊，體力有些不支，又坐瞭下來，雙腿懸在深井之中，小腿微微晃動。
突然，一滴雨水砸在他的臉上，一片冰涼，也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抬頭一看……竟然下雨瞭。
興許是之前那道光束攪亂瞭天空的雲，這本就是海上，陰晴不定，於是便下起瞭雨，淅淅瀝瀝，不算小，也不算大，剛好讓人感覺到潮濕，卻又不會一下子把全身都淋透。
呆呆的看著天空，任由雨水打在臉上，陸羽的表情變得有些呆滯。
一把傘挪瞭過來，為他擋住瞭雨水，也擋住瞭他眼中的雨色。
是營長。
嘆息一聲，說道：“身體不好就不要淋雨，在這海上生病，沒人能照顧得瞭你。”
“你說……”陸羽聲音幽幽：“人這一輩子，能有幾次生命的機會？”
營長道：“你變瞭。”
“哪裡變瞭？”
“你四歲的時候，我第一次遇到你，從腐爛的血水之中把你拽出來，當時你問我的第一個問題……”
‘你的手掌，為什麼是溫的？好暖。’
陸羽的話，很多年都繞在營長的心頭。
陸羽眨瞭眨眼睛，說道：“人總是會變的。”
營長一聲苦笑，說道：“那你記得你的第二個問題嗎？你問饅頭是什麼頭，容易吃嗎。當時我看著你純真無暇的一雙大眼睛，感受到的隻有發自心底的恐懼。”
“所以說？”
“你沒有變，從來都沒有變，你還是四歲時的樣子，從容的，無所畏懼的，毫不在乎的看著這個世界，隻關心能讓你活下去的東西。”
陸羽笑瞭笑，說道：“那還真是不錯，這樣看來我的夢想是一直沒變的。”
說完，他低下頭，看向深井的深處。
等瞭好一會。
才大聲喊道：“小滿，覺得喘不上氣的時候，在墻上劃一道，然後上來。”
聲音傳下去要一陣。
傳上來又是一陣。
“好的，放心吧！”
王小滿的聲音總算是出現，中氣飽滿。
這讓人們放心下來。
卻立即，下面傳來一聲慘叫。
突兀，快速。
陸羽猛地伸出手臂，下意識激射孤江寒星和鐵鏈。
但……
什麼都沒有發生，就這樣伸著手，看起來有些傻。
“你的孤江寒星吶？！”
營長滿臉驚咦，趕忙問著。
陸羽也是呆呆的眨瞭眨眼睛，然後苦笑道：“我……也想知道。”
噗噗幾聲繩索的響動，天朝科研人員立即警覺，趕忙組織人手拉動那些繩索。
不一會的功夫，王小滿就被拉瞭上來，他用右臂緊緊盤著繩索，左手臂卻一片血污，耷拉在一旁，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到是沒有其他傷勢。
他苦笑一聲，有人拉扯，便一個翻身到瞭地面，歪著頭對陸羽說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還他娘的咬手！”
“生物？”
陸羽趕忙問道。
“不，”王小滿道：“我能肯定，那是一塊石頭！”
陸羽皺眉道：“見到瞭？我不是讓你呼吸困難的時候，就做個記號然後回來嗎？”
“然後吶？”
王小滿道：“我回來，你再下去？那還不是一樣？再說瞭，你現在的身體還不如我吶！”
說著，他費力的從懷中掏出一塊靈石，貼在自己的左臂上，隨著呲呲一陣響動，上面的流血倒是給止住瞭，好像也沒有那麼疼瞭。
“該死的……”嘟囔瞭一句，王小滿繼續問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下面肯定有呼吸困難的地方？還真是有點喘不上氣，需要很用力……”
“是因為能量密度太大，會稀薄空氣本身……這很復雜，你以後會懂。”
陸羽不想解釋太多，咬瞭咬牙，隻向前蠕動一下，整個人就直接向深井之中跌落。
啪，一聲。
他身體卻又停住，原來是手臂被王小滿給一把抓住，拽在空中。
“我說小祖宗啊，你這又是幹什麼啊？你不像那種想不開的人啊，犯不著要自殺吧？”
“放心吧，我死不瞭。”
“可是……”
“你已經觸動它瞭，如果不趕快下去，我怕它會跑。”
“觸動……難道我弄錯瞭？不過為什麼會跑？”
“不說它是神靈？若是一直在一個地方不動，怎麼叫神靈？而不是叫神石？”
“哦……好像也有道理啊……”
“松手。”
“哦……咦？！”
王小滿下意識松手，松開瞭，才意識到自己不應該松開，但再想拽就晚瞭，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陸羽整個人直接向下落去。
“靠！下去也綁個繩子啊我說，喂！”
以陸羽下落的速度，這話他未必能聽到。
營長在一旁忍不住直接笑瞭出來，王小滿疑惑，抬起頭看著他，雨水打在王小滿的臉上，嘶嘶聲響，竟然有些被蒸發。
“你們兩個還真是有趣，”營長說道：“怪不得你能成為他的朋友，遇事時這股從容，便是普通人無法比擬。”
“風涼話？”
“真心話。”
……
陸羽不停的下墜，風很大，身體也不受控制。
人在告訴下墜的過程中，大腦其實會缺氧，如果時間太長的話，大腦甚至會死亡。自由落體還強一些，若是有一個力量施加在身上，加速度更快的話，人往往會死的更快。
陸羽不是普通人，但此時卻還不如普通人。
高速的墜落讓他的大腦有些暈眩感，尤其……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拉扯的力量，導致他下降的速度不停增加。
“旁人都是推開，換瞭我就是吸過去……這塊石頭倒是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