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放風

作者:沉歌 字數:3229

陳東輝躺在床上,當然沒有睡著,他想著自己在石鋪子中,將要何去何從,如何早日出去。

不過,想瞭半天,也沒有什麼具體的方案,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慢慢尋找機會瞭。

當務之急,是如何從馬文濤的刀下脫身。

六點鐘很快就到瞭。隨著一陣尖銳的鈴聲,囚室的大門被警衛從外面打開。

“放風時間到瞭。”一個年輕的警衛朝裡面喊瞭一句。

黑子第一個跳出來,拿出一包雙獅塞到警衛手裡,賊笑著說道:“張警官,這個新來的是我哥,麻煩你多照應點。”

張警官看瞭一眼陳東輝,對黑子說道:“你自己老老實實的,不欺負新人就行。”

然後,又對陳東輝說道:“進來瞭就好好改造,不要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好好表現,盡量早點出去,別留戀這裡。”

最後這句話把陳東輝、黑子幾個人都逗笑瞭,張東輝報以一個感激的笑容:“多謝張警官。”

張警官點瞭點頭,沒有說什麼,向下一個號子走去瞭。

陳東輝一邊走一邊跟黑子幾人說道:“這個年輕的警官人不錯啊。”

“是啊,張警官雖然年輕,但是心好,很照顧我們。”老包說道,“不過,這裡也有一些警官,可能是待這裡久瞭,心理都變態瞭,時間久瞭你就知道瞭。”

放風的地方被他們叫做操場,其實是一個被四面被鐵絲網圍起來,面積有三四個普通足球場大小。

在角落裡有幾個破舊不堪的籃球架子,另一個角落是幾個用水泥砌成的乒乓球臺,不過上面沒有乒乓球拍,也沒有乒乓球。在另一邊,是幾個紅漆剝落的單雙杠,上面隱約可見“XX廠贈送”幾個字,具體是什麼廠,已經看不清瞭。

犯人大都穿著藍色的帆佈囚服,也有幾個人破舊的便裝,大都三五成群的站在一邊吸煙吹牛。

一大隊大哥胡雄出來放風的時候,經常和手下一群人聚在乒乓球臺那裡。不過,今天黑子想帶著陳東輝去乒乓球臺那裡找胡雄的時候,胡雄的一個小弟告訴他們,雄哥今天肚子有點不舒服,沒出來放風。

不但胡雄沒在,連陳東輝他們的中隊長,孫寶忠,也沒來。

不過,一大隊一中隊的中隊長許援朝卻在這裡,斜靠在乒乓球臺上,上身是一件黑色短袖,下身是一件已經褪色嚴重的綠色軍褲,褲腿隨意的挽瞭起來。

許援朝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個子不高,身材不胖不瘦,留著一個小平頭,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面無表情的看著陳東輝。

陳東輝的心裡一沉,知道胡雄是絕對不會管自己的事瞭。而馬文濤,估計在今天放風的時候,就會動手。

黑子介紹:“援朝哥,這是分到咱們一大隊的新收,就是槍擊駱駝犯事的那個,陳東輝。東輝哥,這是咱們一中隊的中隊長,援朝哥。”

陳東輝趕緊打招呼:“你好,援朝哥,我叫陳東輝,請援朝哥多多關照。”

一邊打招呼,陳東輝一邊遞上瞭一包雙獅。這包煙是黑子剛剛給他,準備讓他給胡雄的。既然胡雄不在,那就給許援朝吧。

從看到許援朝的第一眼,陳東輝就從他的氣場上感覺出來,這個許援朝絕對是個不可小瞧的人物。

不過,許援朝沒有接煙,也沒有說話,隻是眼睛像是一對釘子一樣釘在陳東輝身上。

氣氛立刻變得非常尷尬。

黑子趕緊打圓場,滿臉堆笑的說道:“援朝哥……”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留著時髦的三七分的小子走瞭過來,對許援朝諂媚一笑,打瞭招呼:“援朝哥,你今天氣色不錯啊,呵呵,我們濤哥想找這個新收聊幾句,沒問題吧?”

許援朝還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不過這次他的目光從陳東輝移到瞭三七分臉上。

三七分被許援朝的目光嚇得一哆嗦,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援朝哥不說話,我就當援朝哥默認瞭。我濤哥說瞭,過幾天會進來一批好煙,中南海,少不瞭兄弟們的。”

許援朝還是不說話,但是他旁邊的一個人罵道:“三驢,別尼瑪墨跡,趕緊帶人走!”

三驢趕緊說道:“好,我馬上閃人。”

三驢拍瞭拍陳東輝的肩膀,說道:“兄弟,我們濤哥想跟你聊幾句,走吧。”

陳東輝沒有動,他把目光遞向許援朝,許援朝正好也在看他,兩人目光對視。陳東輝從許援朝冷漠的目光中看出瞭一絲痛苦和猶豫,陳東輝心裡一喜,這個許援朝或許是可以爭取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黑子已經著急起來,推瞭三驢一把,說道:“三驢,你什麼意思?來我們地盤拉人啊!”

三驢鄙夷的看瞭黑子一眼,他是馬文濤身邊的心腹小弟,雖然他怕許援朝,但是他可一點也不怕黑子,罵道:“黑子,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我操!”

黑子最恨別人看不起他,沖上去就要打。

許援朝身邊的幾個人立刻拉住瞭黑子,剛才跟三驢說話的那個人叫道:“黑子,別亂動手!”

三驢囂張的沖黑子笑笑,又對陳東輝說道:“走吧,別墨跡瞭!”

陳東輝沖許援朝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轉過身,跟著三驢走瞭過去。

三驢又滿臉媚笑的沖許援朝敬瞭一個禮,說道:“那援朝哥,我們就過去瞭。”

“滾!”許援朝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

黑子還在大叫:“東輝哥,別過去!”

東輝一邊往前走,一邊抬起手揮瞭揮,那動作像極瞭上海灘中的許文強,瀟灑極瞭。

馬文濤是個三十多歲的壯碩漢子,留著光頭,一雙陰鷙的眼睛閃著冰冷的光芒。他是強、奸殺人罪進來的,死者是一個懷孕三個月的少婦,更無恥的是,他是先殺人,後強、奸,十分的變態。

不過,一個花案子進來的犯人,能混成一個大隊長,也證明此人絕對不容小窺。

他的地盤在那些單雙杠旁邊,他靠在一個單杠上,一隻手有節奏的敲打著單杠,他旁邊站著十幾個小弟,個個臉色不善。

陳東輝距離馬文濤兩米多處停下瞭腳步,雙眼瞪著馬文濤,沒有絲毫懼意。

“濤哥,我把人帶過來瞭。”三驢走過去,站在瞭馬文濤的旁邊。

馬文濤和陳東輝對視瞭五秒鐘,沒有人說話。

最終,馬文濤或許是感受到瞭陳東輝強大的氣場,咧嘴一笑,說道:“兄弟,我看得出你也個漢子,那就明人不說暗話,你一槍擊穿瞭駱駝的肺葉,雖然駱駝沒死,但是治療的時候出現瞭一點問題,駱駝現在跟個廢人差不瞭多少,話都說出來,整天跟個植物人是的。我跟駱駝的大哥,馬少元,那是本傢兄弟。所以呢,我就要你一隻手,另外,再挑你一條腳筋,不要你的命,這樣就算兩清,怎麼樣?”

“呵呵。”陳東輝笑瞭。

三驢罵道:“操!這是濤哥饒你一命,想要整死你,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陳東輝向前走瞭兩步,幾乎臉對臉的對著三驢,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桀驁的叫道:“是你TM的要整死我?草NM!來啊!來啊!!”

三驢被陳東輝的樣子嚇得後退瞭一步,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這裡是他的地盤,身後不但站著自己的大哥,還站著十幾個自己的兄弟!

三驢看瞭一眼馬文濤,得到默許之後,三驢大叫一聲:“草NM!”揮拳朝著陳東輝的頭上砸瞭過來!

陳東輝就是要激馬文濤的人動手!

黑子已經告訴他,馬文濤的人要動手,隻會選在兩個地方。一個就是這個放風的操場,還有一個就是晚上的洗刷間。

在這個操場,崗哨上有哨兵觀察,四周也有警衛監視,就算動起手來,也絕對不會死人,但是在晚上的洗刷間,那就不好說瞭。

剛才跟許援朝對視的時候,陳東輝就做好瞭打算。

一定要在許援朝面前表現出來他是個一個大有用處的人。這樣,許援朝有很大希望會站在他這一邊。如果許援朝表明瞭要罩他的態度,馬文濤也肯定會審時度勢,不敢跟一大隊發生直接沖突的!

在監獄中,怎麼才能證明自己有用?

當然隻有三件事,夠膽,能打,有腦子!

陳東輝十分冷靜的看著三驢砸過來的一拳,看準時機,一把抓住三驢的手腕,接著猛地往前一扯,右腳同時踢出,正中三驢的膝蓋!

三驢“撲通”一聲跪倒,陳東輝順勢抓住三驢的頭發,膝蓋重重的頂在三驢的臉上,鼻梁一聲脆響,被撞斷瞭!

三驢慘叫一聲,捂著滿臉鮮血,滾到瞭一邊!

馬文濤看的勃然變色,這個新收出手太準,也太狠瞭!

那邊的黑子、許援朝等人也在時刻註視著這邊的情況。看到陳東輝毫不拖泥帶水,趕緊利落的幹倒瞭三驢,黑子忍不住大叫起來:“東輝哥,你真牛逼!”

許援朝那副風雨不動的面容上,也露出瞭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陳東輝這一手把馬文濤和他手下的幾個小弟都給鎮住瞭!

不過,馬文濤能當上二大隊的隊長,幾秒鐘就恢復過來,右手一揮,狠狠的叫道:“操!給我打!打死他!”

十幾個小弟同時沖瞭上來!其中還有兩個從褲兜裡掏出瞭兩把卡簧!

卡簧鋒利的刀刃在夕陽下反射出血一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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