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袖手旁觀

作者:沉歌 字數:3189

老包和老鼠的飯缸子都被幹翻,沒法吃瞭。陳東輝沒有什麼胃口,拿瞭一個黑面饅頭,把剩下的飯菜都給瞭老包和老鼠兩個人。

“東輝哥,你為我出頭,我老包實在感激不盡,無以為報!人是鐵,飯是鋼,東輝哥,你趕緊把飯吃瞭吧!”老包這句話說的十分誠懇。

老鼠也是連忙推辭,就算再餓,也不能吃東輝哥的飯啊。

“你們吃瞭吧,我實在沒有什麼胃口。”陳東輝說道。

黑子捂著眼睛湊過來,把飯缸子放地上重重一放,罵道:“艸TM的長虎!這次是趁我沒註意,打瞭我一個眼藍!下次,讓我碰見他,看我不滅瞭他!老包、老鼠,你們兩個把我的飯也吃瞭吧!我他娘的也沒啥胃口!晚上我回去給東輝哥開小灶!”

既然晚上有小灶,那老包和老鼠就不客氣瞭,端過兩人的飯缸子吃起來。

“黑子,你們跟那個長虎有什麼過節?”陳東輝點瞭一根雙獅,問道。

以前的時候,陳東輝從來沒有抽過雙獅。進來之後,抽瞭幾根感覺還不錯,有點像是美國的萬寶路。

“嗨,其實也沒有什麼過節。那個長虎就是看不慣老包,經常欺負他。老包不是跟咱一個號子嗎,我怎麼著也不能讓他整天受欺負啊。所以隔三差五我就跟長虎幹一架。沒事,東輝哥,這種事在咱們這兒多瞭去瞭。長虎打輸瞭,不敢去找胖海找場子。他要是一個人來報仇,東輝哥,下次交給我,看我不削死他!”

黑子看起來是個愣頭青,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竟然能明白陳東輝心裡在擔心什麼。

陳東輝笑笑:“沒事。”

……

監區,3023室。

這個號房跟其他那些一般的號房有所不同,多瞭一張條形方桌,桌子上幾個搪瓷缸子裡面竟然有花生米、鹵雞腳、醬牛肉等東西。

這樣的好東西在監獄的號房裡真是難得一見。

此外,還有五六盒已經破開的香煙,雙獅、嬌子、中南海,都有。

號房裡聚著五六個漢子,把一個號房擠得滿滿的。每個人都在吸煙,濃烈的煙霧在陰暗的環境中像是在悶火。

一個三十多歲,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留著一層青茬的漢子靠在床上,沉默不語的吸煙。

這個漢子正是一大隊的大隊長,胡雄。

在床的對面,許援朝翹著二郎腿,斜靠在床上,也在沉默的吸煙。

另外幾人都是胡雄和許援朝的心腹小弟,兩位大哥不說話,他們沒人敢說話,一桌子美食沒有一個人動一下。

“援朝,你真的要罩他?”最後,還是胡雄開口打破瞭沉默。

“大哥,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我就不能罩著他?他也是咱們一大隊的人!”許援朝把剛吸瞭一半的香煙扔在瞭地上。

“你不是知道嗎,老馬前幾天就放出瞭風,要整死這個人。”

“老馬要整死他,就整死他?呵呵,他是咱們一大隊的人,想要整死他,問過咱們瞭嗎?我就不讓老馬整死他,老馬能怎麼樣?”許援朝氣哄哄的叫道。

胡雄沉默瞭一下,又說道:“援朝,要論單挑,在咱們石鋪子,我敢說,你絕對是第一。要論實力,咱們也不怕老馬。隻不過,現在石鋪子的形勢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犯得著為瞭一個新收,跟老馬翻臉嗎?”

許援朝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是心裡面也當然瞭解石鋪子的形勢,以及胡雄為什麼不願意跟老馬翻臉。隻不過,他是一個快意恩仇,性格直爽的人,就算明白那些事情,卻也不願意去在乎那些東西。

“大哥……”許援朝欲言又止。

自從進來石鋪子之後,胡雄對他還算不錯。以前的時候,胡雄也是石鋪子出瞭名的硬漢,才做瞭一大隊的隊長。但是,近半年來,胡雄性格太軟,在石鋪子其他三位大哥那裡,算是最弱勢的一個,能忍就忍,導致一大隊許多有血性的兄弟私下裡很不滿。

前段時間,一大隊一個十八歲的小夥子,被馬文濤這個變態摁在洗刷室裡雞、奸瞭,這個小夥子由於反抗激烈,被二大隊的幾個人打的遍體鱗傷,光肋骨就斷瞭五根,脾臟和腎臟都被打的內出血,腸子被踹斷瞭好幾截。

打完人之後,他們竟然還把小夥子直接帶去瞭號房,扔在瞭床上,並且警告號房的人,不準報警。

第二天獄警查房的時候,才發現瞭滿身青紫,身體早已經冰冷的小夥子。

這個小夥子叫阿偉,本來是個高三學生,傢是農村的,傢裡非常窮,在學校裡算是最窮的幾個人之一瞭。據說,從小到大,就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

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的一天,阿偉壓力非常大,精神已經有些承受不住瞭。在一次吃飯的時候,他不小心把班裡一個富少的飯缸子撞翻瞭,半缸子紅燒排骨撒瞭一地。

這個富少在學校裡也是一個小霸王,當即和幾個狐朋狗友把阿偉打瞭個鼻青臉腫,還讓他以後註意著點。

當天晚上,阿偉就在懷裡藏瞭一個磚頭子,趁著晚自習放學,那個富少不註意的時候,一磚頭子砸在瞭富少的腦袋上!

這一磚頭子隻是把富少的腦袋砸開瞭一個口子,縫瞭十幾針而已。但是,阿偉卻付出瞭三年刑期的代價,前途盡毀。

阿偉的遭遇讓一大隊那些有血性的犯人們非常同情,再加上他年齡小,又是個高中生,所以犯人們都很照顧他。

馬文濤的人打死阿偉之後,一大隊立刻炸瞭鍋,以許援朝為首的十幾個人都要去整死馬文濤,為阿偉報仇。

這件事被胡雄硬生生的壓瞭下來。

由於找不到打人的犯人是誰,也找不到目擊證人,最終的結果,竟然就此不瞭瞭之。

“援朝,我還有一年就出去瞭。”胡雄最後說道。

許援朝笑瞭笑,站瞭起來:“雄哥,我知道瞭。”

說完,帶著一個兄弟走出瞭3023號囚室。

“雄哥,我看許援朝現在不怎麼服你瞭。”

跟胡雄一個號房,也是胡雄最貼身小弟,外號“冬瓜”的周慶東等許援朝走後,咧瞭咧嘴,說道。

胡雄重重的吸瞭一口煙,沒有說話。

外面的走廊上,許援朝的貼身兄弟吳三問道:“援朝哥,晚上還去嗎?”

許援朝沒有回答,說道:“雄哥已經不適合石鋪子瞭。他越盼著出去的那天,就越盼不到出去的那天。”

吳三摸瞭摸腦袋,沒聽明白許援朝的話是什麼意思。

……

石鋪子所屬的農場上,眾多犯人正在抓緊時間收割已經熟透的麥子。

一個麥秸堆前,長虎正和另外兩個兄弟蹲在那裡說話。這一段時間,農場全面禁煙,發現有吸煙的,立刻關禁閉一個星期。

跟長虎蹲在一起的是長虎在獄中的兩個好兄弟,小飛和機王。他們三個都是胖海手下第一大將,三大隊一中隊隊長孫長軍的的心腹兄弟。

長虎本來就有點神經質,現在犯瞭煙癮,右手抖得厲害。

“長虎,你這是怎麼瞭?是不是擼管沒擼出來,憋得啊?要不讓機王幫幫你,他打飛機可是一流高手!”小飛知道長虎這是煙癮犯瞭,故意逗他。

“操!滾蛋!我叫機王,是遊戲機的機,不是打飛機的機,TM的跟你說瞭幾遍瞭,你TM的記不住是不?”機王推瞭小飛一把。

“媽的,你小學一年級都沒畢業,還給我上課呢?你飛哥我可是正宗的小學畢業生!我今天教教你吧,你機王的機,不是打飛機的機,也不是遊戲機的機,是JB的雞,那才是同一個字,雞王!你懂個JB毛!你的小學真TM白上瞭!”小飛和機王整天掐來掐去。

“操!”機王撲過去就要打。

“好瞭!好瞭!你倆別瞎操瞭!媽的,我今天快要氣死瞭!”長虎狠狠往地上吐瞭一口唾沫。

小飛和機王互相看瞭一眼,小飛笑道:“喲!誰那麼大膽,敢把我們虎哥氣成這個吊樣?”

“操!一個TM的新收!我TM的今天讓他給打瞭!”長虎又狠狠的吐瞭一口唾沫。

小飛和機王又互相看瞭一眼,然後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我沒聽錯吧?一個新收,把我們的虎哥給打瞭?”小飛的眼淚都笑出來瞭。

“我TM的被人打瞭,你倆還好意思笑?你們到底是不是兄弟?”長虎怒瞭。

小飛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晃瞭半天,才終於忍住,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虎……虎哥,到底咋回事?你……你說說先,咱們兄弟去給你找場子去。”

長虎把今天在食堂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瞭一遍。長虎這個人絕對不像老包那樣裝逼,發生瞭什麼就是發生瞭什麼,陳東輝一招就把他幾乎幹倒的事情,他絲毫沒有隱瞞。

聽完之後,小飛和機王都不笑瞭。

長虎的身體素質他們兩個最清楚瞭,能一招就把長虎幹倒的人,絕對牛逼!

“這人說不準是個練傢子!”機王分析道。

“這個人挺牛逼,我看不容易對付。小飛,你最有點子瞭,你說怎麼報仇!”長虎問道。

小飛摸瞭摸下巴,突然微微一笑:“有瞭!就今天晚上,水房,管他是不是練傢子,一樣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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