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樹國和胡漢民到瞭新世界海鮮城的時候,駱文斌和宗磊等人已經在白璐閣等著他們瞭。
參加這次宴會的有駱文斌、宗磊、嶺南分局緝毒大隊的大隊長侯玉森,還有另外一個二十來歲,長得挺精神的小夥子,加上周樹國和胡漢民,總共有六個人。
駱文斌也是二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很酷,留著郭富城式的四六分蘑菇頭,裸露出來的胳膊上滿是英文字母的紋身,一看就痞氣十足!
酒菜已經擺好,滿滿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還有六瓶飛天茅臺。座位也已經留瞭出來,駱文斌作為東主,坐在瞭主人位,第一主賓的座位給瞭宗磊。
宗磊和周樹國、侯玉森一樣,其行政級別都是正科級別,但是宗磊是市局刑警大隊的骨幹,警銜是兩杠一星的三級警督,周樹國和侯玉森都隻是一杠三星的一級警司,而且宗磊又是從市局來瞭他們嶺南區,算是客人,讓他做主賓座位理所應當。
第二主賓的座位留給瞭周樹國,這也沒有什麼問題。
問題是,嶺南分局緝毒大隊的大隊長侯玉森,竟然坐在瞭主陪的座位上!這讓周樹國十分的意外,心裡不免多瞭幾分警惕!
周樹國跟侯玉森雖然一個單位,但是向來兩人面和心不和,互相不對付,不過總算沒有當面紅過臉,大面上還能過得去。
周樹國早就知道侯玉森背地裡跟一些社會上的混子來來往往,但是沒有想到侯玉森竟然這麼大膽,在這次宴會上公然坐在瞭主陪的座位上,這是說明,他跟駱文斌的關系不淺啊!
那個長得很精神的小夥子坐在瞭副陪的座位上,看樣子是負責倒酒倒水,為大傢服務的。
胡漢民的座位就沒有多少講究瞭,給他留瞭一個周樹國旁邊的位置。
“周大隊!胡警官!久仰!久仰!恕我沒有遠迎!請坐!請坐!”
駱文斌看到周樹國和胡漢民進來以後,就滿臉笑容的打招呼,並且安排他們坐下。
“駱老板,你好,那我就不客氣瞭。”
周樹國沒有客氣,給他安排瞭什麼座位,那就坐什麼座位。
“老周!你這不行啊!我們幾個人已經等瞭你半天瞭,你才來!這樣吧,你先自罰一杯,我們再開始喝。”
周樹國兩人剛剛坐下,宗磊就給周樹國開玩笑,活躍氣氛。
這種酒桌上的玩笑沒有幾個人當真,周樹國打瞭個哈哈就過去瞭。
駱文斌開口說道:“周大隊,你是我的父母官,今天才請你喝酒,還請周大隊別介意啊!”
“呵呵,你才來這裡多久啊,今天請我就不算晚。”周樹國淡淡的笑道。
這句話不咸不淡,讓人聽起來不太舒服,但也沒有什麼可指摘的地方。
“呵呵。”駱文斌也笑道,“今天不請別人,就咱們幾個,也算是傢宴。”
“傢宴?”周樹國看瞭看宗磊和侯玉森等人,問道,“這話怎麼說?”
駱文斌拍瞭拍一旁的宗磊的胳膊,說道:“宗大隊和候大隊,就不用我介紹瞭吧?我跟宗大隊是朋友,候大隊是我的遠方表哥,他叫小唐,是我的仁兄弟。周大隊,你看,總共六個人,四個公安局的領導,剩下的兩個是公安局領導的傢屬,這算不算是傢宴?”
“呵呵。”周樹國不置一詞的笑笑,眼睛卻瞟瞭瞟侯玉森,心想,你跟侯玉森還是親戚,真是不知道哪門子裡拉出來的。
侯玉森見周樹國不願意提這一茬,便舉起酒杯說道:“老周也過來瞭,讓文斌帶個酒,咱們先幹一杯!”
“好,那我就先帶一杯。首輪七杯酒,我帶四杯,候大隊帶三杯怎麼樣?”駱文斌也端起瞭一兩一個的玻璃酒杯,說道。
“行!”侯玉森爽快的說道。
周樹國這時卻突然說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本來剛要熱火朝天的局面立刻冷瞭下來,駱文斌的臉色有些發紅,自從他混出來之後,已經很少有人這麼駁他的面子瞭。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十分尷尬。周樹國卻沒什麼事似的對小唐說道:“麻煩你,小兄弟,給我提壺開水來。白開水就行,不要茶葉。”
小唐坐著沒動,眼睛看向駱文斌。
宗磊這時說道:“老周!你別蒙人瞭!你啥時候不喝酒瞭?上次和市局的老梁,你不是還喝瞭半斤的嗎?今天就不喝瞭?”
宗磊的語氣已經帶有瞭明顯的不滿,他看出來瞭,周樹國這是故意不給面子。
周樹國還是淡淡的說道:“就那次喝酒,喝瞭半斤,我就胃出血,從那以後,我就戒酒瞭。”
宗磊還想再說什麼,駱文斌卻笑瞭笑,說道:“身體重要。那行,小唐,去給周大隊沏壺茶,要我收藏的那種極品的大紅袍。周大隊,別喝白開水瞭,喝點大紅袍,這是茶中之王,喝瞭絕對對身體有好處。”
周樹國這次不好再駁駱文斌的面子瞭,說道:“行,那就嘗嘗駱老板的茶中之王。”
“呵呵,保準讓你不會失望。”駱文斌笑道,“如果喜歡喝,走的時候就帶兩罐走,我隻收藏瞭四罐,這東西在以前是給皇上喝的,緊俏的很,一般人我根本不舍得送給他。”
“呵呵。”周樹國笑瞭笑,沒說什麼。
這時,胡漢民卻說道:“我也不喝酒。”
因為陳東輝被暗殺以及陳東輝父母被打的事情,胡漢民早就看駱文斌不順眼,想要辦他瞭!隻是苦於一直找不到確鑿的證據,又為瞭工作需要,才在這裡跟他虛與委蛇。
想跟我喝酒?沒門!
宗磊的臉馬上黑瞭。侯玉森跟胡漢民是一個單位的,雖然不是直系領導,但是抬頭不見低頭見,說道:“小胡,你咋不喝酒?你也胃出血?”
“我不胃出血,我酒量不行。”
胡漢民知道周樹國跟侯玉森心裡面不對付,根本就不怕侯玉森。
“酒量不行就少喝點!”侯玉森有點怒氣的說道。
“呵呵,算瞭!算瞭!那胡警官也別喝酒瞭,跟周大隊一起嘗嘗我的大紅袍的。”駱文斌客氣的說道。
這次把周樹國和胡漢民請來吃飯,又叫瞭宗磊和侯玉森作陪,是交朋友的,可不是來招敵人的。
他已經從侯玉森那裡得到瞭一點消息,嶺南區的一些領導已經耳聞瞭他駱文斌的事情,對他十分不滿,準備找人查他瞭。如果查他,大將肯定就是周樹國。
所以,他才找瞭一個由頭,把周樹國請來吃飯,準備糖衣炮彈的攻陷他。
既然駱文斌這樣說瞭,侯玉森也沒有什麼話說,瞪瞭一眼胡漢民,不再說話。
胡漢民滿不在乎,說道:“行,我也嘗嘗什麼大紅袍。駱老板,走的時候,別忘瞭也給我送一罐啊!”
“呵呵,沒問題。”
駱文斌對胡漢民這樣直接索賄的行為一點都不反感,反而很高興。他駱文斌有的是錢,花錢根本就不在乎,怕就怕錢花不出去。
茶很快就上來瞭,小唐給周樹國和胡漢民倒上茶,果然茶湯橙黃明亮,香氣馥鬱!陣陣的蘭花香氣沖入鼻中,讓人心曠神怡。
“嗯,果然是好茶。”周樹國由衷的贊嘆道。
“就是,挺香的,跟菊花香似的。”胡漢民也裝作內行的說道。
駱文斌笑而不語,舉起酒杯,說道:“那咱們先幹一杯。”
酒過三巡,茶也過三巡,氣氛越來越好瞭。
這些人談論瞭各種各樣的段子、小道消息,就是不談正事。
等到宗磊和侯玉森都已經醉意微醺,周樹國也已經喝瞭水飽以後,時機終於到瞭。
駱文斌開口說道:“周大隊,胡警官,這次請二位來喝酒,最重要的原因當然是我想跟兩位交個朋友。第二個原因,我前幾天兩個小兄弟喝瞭點酒,在外面鬧事,被胡警官撞上瞭,把他們教訓瞭一頓,我是準備謝謝胡警官。”
“嗯,沒事,都是我應該做的。”胡漢民大大咧咧的說道。
“胡警官說的是。其實吧,那兩個小兄弟,跟我也不太熟,就是我酒店一個大堂經理的表弟。你說沒關系吧,也有這麼點關系,你說有關系吧,也其實沒有多大關系,是不?”駱文斌話裡有話的說道。
宗磊、侯玉森、周樹國都不再說話瞭,知道駱文斌要說正題瞭。
“其實,不光是他們兩個。我回到咱們東江市這段時間,因為手裡有瞭點錢,出手也大方,確實交瞭不少朋友。這些朋友都給我面子,所以他們誰有點什麼事,手頭緊瞭點什麼的,我眼睛都不眨,需要錢就給錢,需要別的,我能做到當然不含糊,我做不到,我也會找能做到的朋友幫忙做到。”
“但是呢……”駱文斌話風一轉,說道,“也有那麼一些人,其實跟我都不熟,但是看到我朋友多路子廣,就在外面借著我的名頭欺負人,還有的做瞭違法的事。這些事情,其實我都不知道啊。如果外面有人故意把屎盆子讓我頭上扣,我自己是洗不清,還得靠著周大隊、宗大隊、候大隊你們這些公安機關的警察,幫我澄清啊!”
胡漢民聽完,撇瞭撇嘴,剛想說什麼,周樹國咳嗽瞭一下,先說道:“駱老板,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宗大隊和候大隊肯定也明白。我們公安機關有一個宗旨,那就是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駱老板,你放心就行。”
“呵呵,有周大隊這句話,那我就放心瞭。”駱文斌滿顏歡笑的舉起酒杯,說道,“來,咱們再幹一杯!喝完酒,我還給各位安排瞭別的項目!今天高興,咱們來個徹夜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