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報警之後,區公安局和交警事故處理中隊的人很快就來瞭,看到有三個人當場死亡,屬於重大交通事故,立即向上一級公安機關交通部門做瞭報告,並且控制瞭肇事司機劉慶兵。
其他的交警在車禍區域劃定瞭警戒區域,並在安全距離位置放置瞭發光錐筒和警告標志,確定瞭一位中隊長負責現場交通指揮和疏導。
由於三名傷員已經死亡,已經沒有必要再組織搶救瞭,隻是從他們隨身攜帶的證件上確定瞭龍振義的身份,另外兩人則無有效證件證明。
另外有幾名警察分別對當事人劉慶兵和目擊者——幾位服務員,以及小江等人進行詢問,做瞭筆錄。
劉慶兵、小江以及幾名服務員的口供全部一致,劉慶兵剛才是為瞭躲避正前方沖過來的一輛汽車,不得以才改變瞭方向,而那幾個受害者剛剛在他們酒店喝得大醉,被他們幾個服務員扶出來,放在草坪上休息的!
真的是太巧瞭,因為天太黑,劉慶兵著急之下,根本就看不到草坪上躺著幾個人,所以才釀成瞭這樣的慘劇。
看起來這似乎就是一場意外導致的交通事故。
隻不過,由於死亡人數太多,這種重大的交通事故,他們區公安局和交警事故處理中隊的人無權出具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
又等瞭半個多小時,市公安局的一位分管副局長和交通局的一位分管副局長同時趕來,聽瞭中隊長對於事故形成原因的分析。
在分管副局長的指示下,劉慶兵和肇事車輛被帶走扣留。
三天之後,在召集瞭各方當事人到場,公開調查取得證據之後,市交通局出具瞭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
又兩天後,市交通局對肇事司機劉慶兵做出瞭處罰。
劉慶兵對這起嚴重的交通事故負全責,但考慮當時的意外因素,並且在取得受害者傢屬的同意之後,對劉慶兵處以吊銷駕駛證,並且罰款二十萬元的處罰。
並且另外告知劉慶兵,如果不服判罰,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本來一心以為要坐牢的劉慶兵看到這個判罰,簡直是欣喜若狂,當然不會再向法院提起訴訟。
龍振義這些年整天花天酒地,曾經也有個老婆和一個兒子,不過早就離瞭婚,兒子也跟瞭老婆,幾乎跟他斷絕瞭關系,後來龍振義姘頭不少,但都是逢場作戲,哪有真的對他動感情的。
疤子本身就是個孤兒,死瞭也沒人管。
丁振強倒是有父有母,不過都在鄉下務農,老實巴交的農民。
這二十萬的賠償款,一半給瞭龍振義的兒子,一半給瞭丁振強的父母,他們都知道龍振義和丁振強是什麼人,走到這一步,全都是咎由自取,所以沒有人再上訴。
青港的老一輩流氓,在老火車站也曾風光一時的龍振義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瞭,讓整個青港道上的人都唏噓不已,他們大約猜的出來這件事應該是跟陳東輝一夥人有關,對這群剛剛在青港冒出來頭的人都多瞭幾分忌憚。
龍振義的死在短暫的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之後,就被人拋到瞭腦後,再也沒有人提起,也幾乎沒有人為龍振義的死亡傷心。
隻有在桃園看守所中服刑的徐彬——這個龍振義近幾年的心腹和頭馬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偷偷跑到一個沒人註意的地方哭瞭幾鼻子,現在龍振義死瞭,等他出去,也在青港混不下去瞭。
還在病床上躺著養傷的謝恒戰知道劉慶兵已經為他報瞭仇,弄死瞭龍振義、疤子、丁振強三人,而且還沒有被判刑之後,從眼角流出瞭兩行熱淚。
……
龍振義死亡以後的這幾天,整個青港道上都風平浪靜,沒聽說出什麼事。
陳東輝也暫時空閑下來,跑瞭幾趟電視臺和報社,為天成電器商場的前期宣傳做瞭一點修改優化,還有二十多天就要開業瞭,第一批電器也要陸續到港瞭,時間真的很緊張。
而且陳東輝也知道,現在的暫時平靜,隻不過是暴來臨前的平靜而已,馬上就要黑雲壓城城欲摧瞭。
自從龍振義死瞭以後,張子健等人也突然消失不見,誰也不知道他們去瞭哪裡。俞宗秀來找過陳東輝幾次,打聽張子健的下落,但是陳東輝也沒有張子健的消息,沒有辦法,俞宗秀隻好安排手下的人手,秘密的尋找。
陳東輝知道,張子健肯定還會來找他的,他們聯手弄死瞭龍振義,但是交易還沒有做完,還要繼續。
這一天,陳東輝正在電器商場裡研究電器擺放佈局的事情,一個年紀輕輕,穿著一身高檔軍裝,表情高傲的男子找上瞭門。
見到他的第一眼,陳東輝就知道,這個年輕人跟他那天在湘子廟救瞭的那個年輕人絕對有關系,因為兩個人的眉眼實在長得太像瞭,而且相比於在湘子廟見到的那個男子,這個年輕人長得更加俊美,甚至俊美的有些邪惡。
年輕人進瞭門,脫掉外面的軍裝大衣,放在瞭胳膊上,問道:“誰是陳東輝?”
陳東輝走瞭過來,客氣的說道:“我是陳東輝,請問你是?”
年輕人饒有興趣的看著陳東輝,過瞭幾秒鐘才說道:“鄭四平。”
“你好,鄭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
“不請我坐一下嗎?”
“呵呵,不好意思,裡面請!”陳東輝做出瞭一個邀請的姿勢。
周青和周媚也在這裡,他們都莫名其妙的看著陳東輝和鄭四平,陳東輝用眼神示意他們不要多問,帶著鄭四平去瞭二樓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陳東輝給鄭四平讓瞭煙,倒瞭茶,鄭四平對茶看都不看一眼,抽出一根駱駝煙點上,翹起瞭二郎腿,抽瞭一口,笑道:“駱駝,呵呵,能在這裡抽到駱駝,也挺不容易。”
“呵呵,我這裡還有幾條駱駝,如果鄭先生喜歡,我就送給鄭先生瞭。”陳東輝說道。
“陳老板,你還不知道我來幹什麼的,就要送給我煙,這麼客氣?”
“至少我知道鄭先生是來跟我交朋友的,送給朋友幾條煙,算不上什麼。”
聽瞭這句話,鄭四平把二郎腿放瞭下來,在煙灰缸裡彈瞭彈煙灰,說道:“陳老板,老實說,來這裡之前,我還不相信,一個買電器的老板竟然敢跟那麼多混子動手,不過現在見瞭你,跟你聊瞭這幾句,嗯,不錯,我覺得你跟別人不一樣。”
“呵呵,鄭先生真是過獎瞭。”
“你猜出來我是誰瞭吧?”
“大約猜出來一”
“哈哈……”鄭四平爽朗大笑,“陳老板,我就不跟你賣關子瞭。前幾天你在湘子廟仗義出手,救得那個人叫鄭松原,是我二哥。我二哥是個恩怨分明的好漢子,特意囑咐我來找你,感謝你一下你。”
“呵呵,你們真是太客氣瞭,我那天隻是偶爾路過,看不慣,出手而已,不敢求回報。”
“別啊,先聽我說完,你再說要不要回報。”鄭四平一臉傲氣的說道,“我父親是淮海軍區後勤部部長。”
直說這一句話,就已經夠瞭。
陳東輝眼睛果然亮瞭,他很清楚攀上淮海軍區後勤部部長意味著什麼。
“陳老板,我看你也是個懂規矩,上道的爽快人,所以才給你說這些,我們老鄭傢向來恩怨分明,那些打瞭我二哥的人一個也好不瞭,你救瞭我二哥,這份情,我們老鄭傢也絕對還給你。具體想要我們怎麼還,你可以考慮考慮。”
說完這些,鄭四平又指瞭指這個電器商場,說道:“陳老板,你這個電器商場還沒開業呢,噱頭倒是弄得不小,到時候如果銷售不出去,恐怕是丟不起這個人啊。現在軍區也需要現代化的設備瞭,如果有需要,到時候就吱一聲。”
陳東輝當然明白鄭四平的意思,這個鄭四平果然爽快,這是要送自己一套富貴啊!
不過,這個鄭四平傲氣太重,如果在他面前表現的太謙卑,恐怕他根本就看不起,於是陳東輝不卑不吭的說道:“鄭公子,多謝瞭,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
鄭四平對陳東輝的表現也有些吃驚,本來他以為亮出自己的傢庭背景,並且擺明瞭要讓他大賺一筆之後,這個陳東輝一定會對自己感恩戴德,奴顏婢膝的,這種場面,這幾年他見的多瞭。
沒想到,這個陳東輝這麼沉得住氣,竟然沒有多少異常表現,看來,這個人還真跟一般的生意人不一樣。
“行,那就這樣,二哥讓我帶的話我已經帶到瞭,別的也沒什麼事瞭。”鄭四平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又說道:“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想要我幫忙瞭,就給我打電話。”
陳東輝拿起來名片,在這個年代來說,這個名片的制作是非常精美瞭,上面寫著鄭四平的名字和電話號碼,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字。
看來,這個鄭四平實在是夠自戀啊!
“那就這樣。”鄭四平站瞭起來。
“鄭二公子的傷沒事吧?”
“沒事。”鄭四平簡單的說道,又指著陳東輝,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傲氣的一笑,走瞭。
“鄭公子慢走!”
鄭四平沒有回頭,瀟灑的擺瞭擺手,下瞭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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