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君寶意識的徹底消逝,他這具永生的軀體也化作道道煙塵飄散在瞭空氣之中。
大殿之中的轟隆聲不絕於耳,陳言攥緊手中的細沙,慢慢站瞭起來。
他走出佛堂,身後宏偉的建築開始轟然倒塌——這座存在於雪山之上的聖廟在經歷瞭漫長歲月,終於迎來瞭它終結的那一天。
陳言漫步走過院落,無數落葉在他身周旋轉,而後四散開來,像一道道黑蛇乖巧的匯聚在瞭一起。
他來到寬厚磅礴的大殿門前,這兩扇號稱沒有極境之力無法開啟的門扉無風自動,悄然退向兩邊。
看到這一幕,陳言微微一笑。
手腕上的手表早就在與張君寶戰鬥的時候損壞瞭,現在的陳言無法跟外界聯系,但他也不需要跟外界聯系——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衣波兒山,聖廟的坍塌恐怕已經在遠方引起瞭強烈的地震。
......
倫敦原隕星總部,陳清泉站在一座大廈天臺負手而立,他的眼睛遙望遠方,不多時輕蔑一笑。
“蠢貨。”
......
不知名的經緯度坐標軸上,一個巨大的建築漂浮在海洋之上。
“雪山那邊傳來消息。”葉小葉的聲音壓抑著激動,她快步走到一位黑衣女人旁邊,興奮道:“聖廟坍塌,山門打開瞭。”
黑衣女人接過資料掃瞭一眼,旋即冷笑起來:“真是磨蹭,比我預想中的晚瞭幾個月。”
“嫂子,我哥已經在很努力的修煉瞭。”旁邊的陳清妍一邊張開鬼眼警戒,一邊苦笑道:“畢竟那可是堪比神明的境界。”
“被人所定義的神明不過區區偽神,都是血肉之軀,他殺得瞭一萬人,難道還殺得瞭十萬人,百萬人,千萬人?”
林佳佳漠然道:“你們休息的差不多瞭吧?傳我命令,重啟天宮,向倫敦方向進發。”
葉小葉驚道:“這麼快?難道不等陳言回來?”
“等他回來作甚?難道還要請客吃飯聊聊這些年過得多麼辛酸?”林佳佳譏嘲一笑,旋即道:“把笑和淚留到慶功宴上吧,詩人們。”
林佳佳頓瞭頓,隨後道:“告訴天璣,她若不聽我的命令擅自去找陳言。那不等她走出這個海峽,我就會舉天宮之力殺瞭她。”
陳清妍抽瞭抽嘴角,顯然她也習慣瞭林佳佳的高壓管理,揉瞭揉太陽穴,道:“遵命,開陽大人。”
不錯,經過兩年的磨練,林佳佳已經獲得瞭七星的認可,並且接過瞭鬼紳士的衣缽,正式成為瞭星星們的領導者。
而盡管林佳佳嘴很毒,脾氣也不好。但她的目光事後看來都是無比正確的。因為這一點折服瞭所有星星們。、
林佳佳望著海天一色的地平線,紅潤的櫻唇撇起一抹弧度。
倫敦再見吧,我們的英雄。
......
陳言自聖廟走下來後,沒有一會兒便碰上瞭一支登山隊。
這支登山隊成員的年齡普遍沒有超過25歲,都是一群剛進社會的學生,因為興趣湊到瞭一起。
還好因為陳言在聖廟閉關的關系,由張君寶主人格假扮的張天來出不瞭聖廟大門。不然這群孩子焉有命在?
看到陳言後,他們亦是一愣,因為面前這個男人的衣物實在是太過單薄瞭一些。衣波兒山的山腰溫度逼近零下十度,而且伴有呼嘯寒風,正常人就算全副武裝在這片冰天雪地裡行走都會被凍的牙齒發顫——可陳言隻是穿著一身運動服而且面色如常,這簡直讓他們無比鬱悶。
“呃......這位大哥你好。”登山隊中,一位身材姣好的少女走過來跟陳言搭訕道:“我們要下山,一起嗎?”
陳言想瞭想,自己在這裡等瞭這麼久都沒人來接,顯然七星那邊出瞭什麼問題,索性還是自己去找他們吧。
這般想著,他點瞭點頭,道:“也好,那就麻煩你們瞭。”
他已經兩年沒有說話瞭,即便先前跟張君寶聊瞭幾句,但嗓音還是無比沙啞。少女聽得眉頭一皺,但還是將陳言盛情邀請瞭過去。
“大哥,我看從聖廟方向過來,你是那裡面的人嗎?”少女好奇道。
另一個男生道:“對瞭!我剛剛在山腰看到聖廟倒塌瞭!這位大哥肯定是下山避難的。”
陳言笑笑,點瞭點頭。
見他承認瞭自己的身份,這些年輕人一下子嘰嘰喳喳瞭起來:“哇,他是苦行僧?怎麼還有頭發?”
“我聽說夠資格下山的苦行僧怎麼也有二十多年修行,他這麼年輕,不可能吧?”
“人傢都說下山避難來瞭,話說,為什麼聖廟會倒塌?難道是凍土侵襲?”
“......”
“......”
旁邊的人都在跟同伴熱火朝天的議論著,隻有那位邀請陳言的少女好奇的看著他,良久,她問道:“大哥,我聽說這裡的苦行僧會許多法術,你會嗎?”
陳言啞然失笑:“正常人怎麼會用法術?同學,要相信科學啊。”
聽到他的回應,少女失望的應瞭一聲,旋即道:“大哥,你今年多大瞭?”
滿打滿算,陳言今年才二十九歲,可就是這二十九年的歲月仿佛是過瞭一輩子般漫長。陳言報出瞭他的年齡,打趣道:“我啊,典型的少年老成。”
少女捂嘴偷笑,道:“我看大哥你的氣質也不像這個年齡段的人。”
幾人一邊聊著一邊向山下走去,不多時,他們來到瞭山腰處瞭一個中轉站。兩年前陳言與陳清妍曾經因為張天來在屋內的埋伏而止步門口。現在兩年過去瞭,登山客往來眾多,威脅理應解除瞭才是。
然而陳言走到門口,本能的感受到瞭一股沉悶的感覺。他眼睛一閃,霎那便看清瞭屋內景象。
屋內倒著一具飲彈的屍體,門口趴著兩位帶著登山面罩的男人,他們手裡拿著槍,緊張的看著陳言這群人。
衣波兒山不愧是法外之地,到哪兒都能看到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