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倒黴瞭,喝涼水也塞牙,這就是說的來福吧。
來福確實是很悲催的一個人物瞭,替人傢頂缸,結果被人傢黑瞭。今天來向東拉面,本來是吃個拉面,然後等人的,結果在這裡又被人給黑瞭,咋瞭?倒黴催的唄——
來福與胡立民是獄友,來市中區相會,想著來找點事兒做。昨晚見面之後,二人在火車站東邊的小吃攤上好一個烤肉,結果吃壞肚子瞭。您想想,火車站這裡的烤肉能有什麼好肉啊,味道讓你當場提不出什麼問題,可是回去之後就得看個人身體抵抗力如何瞭。悲催的是,來福就屬於抵抗力咋地不咋地的,下半夜瞭就開始拉肚子瞭。本來約好瞭第二天一起逛逛市區的,可是來福得去打吊瓶瞭。
陪瞭一會兒,胡立民就出來轉悠瞭,估算瞭一下時間,二人約好瞭下午3點在向東拉面那裡見面,有什麼情況到那個時候再說。
上午打完瞭吊瓶,來福就也出來閑逛瞭,逛累瞭之後,看看手腕上的電子表,已經看2點半瞭,肚子又餓瞭,去吃飯吧——向東拉面。
向東拉面也屬於大門頭,很顯眼。大眾心理,拉面就屬於大眾快餐,價廉物美的,所以不像面對那些亂七八糟門頭的飯店那樣,讓人在門前猶豫不決。
來福很輕松地進到瞭向東拉面,找瞭個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瞭,要瞭一碗拉面,靜靜地吃著,沒敢加辣椒,因為剛鬧完肚子。
這個時候,午飯高峰期已經過瞭,隻有稀稀拉拉的吃客瞭。
就在這個時候,出事兒瞭——一位食客吃完瞭,要結賬瞭,結果在那裡吵吵開瞭。
“多少錢?”
“六塊!”
“拉面不是五塊嗎?”
“筷子一塊!”
“筷子不是免費的嗎?”
“筷子兩塊!”
“哪有你們這樣做買賣的!”
“筷子三塊!”
那位食客狠狠地一拍桌子,氣哼哼站起來瞭。
呼啦啦五個小哥把他圍起來瞭。
“拍壞瞭桌子瞭,再加十塊!”結賬的這位伸出手來,摩挲著這位食客的頭發,戲謔地口吻說道。
虎視眈眈的五雙眼睛瞪著自己,這個食客當場軟瞭,沒有話瞭,顫抖著掏出瞭二十元錢。
“正好,滾吧!”結賬小哥湊到食客眼前狠狠地說道。
這個食客落荒而逃瞭。
剛才這五個就是向東拉面八大金剛裡的五位。那三位呢?傷筋動骨一百天,那三個被柴樺弄殘瞭,還沒好利索呢。
望著食客逃竄的樣子,幾個人囂張地、嘲諷地笑著。
來福目睹瞭這一切瞭,明白瞭,這向東拉面是黑店啊!這個時候瞭,人少瞭,可以找事兒瞭——午飯高峰期的時候是不會這樣的。
別惹事兒吧,在人傢地盤上,人生地不熟的。來福慢慢吃著,等著,準備好瞭,待會人傢要六塊就給六塊吧,先忍著吧。
可是自己惹事兒不等於事兒就不上門啊,這不,事兒來瞭——
剛才的結賬小哥就是孫虎,八大金剛排行第一,也是最值得向東信賴的傢夥。過去都是他替向東收賬,現在來瞭耿建國瞭,他又成瞭建國的替班瞭。
看著來福吃瞭半天瞭還在慢悠悠地吃,孫虎看不慣瞭,走過來瞭,不耐煩地說道:“結賬瞭。”
“我還沒吃完呢。”來福回答道。
“你待吃到什麼時候?”
“我一會兒就吃完瞭。”
“結賬!”孫虎眼睛瞪起來瞭,嗓門高起來瞭。
“多少錢?”來福壓住心中的火問道。
“十塊!”孫虎扔過來一句話。
“不是五塊嗎?筷子一塊,也就是六塊啊?”
“你個死孩子在這裡蹲瞭半天瞭,你一個人占著位耽誤多少事兒?”孫虎怒道。
那位奇怪瞭,陸陸續續還有吃飯結賬的,為什麼就那個食客與來福倒黴呢?因為向東拉面的人也是看人下菜碟——隻要是外地口音的,穿著打扮土老帽一樣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的,面容很悲催的,在店裡人不多的情況下,特別是晚上的時候,基本都成為瞭八大金剛們強賣敲詐的對象瞭。剛才那位食客與眼前的來福就屬於這些情況。而剛才一個穿著雪白的耐克鞋的本地口音的小子,人傢就是扔下五元錢直接走人瞭。
此時的來福,濃濃的淄河區的口音,身上裹著一件綠大衣,病怏怏的倒黴樣子,旁邊放著一個人造革大旅行包。金剛們認為,就這樣的傢夥不趁機蹂躪一下豈不是沒有天理瞭?
來福真是火大瞭,黑店啊黑店,火車站大黑窩啊!
他蹭地一下子站起來瞭,豁地將軍大衣脫下擲在瞭桌子上。
“怎麼瞭?”門外傳來一聲,一個小夥子來到瞭跟前瞭。
來福看這個人,白凈的面容,很休閑的運動服,與穿著白色店服的那些人不一樣,以為是一位來吃飯的呢,於是就朝著這個人氣哼哼地說道:“這個是黑店,太欺負人瞭!”
“黑店?怎麼黑瞭?”來人微笑著看著來福。
“一碗拉面要十塊,坐的時間長瞭也不行,太黑瞭!”來福不解氣,有點咆哮的味道瞭。
“是嗎?一碗你們要他十塊?”來人氣哼哼指著來福朝著孫虎等人問道。
孫虎一瞪眼睛,回答道“對啊,就是十塊,怎麼瞭,你要管閑事嗎?”
“不是,不是,我哪敢管閑事兒啊,我是說你們要少瞭啊,真的。”小夥子故作害怕地回答道。
孫虎虎著臉繼續說道:“那你說吧,我們要多少好呢?”
“這樣吧,三十吧,這位大哥,你說呢?三十吧!”小夥子朝著來福誠懇地說道。
我靠,這是來幫腔的還是來搗亂的啊?來福當場對這個人皺眉瞭。
正在這個時候,胡立偉與貴樂來瞭,看到瞭悲催著的來福瞭,二人趕快過來瞭。
有眼尖的一下子認出貴樂來瞭——這是如聖禾餛飩的!
那個小夥子一聽這句話,再看瞭一眼來福,突然目光一凜,電光石火般一記右直拳迎著來福的面門而去。
來福剛才正在納悶這個年輕人怎麼讓人摸不著頭腦呢,卻眼看對方的拳頭過來瞭,也是本能的一個側頭,讓過瞭拳頭,可是這拳頭依然是擦著耳朵而過瞭。
一擊不中,對方迅疾收手,猛然左腿前跨,右腿提膝朝著來福的肚子就撞過來瞭。
店裡桌子之間空隙不大,周旋不開,後面的桌子擋住瞭來福的後退,讓來福的肚子一下子被擊中瞭,來福好懸一下子把剛才吃的拉面給吐出來。
開打吧!
詐和胡立偉與貴樂迅速擺好架勢準備開火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暴喝傳來瞭“都給我站住,不準動!”
眾人被這一聲暴喝鎮住瞭,向門口望去,隻見一名警察與兩名協警快速進來瞭,而後面跟著的正是先前被訛去20元錢的那個外地食客,這個夥計報警瞭。
見到警察來瞭,那個小夥子急忙停住瞭,這個小夥子是誰呢?耿建國啊,向東的妹夫。
“吳哥,這幾個傢夥在這裡鬧事!”耿建國是惡人先告狀瞭。
兩個協警中,一位就是吳大牛,就是上次收監柴樺他們的那位,這次又來瞭。
可是中間的警察不認識,所以耿建國隻能對著吳大牛發話瞭。
“少廢話啊,這是我們的車所。”吳大牛半是威嚇半是介紹地說道。
“車所?那張所呢?”耿建國疑問道。
“張所是副所,這是我們廣場所車所長!”吳大牛喝過向東的酒。
原來這是剛來的正所長啊,看來主持工作的吳所到底沒有熬成正所長啊。
那位問瞭,這位車所是不是那位車德志啊?對瞭,就是車站所的車所,他現在調到這邊瞭,算是升瞭半格瞭,因為廣場所是張北市最重要的一個派出所瞭。
“都跟我回所裡吧!”車所不容辯白,直接下命令瞭。
“好好好,都去都去。”耿建國是胸有成竹地回應,因為去所裡不是一次兩次瞭,每次都是來去匆匆的走過場的。
可是來福與胡立偉卻不想啊,急忙辯解道“我們是被訛瞭啊,不是打架。”
“具體情況到所裡說吧。”車所還是不容辯白。
“別囉嗦瞭,快走吧!”吳大牛吆喝道。
那就走吧。
來福是心有不甘啊,剛才被對方膝蓋頂瞭一下,剛要反擊呢,警察來瞭,這不是白白吃虧瞭嗎!你們警察就不能再晚來一會嗎?
可是說話空擋裡,貴樂和幾個金剛都心有靈犀地閃到一邊瞭,所以跟著走的就是來福、胡立偉、耿建國,還有孫虎——那個食客指認的。
這才有瞭貴樂跑回無極煉獄找柴樺的那一幕瞭。
都被廣場所抓瞭?柴樺這個鬱悶啊,從今天早晨開始就沒有消停啊,到底是哪個冤傢在折騰我啊!
看來又得去廣場所瞭,不過上次是被帶進去,而這次是去保人瞭。
那麼柴樺這次廣場所之行會怎樣呢?我們下回再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