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過後,天空碧藍,無比澄澈。
米蘇靜靜地站在米盛天的墓前,美目靜靜地落在米盛天那張笑得燦爛的臉上,一行清淚緩緩劃落。
“爸爸,我們的仇人已經死瞭,我也算是為瞭您報仇瞭。可是,我現在卻覺得那些事都不重要瞭。”米蘇目光平和地看著米盛天的照片,語氣輕柔,隨著清風吹散。
她輕輕摸瞭摸眼淚,眼眸漸漸變得璀璨奪目,宛若夜晚明亮的繁星。
她的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臉上露出歡愉的笑容,輕聲說道,“我懷孕瞭,兩個多月瞭,權墨的孩子,明天晚上會舉行一個簡單的訂婚儀式。”
一陣清風吹過,她呢喃般的聲音被風帶走,支離破碎的讓不遠處一直守候在那的權墨聽不清楚。
但權墨仿佛能夠明白米蘇說得是什麼。
她能夠當著自己的面,來到米盛天面前祭奠,已經說明瞭他對自己的信任。
因此,權墨並不著急,一雙黑眸緊緊鎖定著她臉上的笑意。
米蘇微微歪著腦袋,柔聲說道,“現在的我很幸福,而我也會主動去爭取幸福,再也不會和以前一樣,您就放心吧。”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米盛天地照片,猛地轉過頭看向權墨,唇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意。
權墨黑眸漸漸染上柔和的笑意,走向米蘇,輕輕拉住她的手,將她臉上殘留的淚水擦幹,輕聲詢問,“說完瞭麼?回去瞭吧?”
米蘇沖著他笑瞭笑,輕聲說道,“走吧,我們回去吧。”
離開米盛天的墓前,兩人又來到瞭米蘇的墓碑前。
沒錯,就是她……自己的墓碑。
米蘇靜靜地站在自己的墓前,雖然覺得這種說法太詭異,不過她再一次面對著自己過去的照片,心裡卻變得格外平靜。
權墨輕輕攬著她的肩頭。柔聲說道,“蘇蘇,回去吧。”
米蘇輕輕應瞭一聲,隨後跟著權墨離開瞭陵園。
兩人許久沒有單獨相處,權墨本來打算帶著米蘇去約會,卻接到一通電話。
“權墨,我回來瞭。”林奇,不,應該說是權墨的表弟說道。
權墨黑眸清亮,看向米蘇,與他約定瞭地方見面。
回到車上,權墨才給米蘇解釋道,“林奇,也就是我表弟回來瞭。”
“他沒事吧?”米蘇一臉擔憂,她還記得那次可是她親自動的手,雖然後來他有瞭聯系,可米蘇始終覺得很抱歉。
聽到他回來瞭,米蘇當然非常激動。
“沒事,我們約好中午一起用餐。”權墨開著車往約定好的餐廳離去。
米蘇詫異地揚瞭揚眉,一臉疑惑地說道,“阿墨,你表弟竟然可以和你相認瞭?他的任務是不是完成瞭?”
權墨微微搖瞭搖頭,“過去瞭就知道瞭。”
米蘇點瞭點頭,被權墨帶去瞭一傢環境優美的餐廳,權墨接到短信將米蘇帶去瞭包廂。
“好久不見。”林奇,不,他的本名叫做黑曜。
原來還真的姓黑。
米蘇略微顯得有些驚訝,她上下打量著黑曜,隻見他已經將臉上的胡子徹底刮瞭幹凈,留下一張清俊冷硬的臉,他……雖然和權墨長得相似,但是卻明顯能夠看得出他身上略帶痞氣,似乎有些玩世不恭。
但隻需要看那雙眼眸,米蘇就能夠知道這絕對是一個好兵。
幾人坐定,黑曜立刻將一個文件夾交給權墨,語氣冷冽地說,“這是我這次帶給你的禮物。”
權墨沒有看文件夾的內容,反倒是一直盯著黑曜看個不停,雖然依舊沒有笑容,但是依舊可以從他的表情看出他心裡非常開心。
“這次回來你是以什麼身份?”權墨語氣低沉醇厚,極其溫和。
“當然是皇天集團董事長外甥的身份啊。”黑曜臉上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卻是猛地一陣清咳。
“你身上帶著傷?”米蘇一直打量著黑曜,見他咳嗽的時候微微躬著脊背,不由微微蹙起眉頭,略微有些擔憂地說道。
權墨一聽,立刻蹙起眉頭,一臉凝重地問道,“去Y國受得傷?”
黑曜知道瞞不過兩人,確實一臉滿不在乎地說道,“不過都是些輕傷罷瞭,也沒什麼可說的。”
說完,他舉起桌上的酒杯就要喝,卻被權墨一把抓住瞭酒杯。
他緩緩抬頭看去,隻見權墨一雙黑眸幽深地盯著她,他不由輕輕嘆息一聲,無奈地說道,“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是受瞭傷,但是沒你們想得那麼嚴重。”
權墨目光卓然,他不由無奈地拿起旁邊的白開水喝瞭一口,似笑非笑地說道,“從小我就沒辦法和你爭,爭也爭不過你,現在也一樣。”
提及小的時候,權墨同樣一臉悵然,他目光靜靜地看著黑曜,輕聲詢問,“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
“我媽和我妹回來瞭。”黑曜深沉的眸子透著一抹陰沉,語氣十分冷冽地說道。
權墨聽他說起自己母親和妹妹的時候神情特別難看,不由十分疑惑地問道,“姑姑又生瞭個女兒?你們怎麼鬧得這麼僵?”
“那不是我媽生的,你知道,我媽去瞭M國後和我爸離婚瞭,又重新找瞭個,帶來瞭一個拖油瓶。”黑曜眸色冷冽,顯然對這個拖油瓶妹妹並不喜歡。
提及這件事,黑曜的心情顯得一點都不好,他語氣冷冷地說道,“若不是我堅持,隻怕黑這個姓氏都要給我改掉。”
這件事權墨從未聽說過,當年他的這位姑姑其實非常任性,從小性格就強勢又霸道,結瞭婚後一心想要出國,於是不顧傢人的反對去瞭M國,開始幾年還一直有來往,後來竟是很少再聯系瞭。
現在看來,隻怕那幾年她嘗到瞭苦楚,所以覺得沒有面子,不願意與傢人聯系瞭吧。
老太太清醒的時候還總是念叨著她,也不知道她在國外過得怎麼樣。
權墨目光深深地看著黑曜,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自己這位麻煩的姑姑回來隻怕不是什麼好事。
“我人都沒回M國,剛剛將任務交瞭,就接到她的電話,她明天下午到A市,還帶著我那個妹妹。”黑曜擰著眉頭,神情不悅。
米蘇靜靜地坐在原處,看著黑曜那一臉不虞的神情中,還帶著一抹隱忍,不由微微蹙起眉頭,“黑曜,你身上的傷到底怎麼樣?”
他們在這裡聊天,因為傢世感覺不出來。
但米蘇旁觀者清,卻能輕易地看出黑曜的神情有些不太對,她不由微微擰起瞭眉頭,略顯擔憂地問道。
黑曜咳嗽瞭幾聲,語氣平靜地說道,“沒事,隻是一點小傷罷瞭。”
權墨卻再也不相信他的話,他更願意相信米蘇的專業,於是他沖過去就將黑曜的衣領打開,隻見黑曜胸口一塊傷疤周圍紅彤彤一片,已經開始發炎。
“黑曜,你瘋瞭。”權墨黑眸冷冽地盯著黑曜,卻見他一雙眸子苦笑著看著他。
權墨驀然反應過來,米蘇卻已經看到瞭黑曜的胸口,微微擰著眉頭,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愧疚,“上次我打得那一槍還沒好?”
黑曜胸口的傷勢正好在米蘇上次打中他的位置,也難怪黑曜不願當著米蘇的面說出自己受傷,若非傷勢嚴重,隻怕他根本不會輕易露餡。
“阿墨,他若是不願意去醫院,那我們就先將他帶去小白那裡。”米蘇起身,一臉愧疚地看向權墨和黑曜。
權墨點瞭點頭,轉過頭看向黑曜,“是自己走還是我扛著你?”
“別瞭,我自己走。”黑曜立刻拒絕,整理好衣服,似笑非笑地看瞭米蘇一眼,“你這個女人也不覺得害臊?看著我一個大男人的胸口怎麼回事?”
權墨一把捏住他的胳膊,語氣異常嚴肅,“叫嫂子,明天我們就要訂婚瞭。”
黑曜驚訝地揚瞭揚眉,略顯錯愕地看著米蘇,“沒聽到消息啊。”
“你嫂子……嗯,身體不太好,所以舉行的是傢宴。”權墨開著車,拉著兩人前往小白的診所。
黑曜清亮的某種閃過一抹訝然,立刻將目光落在瞭米蘇的肚子上,似笑非笑,“看來我要有個侄兒出生瞭。”
好敏銳的觀察力和直覺,米蘇心中很是吃驚。
她立刻用手撫摸著肚子,柔聲說道,“是啊,你回來的也正好是時候,正好可以參加我們兩人的訂婚宴。”
黑曜輕輕揚眉,距離上次見到米蘇已經有一段時間瞭,那時候的她眼眸總是透著濃濃的哀傷和仇視,小心翼翼又格外警惕地對待周圍的每一項事物。
但是這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才發現她變得很平和,莫非是因為有瞭孩子的緣故?
當然,黑曜並沒有太多時間來揣度米蘇,一來米蘇是權墨的女人,他總不能一直盯著她看吧;二來,黑曜也沒有那麼多心思管一個女人,他更多的還是放在權墨身上。
兩人一路都是聊著,很快到瞭小白的診所,看到黑曜的時候明顯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認出瞭黑曜。
兩人畢竟也算是親戚關系,雖然不熟,但畢竟也不能說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