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這個時候還有誰能阻止此時此刻這個滿心仇恨與殺意的安溫雅。
那麼,突然出現的那句話絕對是最有效的。
那把鋒利的匕首,刀尖堪堪停在瞭距離刀疤男後背隻有一毫米的地方,握著匕首的那隻手,在月光下顯得更加的白皙,此時卻因為突然停下來而發出微微的顫抖。
“不許動,把你手裡的武器放下。”
快步跑過來的幾個年輕男子,每個人手裡都握著一把槍,槍口對準樹林中的三個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抹嚴謹莊嚴的神色,一身難掩的正氣,面色嚴峻的看著前方。
安溫雅深深的吸瞭一口氣,冷冷的看著被自己按在地上的人。
她,真的很想殺瞭他。
但是,她不能在這些軍人面前動手。
哪怕她沒當過兵,但服從命令,是每一個大院裡面的孩子,從小就耳目濡染學會的東西。
“安,安,安小七。”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面色詫異的看著安溫雅,隨後猛地打瞭個激靈,連忙對著身邊幾個兄弟快速揮手。
“把槍放下,放下。”
“隊長?”
幾個年輕的軍人不解的看著自傢隊長。
這是咋瞭?
沒看見那個姑娘手裡還拿著刀呢嗎?
“隊啥長啊,趕緊放下吧,讓他姐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幾個年輕軍人面面相視,但還是下意識的服從瞭命令,將舉著槍的手一個個放瞭下去。
“我說姑奶奶,你咋在這呢?”鄒非晏快步走到安溫雅的面前,低頭看瞭一眼渾身上下無數道刀傷的人,嘴角狠狠一抽,同時也松瞭一口氣。
還好,還活著,不然他可沒法交代瞭。
“小七聽話,把人交給我。”鄒非晏眉頭微鄒,有些緊張的看著面色陰冷的安溫雅。
安溫雅抿瞭抿雙唇,掃瞭一眼地上的人,聲音冰冷刺骨,再不見平日裡甜糯嬌氣:“他是島國的人。”
“我知道,有人盯瞭他們很久瞭,我們這次過來就是配合他們行動抓捕這些人的,但是七兒啊,聽哥一句話,他不能死,還有很多事情需要通過他們調查呢。”
安溫雅靜靜的看瞭一眼鄒非晏。
“我知道你恨島國的人,我也恨,你別忘瞭,我們鄒傢也有不少人都死在瞭他們手裡,國仇傢恨,祖祖輩輩都不能忘。但是現在的我們,必須要服從命令,七兒,這是我們從小就學的東西。”
安溫雅抿瞭抿雙唇,緩緩的將抵在刀疤男後背的腿收瞭回去,但是卻在放下的一瞬間,狠狠的踩在瞭刀疤男的腳腕上。
“咔嚓”
“啊!”
慘叫聲再次響起。
就連站在後面的幾個兵哥哥都忍不住抖瞭抖。
安溫雅淡淡的看瞭一眼趴在地上抱著腿打滾的人,微微勾瞭勾嘴角,特別不走心的說瞭一句:“抱歉,落腳落錯瞭地方。”
“……”
鄒非晏無語的擼瞭一把自己的寸頭。
“這,這場面咋有點眼熟呢?”
“你不覺得這妹子更眼熟嗎?”
說話的兩個小兵哥哥面面相視,同時想到瞭一件事。
好像……都姓安!
“隊,隊長?”
說眼熟的那個兵哥哥輕輕的扯瞭扯自傢隊長的衣角。
鄒非晏無語的翻瞭個白眼,也沒瞞著,直接開口說道:“廢話,親姐妹倆,你們看著當然眼熟瞭!”
安溫雅剛把手裡的匕首收起來就聽見瞭這句話,頓時抬頭看向鄒非晏,眼中出現一抹驚訝。
“我姐?”
“恩,安溫柔。”鄒非晏提到這個名字,眼中不知覺得閃過一抹柔和的神色,不過臉上的表情卻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
鄒非晏先扭頭對一個戰士說瞭一句:“先通知其他幾位同志,告訴他們人,我們已經找到瞭,但是有一點記住瞭,就說這人的傷是拘捕的時候被我們傷的,千萬不能說是這丫頭弄得,知道嗎。”
“放心,自傢妹子,我們還能不知道該咋辦嗎。”那名小戰士嘿嘿一笑,看向安溫雅的表情也沒有瞭之前的警惕,反倒是一片親近的神色。
這倒是讓安溫雅更加好奇瞭。
她可不覺得,單憑鄒非晏一句話,就能讓這幾個根本不認識的小戰士對自己另眼相看。
鄒非晏護著她很正常,這人也是他們大院裡一起長大的,跟她幾個堂哥都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鐵哥們瞭,也一直都拿自己當親妹妹看待。
但是其他人……
“別多想瞭,他們都認識你姐,平日裡也沒少吃你姐做的東西,關系好著呢。”
“你被調去遼省瞭?”安溫雅驚訝的看著鄒非晏。
她記得這傢夥好像是在京市當兵吧。
鄒非晏臉上突然出現一抹緊張,下意識低頭搓瞭搓鼻子,輕咳一聲:“啊,恩,我……我自請調離的。”
“???”
安溫雅滿臉疑惑的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神經病。
傢門口當兵不好嗎?
大老遠的跑東北區幹啥?
這邊,剛把刀疤男從地上拖起來的兩個小戰士看著他身上的傷,忍不住嘀咕低聲嘀咕道。
“這倆果然是親姐妹啊,看著都是柔柔弱弱的,幹起架來咋都這麼猛呢,這我們要是晚來一步,估計又是收屍的活兒瞭。”
安溫雅聽到這話還有啥不明白瞭,頓時瞪大雙眼,震驚的看向鄒非晏:“我姐殺人瞭?”
“那到沒有!”鄒非晏輕嘆一口氣,憋著嘴角說道:“也是我們趕過去的及時,不然真就要收屍瞭。
你姐不是被送去遼省陽新縣下鄉嗎,她在那個村就在我們部隊旁邊,前幾天你姐去城裡買東西,天色有點晚瞭,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喝瞭酒的男人欺負一個女學生,都快把人拖走瞭,還好被你姐碰到瞭。
你姐原本隻是想把人教訓一頓就送去公安局的,沒想到那人竟然是個島國人,然後……然後那人現在還在醫院呢?不過後來在我們調查身份的時候發現,那人身份不對勁,已經被移送到別的地方去瞭,所以你不用擔心你姐,完全就是打瞭也是白打,還有功呢。”
安溫雅眨瞭眨眼睛,看瞭一眼被兩個小戰士押在手裡的人,說著就要走過去:“要是這麼說的話,我下手還是有點輕瞭,怎麼樣也得向我姐看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