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溫雅最後也沒聯系到她爸,不過她通過自己這邊可靠的人脈關系聯系到瞭一個跟她父親有著過命交情的老戰友。
那人現在就職於河南省省廳,在那邊的地位可以說是舉足輕重,而且為人正直剛硬,是一位很不錯的長輩。
等安溫雅多番打聽之下,終於打聽到瞭那位叔叔辦公室的電話。
電話接通,沉厚有力帶著幾分莊重嚴肅的聲音從電話聽筒那邊傳來。
“你好,哪位!”
安溫雅深吸瞭一口氣,開口說道:“您好,我姓安,我叫安溫雅,請問是陳博遠叔叔嗎?”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一愣,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安傢的小丫頭給他打來瞭電話,陳博遠第一時間心裡咯噔一下,一瞬間就想到瞭自己是不是自己兄弟出瞭什麼事兒,這才讓女兒把電話打到他這裡來瞭。
“雅雅?是我,出瞭什麼事兒,你別怕,跟叔叔說。”陳博遠沒什麼多餘的廢話,開口就說先安撫小姑娘的情緒,然後耐心又帶著幾分親和的詢問,聽著就是一個可以依靠的長輩。
安溫雅對人的情緒很敏銳,虛情假意,還是真情實感她都能第一時間察覺出來,這是天生的敏銳,也是後天擅長心理學的小嬸嬸耐心教導下的成果。
所以聽到對方傳來的聲音和話語之後,安溫雅懸著的心多少放松瞭一下,笑著說道:“陳叔我沒事,我傢裡也沒事,我跟您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是在河南那邊?”
“河南?”陳博遠眉頭微皺,接著說道:“我記得你父親將您送去瞭東北下鄉?是河南這邊有你的朋友出事瞭需要叔叔幫忙嗎?”
陳博遠雖然早先因傷退伍多年,之後又開始從政,在官場上沉浸瞭多年,早就已經沒有瞭當年在部隊時候的直性子,官場上那些一句話都要拐彎抹角試探著來回三句的老套路早就已經熟能生巧,但對於自己兄弟傢的閨女,他還是秉持著真性情,直接開口問到點子上,省瞭那些你來我往的無聊試探。
如此,安溫雅也不再試探對方,直接開口說出自己的目的:“陳叔叔,我目前聯系不到我父親,聽朋友說您目前在河南省廳工作,所以我才如此冒昧的聯系您,事情是這樣的,您知道我在鄉下下鄉,前天同村的一個朋友與河南鄉下的一個親戚聯系,從他那聽到河南駐市地區最近將會有一場連續性大暴雨。
您應該也聽說過,鄉下很多種瞭一輩子田地的老人傢對於天氣的變化有他們自己的一套方法,什麼時候快下雨瞭,下雨量多少,他們多多少少都可以通過很多種老方法提前預判出來。
知道這件事之後,我們村裡的老人還特意用他們的老辦法查探瞭一下,都說最近確實會有大雨降下來,另外我還通過朋友在河南地區的幾個鄉村打聽過,那邊確實有老人已經察覺出瞭一些不尋常。”
陳博遠眉頭微皺,側頭看瞭一眼外面艷陽高照的天空,怎麼看也不像是要下大雨的樣子,而且就算是連續性大暴雨也不值得讓安傢的這個小丫頭特意多方打聽把電話打到他這裡來吧。
“雅雅,你是想讓我提醒附近的村民註意農田的防洪嗎?”好像除瞭這個原因,他也找不到別的原因的,隻不過這種小事情……需要這麼麻煩嗎。
“不是的!”安溫雅的語氣突然變得凝重而嚴肅,接下來的話更是讓這位省廳的秘書長大人直接懵逼瞭。
“陳叔叔,據我瞭解駐市內有兩個大型水庫和十幾個小型水庫,水庫周邊有上幾千萬畝的良田以及幾十萬口的人,另外據我瞭解,灣島最近正處於臺風季,若是大暴雨加上臺風過境,那兩個大型水庫和十幾個小水庫是否承受得住?若是突然決堤,方圓百裡的良田以及村莊,甚至周邊幾十個縣城會不會被牽連?
陳叔,這是幾十萬口人的性命和幾十個縣的安危,我不敢賭天災的仁慈,更不敢賭那幾十個縣的老百姓的生命,所以我覺得我這個電話應該打給您。”
原本還有些不以為然,覺得是小姑娘下瞭鄉之後真真切切的體會到瞭農民的辛苦和不易,這才打這個電話想讓他幫忙提醒一下周圍的鄉村註意大雨防洪,免得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莊稼被大雨禍害瞭。
陳博遠也沒覺得小姑娘用這點小事就直接把一個電話打到他這個省廳秘書長這裡有什麼不合適的,畢竟老安傢隨便一個姓安的長輩官職都比他大,這丫頭從小到大接觸過的人,也都是在京市位高權重的那種,所以沒有什麼官職高低的概念很正常,直接找到他這個父親的好友也是正常的。
陳博園的都想好瞭,好兄弟傢的閨女都親自找到他這裡來瞭,所以哪怕下瞭班親自去跑一趟也是應該的。
但,萬萬沒想到,從這丫頭開口的第一句話開始,那是越聽越心驚,明明是一件對於很多人來說匪夷所思,甚至是離譜的猜測和推斷,但作為一個從坐在這個位置上之後就真心想要給老百姓多幹一些實事的人來說,是真的越聽越慌。
“雅雅!”等安溫雅說完之後,陳博遠深吸瞭一口氣,眉頭緊鎖,臉色越發凝重:“你能為你說的話負責嗎?你不是普通人傢長大的孩子,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牽扯的多大,運作起來又多麼的繁瑣和困難。你也應該清楚,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後果。”
“我爺爺會打斷我的腿,甚至會直接將我驅逐出安傢,哪怕他視我為寶,疼我如命。但是陳叔叔,您也應該瞭解,安傢的人絕對不會拿任何一個老百姓的命去開玩笑,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安溫雅的語氣沒有半點的慌張和不確定,語氣依舊堅定且嚴肅,這讓十分瞭解且信任安傢人的陳博遠終於忍不住緊張瞭起來,同時心裡那個自己都覺得荒唐離譜的決定也更加的堅定瞭起來。
“我現在就去召集人手瞭解情況,另外會派人去各個水庫查探,甚至會派人去瞭解灣島那邊的臺風情況。”
安溫雅聽到這話終於松瞭一口氣,隻要對方信瞭就好,哪怕隻信一點,也能救很多人瞭。
“陳叔,我能聯系到一大批的糧食物資,我下午就出發去河南。雖然我希望這些東西用不上,更希望是我的誤判,但我覺得提前準備好,總比打瞭個讓人措手不及且悔恨終身的仗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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