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溫雅四個人趕到目的地的時候,縣裡的水位果然已經漲到瞭成年人胸口的位置,原本等待急救的兩個年輕軍人早已經抬著孕婦去瞭二層樓的屋頂,用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遮雨。
“情況怎麼樣?”
安溫柔背著醫藥箱率先跑向產婦所在的地方。
“已經出現休克的狀態瞭,我們兩個隻學會一些簡單的包紮和緊急救援措施,還好你們來瞭。”
即使這樣,這兩個年輕軍人也沒有想到要放棄孕婦或者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始終在想辦法。
安溫柔快速查看瞭一下孕婦的情況。
這棟二層小樓應該是這個孕婦的傢,這種縣裡的民用房大多數都是住戶自己蓋的,這邊條件好一些的都會蓋個二層小樓,供一大傢子居住。
水位上漲之後,一樓已經淹的差不多瞭,兩個軍擔心待在二樓房間等待救援的話會被大水困在房間裡面,他們倒是可以輕輕松松的從窗戶遊出去,但是孕婦可不行,所以隻好抬著人去瞭天臺,用臨時打瞭個棚子和簡易的床板,被子之類的東西也都抱上去瞭,倒是不用擔心孕婦凍著。
安溫柔檢查完孕婦的情況之後扭頭對著跟上來的唐澤海喊道:“唐澤海,想辦法生火。”
“是!”唐澤海得瞭令,轉身就往樓下跑,廚房在一樓,傢裡的柴火肯定都已經被水泡瞭,但二樓還沒有被淹,裡面傢具都是實木的,直接上腳踹。
這邊許聰快速在二樓可以遮風擋雨的樓梯口搭瞭個可以燒火的地方,又從一樓廚房翻瞭個大鐵鍋上來。
一口很多東西都已經被淹瞭,但是這種大鐵鍋不怕,還能用。
“姐,怎麼樣?”安溫雅檢查瞭一圈在確定好離開的方向之後就跑回瞭安溫柔的身邊,眉頭緊鎖,面色凝重的看著已經逐漸要快昏死過的孕婦。
“情況不太好,產婦難產,而且她已經沒力氣堅持生產瞭,必須得剖才行。”
許是即將初為人母的力量支撐著產婦的意志,沒有讓她徹底陷入到昏迷當中,這時候突然緩緩的張開雙眼,用自己最後的力氣一把抓住瞭安溫柔的手臂。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不要管我瞭,把我孩子救出來。他爸爸救人去瞭,他一定會回來的,把孩子交給他。”
這個時候其中一名年輕的軍人走過來蹲在安溫柔的身後,小聲說道:“這傢的男人是這個縣的縣委書記。在他們縣附近有個小孤兒院,是縣裡承辦的,裡面有二十幾個孩子,洪水爆發的時候這傢男人帶著傢裡的兩個成年男丁和另外幾個同事都跑去救孩子瞭。
這傢就剩下這位女同志和一對公婆以及另外兩個孩子,為瞭那倆個孩子的完全,我們好說歹說才讓那兩位老同志先跟著大部隊撤離。”
安溫柔輕輕的點瞭點頭,反手握住產婦的手,溫柔的說道:“你別怕,我會救你的孩子,也會努力救你,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孩子的爸爸和爺爺奶奶都在等你們呢。”
安溫柔扭頭看向走過來的許聰和另外兩個年輕軍人,一臉嚴肅地說道:“我要動手術為這位同志接生,現在需要你們找東西把這個棚子四周圍起來,最好密不透風。”
“好,我們來想辦法。”許聰面無表情的點頭,轉身便帶著兩個人快速向著二樓跑去。
“雅雅!”安溫柔握住妹妹的手,低聲問道:“你有沒有藥,可以短時間麻醉的藥。”
安溫雅沉默的眨瞭眨眼睛,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突然腦海中響起安空空的聲音。
“給她!”
安溫雅突然松瞭一口氣,點瞭點頭:“我去拿!”
“好!”
安溫雅轉身往樓下跑,背包暫時放在二樓的出入口,為的就是防止一會兒要拿什麼東西出來,隻是這藥……
“空空?”安溫雅抓著背包,眉頭緊鎖。
但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種帶有麻醉效果的藥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帶在身上的。
安空空站在空間的藥院裡輕輕笑瞭笑,他明白自傢崽崽想要保護自己的心,不過有些事情到不用那麼小心翼翼。
“我雖然是在你幾歲大的時候才蘇醒,但是這個空間其實早在與你達成契約的時候就已經正式向你開放的,隻是你還太小,空間處於對年幼主人的保護,所以會刻意模糊年幼主人的一些記憶,所以很多事情關於空間的事情你都記不住,有的時候窩在小手裡東西莫名其妙就會消失不見,然後轉眼一會又回來瞭,你真當傢裡那些拿你當眼珠子似的寶貝著的人會發現不瞭。
況且,咱們安傢哪個不是人精啊,隻是處於對你和對我的保護,他們從來不說而已。
其實,早在媽媽還在世的時候,你爺爺、奶奶應該就已經知道我的存在瞭,你是還不是從來沒仔細看過咱們傢的族譜?”
安溫雅拿著背包的手一頓,整個人都傻瞭。
“所以說……你在族譜上!”
她好像隻有小的時候才看過族譜,但那個時候字都認不全呢,後來族譜被爺爺藏起來瞭,她就更沒機會看見瞭。
“恩,媽媽名字後面,就是我的名字,安空空。”
“所以……”安溫雅倒吸一口氣,瞪大雙眼說道:“其實爺爺和奶奶一直等你出來嗎?族譜上面都有你的名字,那爺爺和奶奶的那本從來不讓任何人看的戶口本上?”
“應該也有我的名字。”
難怪啊……
“這麼說我哥哥姐姐們也知道?”合著全傢就我不知道我已經暴露瞭唄?
安溫雅覺得整個世界都跟著玄幻瞭。
“那倒不是!”安空空搖瞭搖頭,接著說道:“他們應該知道的不多,隻是有幾分猜測而已,所以才會有此一問,但為瞭保護你,從來都沒有問過罷瞭。
況且這藥隻是一些帶有麻醉性子的中草藥,我給你準備一個藥包,專門放一些中草藥的,你就說你擔心會用的上,所以一直背在包裡而已,對他們不需要過多隱瞞,別忘瞭,我也姓安,所以不用怕,沒人能把我從你身邊搶走的,也沒有人能傷的瞭我,所以囡囡不用為瞭我這麼小心翼翼。”
安溫雅笑著點瞭點頭,也不再糾結那些,空空說的沒錯,他也姓安,所以他相信自己的傢人。
“謝謝空空,我這就上去。”安溫雅從背包裡拿出那個大藥包,接著又把背包背在瞭身後,轉身向著樓上跑去。
“姐,你看看這些。”安溫雅把藥包放在安溫柔的面前,隨後打開。
安空空把每一種的藥都分類放在瞭一個小佈包裡面,每一個小包上面都有標準名字,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的。
果然啊,萬事還得靠她傢最最貼心的小爸爸。
“我最知道我妹想得最周到瞭,出門前還知道帶這麼多草藥出來。”安溫柔根本不需要妹妹自己去想借口,開口就已經幫她沒把借口想好瞭。
沒錯,這些藥就是他妹為瞭提前預防突發狀況早早就準備好的,不接受任何反駁。
安溫雅聽到她姐的話,忍不住抬頭對著她姐笑瞭笑。
安溫柔抬起手揉瞭揉妹妹的頭,一切都不需要言明,事實就是如此便好。
“雅雅你來處理這些藥,我來準備手術。”
條件困難,環境更是可以稱得上是惡劣,但生命大於一切,冒險有的時候也是值得的。
好在安溫柔那個大大的醫藥箱裡面也是準備的十分充分,除瞭沒有麻醉藥以外,其他的東西都不缺,甚至還有術後的消炎藥。
許聰三個人快速將這個臨時搭建的棚子圍瞭起來,四周兩個年輕軍人還一人站在一邊,用人力去固定架子,以防被暴雨沖垮。
這邊唐澤海也燒好瞭一大鍋的熱水。
安溫柔聽到唐澤海喊瞭一聲水燒好瞭之後,從棚子裡面遞瞭個水壺給許聰:“聰子,去灌一壺溫開水,裡面是參片。”
當然還有稀釋過後的靈水,搭配著野山參的參片可以讓產婦保留一些體力和精神氣。
帶有麻醉效果的草藥被搗碎塗抹在產婦的腹部,這邊安溫雅又扶著產婦喂瞭她好幾口的溫開水喝。
等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安溫柔正式開始的剖腹產手術,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送,又送進來一盆又一盆的幹凈熱水。
臨時搭建的遮雨棚內外都安靜中帶著一股沉悶的氣息,隻有空氣中飄散的血腥味和棚外越來越大的雨水聲。
直到天空出現瞭一抹暗沉沉的灰藍色的時候,一道響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仿佛給這灰暗的清晨點上瞭一抹微涼的希望之光。
“生瞭,生瞭,終於生瞭!”
“快快快,把幹凈的被子準備好,皮劃艇隨時準備。”
“是!”
安傢姐妹兩個對視一眼,同時笑瞭起來,安溫柔這邊卻手不能停,快速將傷口縫合之後,又敷上安溫雅這邊準備好的療傷草藥,再用紗佈一圈一圈包好,之後又包瞭一層防水的佈料,四周再用膠佈包好,他們要快速轉移出去,又沒有太多的防禦裝備,所以傷口一定好處理好才行。
安溫雅趁著安溫柔幫產婦處理傷口的時候,自己則是快速將懷裡的小嬰孩洗幹凈包好,最後外面又給這小孩包瞭一件大大的塑料雨衣,以防孩子被雨淋著瞭。
最後安溫雅直接把剛出生的小不點放進瞭自己的大雙肩包裡,裡面的容量夠大,足以讓孩子舒舒服服的躺在裡面,而且雙肩包又有防水防寒的功能,隻要小心點被悶著孩子就好。
出發時候安溫雅直接把雙肩包背在瞭身前,然後幾個人抬著產婦從二樓窗戶上瞭外面的皮劃艇。
安溫雅把兩個皮劃艇都打瞭氣,前後相連在一起,一路向著縣城外而去。
“怎麼樣?”安溫雅一手護著身前的孩子,一手抓著為產婦擋雨的罩子一邊,探頭看向幫產婦檢查的姐姐。
這塑料罩子還是許聰從這傢一樓小倉房裡面找到的一些材料臨時搭出來的,就跟傢裡的蔬菜大棚差不多,虧瞭他們還有這手藝,不然都不知道怎麼把這位剛作為剖腹產的產婦給帶出去,總不能真淋著雨轉移吧。
“還好,應該過不瞭一會而就能醒瞭。”坐上皮劃艇之後,安溫柔終於松瞭一口子。
唐澤海坐在皮劃艇的另外一個角,手裡握著塑料碰的另外一個角,看向許聰的目光多少都帶著點崇拜。
“兄弟,我說你也太厲害瞭,幾個竹條和一塊大塑料你就能弄出來這麼個罩子出來,牛逼大法瞭。”
許聰看瞭看手裡這個用來扣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又不太吉利的東西,嘴角微微一抽,無奈的說道:“我也是被逼無奈啊,再給我的選擇,我都不想用這麼個東西罩人。”
安溫雅笑著搖瞭搖頭:“已經很好瞭,隻要沒讓這位女同志被雨淋著瞭就好,咱就別那麼多要求瞭。”
“等等,我好想聽見有喊聲?”安溫柔眉頭微皺,轉身面向左邊的方向,同時抬起手對著幾個人壓瞭壓。
安溫雅扭頭看過去,隨後閉上眼仔細的聽瞭聽,緊接著毫不猶豫的抬起手指向左邊的方向說道:“是那邊,有孩子的聲音。”
“救人!”安溫柔一聲令下,毫不猶豫。
安溫雅轉身將懷裡裝著崽崽的背包遞給安溫柔,隨後對兩個年輕軍人說道:“你們其中一個留下控制這艘皮劃艇,另外一個皮劃艇跟著我和我姐,小海你留下幫許聰扶好罩子。”
“是!”
“姐,走!”
“好!”
安溫柔這邊聲音剛落下,安溫雅已經一個轉身躍入水中。
這個時候的水深已經差不多有兩米多瞭,想要過去,除瞭皮劃艇以外,就隻能靠遊的。
所以安溫雅和安溫柔兩個人毫不猶豫的先後翻身入水,對於她倆來說,遊過去可比皮劃艇好快的多。
大概一百米不到的地方,一個民房的屋頂蹲著兩個抱團縮在一起的小孩,小孩子差不多五六歲的樣子,滿臉的驚恐無措,就在他們感到絕望的時候,水裡突然探出瞭一人,如同媽媽讓他們努力等待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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