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玉兒掙紮的哭嚎,沈嬌嬌心裡滴血,針紮一樣的難受。
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
如果不是為瞭她,玉兒不會來到雪原!
如果不是為瞭她,玉兒不會去勾引那個所謂的八皇子!
如果不是為瞭她,玉兒不會遭遇這樣的對待!
而她呢,她安安全全地睡著,她無能為力地聽著!
這像話嗎?!
玉兒是個好姑娘,她憑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這些爛人!這些畜牲!
也許是怒火太盛,她終於睜開瞭血紅的眼睛,冷冰冰地開口,“住手!”
她聲音不大,卻極具威懾力。
幾乎立刻,姬仰武便看向瞭她。
兩人對視瞭一晚,姬仰武終於抬手,“放瞭她。”
眼冒綠光的侍衛們露出瞭可惜的神情,但聽到命令後,還是立刻放開瞭手,將玉兒扔到瞭地上。
沈嬌嬌看過去一眼,心裡松瞭一口氣。
還好,她醒來的還算及時。
玉兒身上雖然凌亂瞭些,裡面的衣服倒是還完完整整地穿著。
隻是一張小臉驚惶的不成樣子,坐在地上好久,隻知道默默流淚。
見沈嬌嬌看向自己,她終於恢復瞭神智,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爬到瞭沈嬌嬌身邊,抱著沈嬌嬌之後,才終於痛哭出聲。
沈嬌嬌赤紅著眼睛,鼻子一酸,也險些流下淚來。
但她知道,此時不是流淚的時候。
隻低聲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瞭句,“姐姐給你報仇,放心,他們都得死!”
雖然玉兒知道沈嬌嬌如今連站都站不起來,知道自己和任刑兩個人武功低微,跟廢物也沒什麼區別。
別說這幾十個魁梧的侍衛,哪怕隻有一個,也足夠她們喝一壺的瞭。
但不知道為什麼,哪怕不可思議,哪怕異想天開,隻要沈嬌嬌說,她就信。
用力地點瞭點頭,玉兒擦幹眼淚沒再說話。
看著任刑擔心的眼神,甚至還懂事地給出瞭一個笑容。
見她強行擠出的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任刑心裡像油煎一樣難受。
從沒有任何一刻,他像現在這麼痛恨自己。
如果現在呆在這裡的是王爺,這樣的場面一定不會發生!
如果現在呆在這裡的是無名和任刑,他們一定不會讓這樣的場面發生!
至少也能像個男人似的反抗一下,至少能護住一個。
哪怕護住一個!
而他隻能被壓在這裡,狗一樣地看著,連動都動不瞭一下,別說護住一個瞭,連自己都護不住!
他這樣的廢物,有什麼用!
隻會給掌門丟人!
連饅頭都不配啃!
感覺到任刑激烈的情緒,沈嬌嬌現在卻沒時間安慰。
她看向姬仰武,“他們想知道什麼?八皇子想問什麼,直接問我吧。”
“別難為不懂事的小姑娘,丟人。”
姬仰武看著沈嬌嬌冰冰冷冷的表情,臉上露出癡迷的神色,“你不怕我?”
“我現在這樣,還有什麼可怕的?”
她現在,僅憑著一口氣吊著,還怕他什麼?
再惡毒的手段,還沒碰她呢,她可能自己就死瞭……
聽瞭沈嬌嬌的話,八皇子覺得很有意思,“你怎麼中的毒?”
“你問哪一個?”
哪一個?
聽她這話,八皇子愣瞭一下,“你中瞭幾個毒?”
“兩個。”
“誰給你下的毒?”
“其中一個是傅寒,另一個是我也不知道。”
“傅寒?”聽到這個名字,八皇子面色一冷,“姓傅?”
“嗯,也是個畜牲王爺。”沈嬌嬌一罵罵倆,罵的風輕雲淡。
也?
聽到這個字,八皇子哈哈大笑,“你說的沒錯,當王爺的,確實畜牲多。”
“……”
“你叫什麼名字?什麼身份?傅寒為什麼給你下毒?”
“沈嬌嬌,沒什麼身份,他給我下毒一是因為他畜牲,二是因為我漂亮。”
一個女人若是毫不委婉地罵人,很多人會覺得她粗俗,可沈嬌嬌罵人,隻會讓人覺得她是在一本正經的敘述事實。
一般女人毫不委婉地說自己漂亮,很多人會想讓她照鏡子,可沈嬌嬌這麼說,隻會讓人連連點頭。
甚至嘆息隻漂亮兩個字,無法描繪她萬分之一的容貌。
八皇子聽瞭哈哈大笑,“說得好!”
“我喜歡你這性子。”
“跟瞭我吧。”
聽瞭這話,玉兒一個哆嗦,緊緊地拽住瞭沈嬌嬌的衣袖,任刑也是心裡一驚。
他暗下決心,無論如何哪怕豁出去命不要瞭,也得保住掌門周全。
沈嬌嬌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可以。”
看著八皇子高興的神色,又接瞭一句,“隻要你不嫌我死期將至時日無多。”
看她蒼白虛弱的神色,八皇子蹙眉,“隻有枯冬花能救你?”
沈嬌嬌點頭。
如果不是為瞭枯冬花,她至於廢這麼大勁?
聽見隻有枯冬花才能救她,八皇子猶豫瞭一下,搖瞭搖頭,“枯冬花不能給你,我得獻給父皇。”
沈嬌嬌點頭,“既然如此,我不要瞭。”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也不是一定非要活著。”
“也許死瞭更精彩呢。”
“隻是不知道八皇子準備怎麼安排我,是打算放我回傢,好好活這最後幾天,還是……”
八皇子本來還皺眉糾結,一聽她想走,面色一沉,“你跟著我,隻要你一天活著,就跟著我一天。”
“你的毒……我會想別的辦法。”
沈嬌嬌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我可以跟你走,但……”
“嬌嬌,你不乖。”
沈嬌嬌正說著,一個低沉壓抑的聲音傳瞭過來,聲音中帶著命令,“除瞭我,你不能跟著任何人離開。”
沈嬌嬌抬眼望去,看著不遠處沐血而來的殺神,毫無懼色淡淡道:“我總要先保住性命。”
傅倦提著劍,劍尖斜指著地面,劍上的鮮血隨著他行進的路線一路滴落。
在幹凈雪白的積雪上,開出一朵朵血色小花。
看著這個來者不善,滿身殺氣的男人,八皇子站瞭起來,巨人般低頭凝視著傅倦,“你是誰?”
傅倦頓住腳步,抬眸看向眼前的巨人,報出瞭自己的名號。
“本王是她的夫君。”
“大慶逍遙王——傅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