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瞭第二天,陳逸再次來到瞭品瓷齋中,雖然由他所制作出來的這件瓷器,已然在之前,多次於迷你版窯爐中燒制完成,但是靈氣畢竟隻是靈氣,哪怕與實物一般無二,也沒有實物那般的讓人期待。
而文老正在品瓷齋中等著他,看到他來到,不禁一笑,“好瞭,你小子該是時候把這幾天掏鼓的瓷器拿出來看看瞭,讓我看看,你準備用什麼瓷器,來展示這一個月的學習成果。”
“文老,我昨天可是說過,不會讓您老失望的,走,我們進去。”陳逸充滿信心的說道,隨後帶著文老走進瞭房間之中。
進入這一個房間之後,文老四處一看,最後目光直直的看向瞭一旁工作桌上所放著的一件花瓶瓷胎。
這一件花瓶瓷胎,上面已然繪制好瞭圖畫,而正是這些圖畫,讓文老看瞭一眼,再也移不開眼睛。
文老拄著拐杖,急步走上前去,第一眼便看到瞭上面所綻放的華夏有名的四種花卉,正是代表著春夏秋冬的牡丹,荷花,菊花和梅花。
這四種花朵,都曾被提議當做國花,可是卻並不能讓所有人滿意,隻得將國花暫時放棄命名。
紅紫色的牡丹,黃色的菊花,粉紅色的荷花,還有那如鮮血一般的紅色梅花,都綻放開來,讓人感受到瞭這四種國花的美麗。
除此之外,在這四朵鮮花的周圍。更有著無數種花朵簇擁在其周圍,白色的茉莉花和蘭花,紅色的月季花。數不勝數,幾乎華夏有名的一些花卉,在這瓶子上都能夠找到。
赤橙黃綠青藍紫,黑與白,有大有小,有的帶有葉子,而有的則隻有花朵。陳逸所在瓷胎上繪制的這些花朵,已然將景德鎮釉下七彩的技藝。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這短時間裡,光是在這個瓷瓶的一面,他所看出的花朵種類,就已然超過瞭二十種之多。而這整個瓷瓶的球面,已然被這些美麗的花朵完全包圍,可想而知,這上面會有多少種花。
這許許多多的花朵,聚集在瞭瓶身球面上,簡直給人一種美不勝收的感覺,在陳逸的繪制下,一點也不顯得混雜,反而十分的和諧。不同種類,不同顏色的花,就這樣融入瞭瓷器之中。
每一朵花給人的感覺都是栩栩如生。仿若真實一般,而且最讓人有些驚異的則是,整幅圖畫中這些花朵充滿瞭靈性,看起來像是有著生命一般,讓人嘆為觀止。
除瞭瓶身上的一朵朵花之外,在瓶頂部則是有一圈的花邊。這一圈花邊正是玉蘭紋和如意紋組成的,這兩種紋飾在瓷器上十分的常用。可是像這件瓷器上,兩種紋飾融為一體,他卻是極少見到,可是這一圈紋飾,卻是更加讓瓷器變得高貴。
同樣在底部也是有著牡丹花紋進行裝飾,文老已然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驚異瞭,在這件瓷器上,隨處可以看到與花有關的東西。
此時此刻,文老的內心充滿瞭期待,在白瓷胎上,繪成的效果,都是如此出色,可想而知,如果罩上一層透明釉,進行高溫燒制,最後所燒成的效果,絕對會更加的出色。
他又將瓶子拿瞭起來,看瞭看底款,其上正寫著陳逸制三字楷書底青花款,這三個楷書,其中的意境深遠,不是一般人所能仿制的。
“小逸,你這一件花瓶,簡直是精美絕倫啊,以花為題,幾乎表現出瞭每一朵花的特點,可謂是美不勝收,這件花瓶的美麗,是我之前所無法想到的,不知你怎麼就想到瞭要制作這樣一件瓷器呢。”
此時,文老面上帶著濃濃的好奇說道,如果不是他每天看著陳逸制作瓷器,否則絕不敢相信,這會是一個學習瓷器不到一個月的人,所制作出來的。
陳逸笑瞭笑,在這個賞瓶上,他並沒有留下題識,原因也隻是因為在這件瓷器上,空白之地隻有瓶頸之處,在這片空白的地方留款,那真的會破壞瓷器整體的美感。
正由於瓶身球面的色彩繽紛和瓶頂部的花紋,才讓這頸部的空白對瓷器的美感,起到瞭提升的作用,而如果整個瓷器都是一片紋飾,那麼,根本無法突起球面那百朵綻放的鮮花。
“文老,我學習繪畫的第一種題材,便是花鳥,本來我打算制作三件瓷器,來紀念我的繪畫道路,隻不過由於這件萬花賞瓶構思和繪制難度很大,所以,我這幾天的精力,全部都放在這件瓷器上,幸而沒有失敗。”陳逸笑著說道。
“小逸,你這何止沒有失敗,這是我見到最好的以花為題的賞瓶,你簡直是深入的領會瞭瓷器與繪畫相融的要點,可喜可賀。”看著這件花瓶,文老感嘆的說道。
陳逸點瞭點頭,面上帶著喜色,向文老表示瞭感謝,“老爺子,多謝您這麼多天的教導,沒有您,這一件花瓶也不會出現在這裡,您老能滿意,這是我最大的滿足。”
“哈哈,滿意,我非常滿意,你這一個月的成果,完全超出瞭我的想象,走,我們是時候去瓷窯瞭,將你這件瓷器燒出來。”文老大笑瞭一聲,接著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
隨後,文老找瞭兩個夥計,小心的將這件瓷器包瞭起來,放在車上,與店裡其他制作好的瓷器,一塊運到窯廠裡。
到達窯廠,陳逸將自己的瓷器,放入匣缽之中,然後在窯爐之中專門挑瞭一個地方放置,看到他所選擇的位置,文老眼睛一亮,不禁開口詢問他為何要選這個地方。
而陳逸則是一笑,將這個地方燒制出來的瓷器特點講瞭講,讓文老面上再次露出瞭驚異之色,陳逸對於窯爐的瞭解,已然是非常之深瞭。
看到文老的面色,陳逸在心中則是偷偷笑瞭笑,經過迷你版窯爐很多次的試驗,對於這窯爐每一個地方能燒出來什麼瓷器,他可以說是一清二楚。
將所有瓷器都裝入匣體,放入窯爐後,封堵窯門,準備開始燒制。
這時,文老看瞭看陳逸,心中有瞭一些決定,朝著葛大山喊瞭一聲,“大山,小逸,你們先過來。”
“老爺子,有什麼事。”葛大山一路跑瞭過來,詢問道,而陳逸也是緊隨其後。
文老笑瞭笑,指著陳逸對葛大山說道:“大山,這次讓小逸負責燒爐,你在旁邊看著,有什麼不對,指點他。”
葛大山面上露出瞭一抹驚色,陳逸這小夥子聰明好學,他是知道的,也是盡全力幫助,可是現在他並不認為,陳逸有著獨自燒窯的能力,哪怕自己在旁邊看著,也是有著極大的風險,萬一自己一時不察,讓陳逸出瞭錯誤,這一窯瓷說不定就廢瞭。
“文老,您老還是收回成命吧,我才學習燒窯沒多長時間,也隻不過添過幾把柴而已,距離真正掌握窯爐,還是差瞭點。”陳逸也是連忙說道。
雖然他燒過無數瓷的迷你窯爐,有一定的把握,但是像現在,獨自讓他去燒,隻是讓葛大山在旁邊看著,他確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
如果是燒的是他自己的迷你版窯爐,他沒有一點關於風險的擔心,畢竟消耗的是靈氣,就算燒壞瞭,也隻不過是一次教訓,一次實驗,並不影響什麼,還會增加經驗,可是現在燒真實的窯爐,裡面這一百多件瓷器的命運,全在他自己手上掌握著,出瞭什麼大差錯,這一窯價值千萬的瓷器,可就全毀瞭。
“看把你小子怕的,你這段時間以來的進步,我是看在眼裡的,你對窯爐已然有瞭充分的瞭解,連火候也是掌握的七七八八,更何況有大山和其他人在旁邊看著,你想犯錯,也沒有機會。”
聽到陳逸的話語,文老不禁一笑,“你難道不想親手把你制作出來的瓷器燒出來嗎,當然,你也可以放棄這個機會,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還是我認識的陳逸嗎。”
“文老,多謝您老,那我就試試。”陳逸思索片刻,點瞭點頭,文老敢冒著一窯瓷器燒壞的風險,讓他燒制,他又怎麼能臨陣退縮呢。
燒瞭那麼多次迷你版窯爐,費瞭那麼多的鑒定點,不就是為瞭能更加瞭解窯爐,能夠親手燒一次嗎,現在機會擺在自己面前,如果退縮的話,那麼多的努力,可真的就白費瞭。
“哈哈,這才像話,大山,今天你就辛苦點,好好在旁邊看著,這次的目的,是讓小逸燒窯,明白瞭嗎。”文老大笑瞭一聲說道,陳逸的進步,他心中有著很大的底,其對於窯爐的瞭解,不僅僅隻限於表面,還有更深層次的瞭解。
想要真正掌握某一件東西,光是在旁邊看是不行的,必須要親自做一下,才能明白許多的道理,有著葛大山還有他在旁邊看著,絕對不會出差錯。
聽到文老的話,陳逸心中有些感動,文老隻字不提這窯瓷燒壞瞭怎麼辦,隻是說讓他去燒窯,這是不想給他太大的壓力,此時此刻,看著窯口,燒制迷你窯爐的情形在腦海中不斷浮現,他緩步走向送松口,開始向其內添柴,進行燒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