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再次受打擊

作者:夏雪雨 字數:3425



王思邈最終無奈地離開瞭李鋒的實驗室,因為後面無論他再說什麼,對方都不肯再開口說一個字,隻是低頭擺弄著那些小白鼠。

坐在回來的計程車上,他一路都在思考著,怎麼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微月,騙她說沒有找到?以她的性格,明天一定會自己親自過來,萬一兩人相見,李鋒再把這些絕情的話說出,她不是更加難以接受?隻是如實地告訴她,他拒絕與她相見,他又真的是難以說出口,他現在完全不敢想像她眼中露出的絕望的神情。

劍橋到別墅的路途不算遠,王思邈還沒有想到要怎麼去跟微月解釋,車子已來到瞭他們住的別墅門前,而他剛下車,就看到微月跑出院子來,開口就問,“王師兄,你見到李鋒瞭嗎?”

她的雙眼裡,充滿著期望,讓王思邈完全不敢直視,他低著頭,還在猶豫著要怎麼來開口,隻是微月已經等不及瞭,“你說話啊,究竟有沒有找到他?劍橋那麼大,就憑一個中文名字來找一個人會不會很難?”

王思邈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嗯,其實不大好找,劍橋裡師生加起來過近兩萬人呢。”這話其實就是在拖時間,如果微月就此放棄,那就最好不過瞭,不過他也知道,那隻是奢望。

“這樣說,你是沒有見到他瞭?”失望之光馬上沖破瞭之前的眼中的希望,“不過沒有關系,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你沒有見過他,是不好找,不過那裡應該不會有太多的中國人,我們明天就專門打聽華人講師的辦公室就好,隻要見到他,我一定可以馬上把他認出來的。”

王思邈聽瞭,連忙搖頭,“不用瞭,你不用去找他,我今天已經見到他瞭。”

“什麼,你見到他瞭!”微月瞬間又興奮起來,“師兄,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瞭會賣關子瞭,剛才看你的表情,我還以為你白走一趟呢,你既然見到他瞭,那他怎麼說,有沒有約我們去哪裡見面,對瞭,留瞭電話沒有?要不,我們今晚就約出去一起吃飯吧,你不知道,這七年來,我有多想他……”

微月還有滔滔不絕地說著,王思邈的眉頭卻越鎖越深,“微月,你先別急好嗎?我沒有跟他要電話。”

“為什麼不要,你倆忘瞭交換電話瞭?沒關系的,他約瞭我們在哪裡見面瞭嗎?還是讓我去學院找他?”微月不解地問。

“是忘瞭要瞭,其實也沒有這個必要。”王思邈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有千斤重一般。

“什麼叫沒有必要啊?”微月越發不高興瞭,“你不要電話,那我們怎麼再跟他聯系,如果你是忘瞭,那我們明天再去要就是哦,這年代,沒有電話聯系很不方便的,古董師兄。”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處於興奮狀態的微月,此時完全沒有感覺到王思邈的表情變化,但王思邈也真的不能再這樣一直讓她幻想下去瞭,一個早已經破碎的夢,偏要想像成完整的,那麼最後的結果隻能是這夢的碎片都會變成一把把的尖刀,插上她的心口上,讓她痛不欲生。

王思邈深吸一口,拉住瞭微月的手,柔聲說,“微月,你先別急,聽我說,但你們先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激動,好嗎?”

微月愕然地看著一臉嚴肅的王思邈,焦急地說,“好,我不急,師兄你說,究竟發生什麼事瞭?他已經結婚瞭,對嗎?”微月想瞭想又說,“不對啊,昨天英國護士可是親口說過,他是黃金單身漢來的。”

“他有沒有結婚我不知道,但他親口跟我說瞭,他不想再見到你。”本來隻是短短的幾個字,但王思邈卻如鯁在喉,說得異常的艱難。

“你說什麼?”微月被王思邈的話完全驚呆瞭,“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什麼?”

“他說,他不想再見到你。”長痛不如短痛,這回王思邈說得麻利多瞭,反正是已成事實,她的傷心也是在所難免的,自己吞吞吐吐反而空給她幻想,最後還會害瞭她。

“他說,他不想見我?為什麼啊?”微月的聲音在顫抖,一個她等瞭七年,找瞭七年的人,本來都已經要把他放下瞭,今天居然又讓她知道他的消息,隻是這消息的結果是給她最沉重的一擊,把她所有的希望徹底破滅。

“他沒有說什麼,隻是說,他不會見你的。”王思邈想瞭一下,又吞吞吐吐地說,“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啊?”微月可是急壞瞭,“你說啊,還有什麼啊……”

王思邈猶豫瞭一下,一咬牙,還是把李鋒的原話說瞭出來,“他說,‘讓我好好照顧你,讓我給你幸福。’”

淚水充滿瞭微月的眼眶,“王師兄,你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請你原諒我真的無法答應你,明天我自己去找他,對你,我隻能說聲抱歉。”

王思邈一聽,心中暗暗叫苦,完瞭,完瞭,這回給微月徹底誤會瞭,她居然以為自己是為瞭讓她接受,才故意說,李鋒不肯見她的。

“微月,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承認我是喜歡你,但我可以永遠地默默守在你的身後,你願意回頭,給我一個安慰的眼神,我就會心滿意足,就算你不願意,那就在遠處悄悄地看著你,我也無怨無悔,剛才那些話,確實是李鋒親口說的,絕不是我自己杜撰的……”

王思邈還在拼命地解釋著,隻是微月已經充耳不聞,自己一個人跑回到窗前靜靜地坐著,她沒有再流淚,隻是那滿臉的孤寂,讓人看著更加的心痛。他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都已經廢話,看看天色已經不早瞭,微月肯定是一天沒有吃過東西,就出去超市買瞭點食材,回來準備弄飯,他沒有辦法給她更多的語言上的安慰,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行動默默地關心她。

微月一個人坐在窗前,夕陽的餘光正一點一點地被黑暗所吞噬,她雖然嘴上不相信王思邈說的話,但在她的心裡,還是相信他的,同窗這麼多年,他這樣的一個理科生,不是一個能言善辯,會說謊的人。

既然他說瞭,李鋒不要見她,那他就一定是不肯與她相見,而且現在還要把她拱手於人,年少時的純真,確實是一去不復返瞭,她難以放下的東西,或許在他的心中,早已放下。也許正如福榮所說的,她就是一個不祥之人,註定不能擁有幸福的,要不,為什麼她愛的每一個人,最終都是離她而去,或者是不得不分開。

王思邈還在廚房裡忙碌著,隻是出生於杏林世傢的他,那雙拿起手術刀靈活自如的巧手,此時拿著菜刀卻是笨拙無比,太難做的菜他是完全不敢考慮瞭,就想簡單地做一個西蘭花炒魷魚,再熬過排骨湯就好。

但那魷魚筒拿在手上總是滑溜溜地,讓他很不好下手,他隻能笨手笨腳地那裡忙活著,突然間,“鐺”的一聲響,從廚房傳瞭出來,那是菜刀落地的聲音。

坐在客廳的微月聽到動靜,慌忙跑瞭進來,隻見菜刀已經掉到瞭地上,王思邈正拿著一條毛巾用力地按壓著左手中指,毛巾的外面已經是殷紅一片。

“怎麼呢?切到手瞭?”微月緊張地問。

王思邈臉紅紅的,就像一個做錯瞭事的孩子一般,“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壓一下,血就止住瞭。”平時是君子遠皰廚,今天本想表現一下自己,沒有想到卻出瞭洋相。

“出來。”微月不由分說地就把王思邈扯出瞭廚房,霍傢這別墅裡東西還是很齊全的,微月很快就在房間的床頭櫃裡找到瞭急救藥箱,裡面有紗佈跟綿球,還有一小瓶酒精。東西基本都齊瞭。

微月拿著急救藥箱出來,王思邈雖然已經是用力用毛巾按壓著傷口,但他的手指頭,還是不停地往外在滲血,微月皺著眉,低聲說,“把毛巾拿出給我看看。”

王思邈把右手的毛巾拿出,上面的傷口還是在不停地流著紅色的液體,微月把一個酒精放在上面按壓著,嘴裡輕聲說,“酒精消毒,有點痛,忍一下。”

王思邈輕輕一笑,“沒事,酒精不算什麼瞭,幸好你不是給我拿碘酊來。”兩人都忍不住同時想起之前給少辰換藥時,用得正是碘酊,把少辰痛得對王思邈醫療方案心中恐懼。

微月忍不住也笑瞭笑,“我倒想找碘酊,問題是這藥箱沒有,就隻有這酒精可以消毒的。”

“沒有就好,沒有最好。”王思邈連聲說,那些手段他用在別人身上,看著他的表情,就可以知道有多痛苦瞭,自己就真的沒有必要以身效法瞭。

消毒好傷口後,微月又用一個幹凈的棉球壓住傷口止血,然後再用紗佈把傷口都包嚴實瞭,最後再他的手指上,又打瞭個蝴蝶結。

“微月,你的手還真是巧,當初你不來做外科真的是可惜瞭。”王思邈笑著說。

“我可不喜歡外科,整天出急診,然後接回來的,都是血淋淋的外傷病人,還是當產科好,每天迎接的都是孩子出生,看著他們笑,聽著他們哭,想想都都開心。”說著,微月又嘆瞭一口氣,“唉,不過我也好久沒有回臨床上班瞭,真想那些準媽媽和孩子們。”

“你想科室瞭,其實我也想,以前每天都忙得要命,一到值班,人就完全不敢合眼,24小時都處於警備狀態,手術臺,就是我們的戰場,每分每秒都在跟死神抗爭,下班後,人就累得跟散瞭架似的,但就是這樣的日子,才讓我覺得活得充實,活得有價值,現在閑著,我也真不習慣。”王思邈頗有同感地說。

微月點點頭,“是我連累瞭你瞭,如果不是霍定安一定不許我留在華夏跟少辰有交往,你現在還是復華附院的主治醫生,每天都跟你的病人和手術在一起。”在她的心中,對於王思邈,總有一份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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