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許亮看瞭眼蔣麗。淡淡地笑瞭笑。說道：“你的確很幹練。一點不矯情。不像一般的女孩子。”
蔣麗聽瞭。蹙瞭蹙眉。裝作有些不滿地問道：“你這話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當然是誇你啦。”許亮說道。臉上的笑意漸漸蔓開。
“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生活在大城市裡。傢庭生活優越。而我來自貧困山區。還是傢裡老大。傢裡裡裡外外的事我都得搭把手。事情做都做不完。哪有什麼心思去矯情。漸漸地就變成現在這個樣瞭。”蔣麗說道。說完搬瞭把板凳在許亮床邊坐瞭下來。
坐下後。她又問道：“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去幫你買。”許亮晚上沒吃瞭幾口飯就突然暈倒。她怕他現在肚子餓。
“我不餓。灌瞭那麼多藥水。根本沒什麼胃口。”許亮輕輕搖瞭搖頭說道。
他是個感情細膩的人。自然能感覺得出蔣麗對他的感情。有時他也在想和她在一起也挺好的。雖然她或許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想要的是什麼。可和她在一起的確很開心。她似乎很俗。與誰都能打成一片。為瞭給自己手中的藝人做宣傳。她可以想盡辦法。不惜一切。買東西時也總是一個勁地討價還價。一元錢都會講個半天。可她同時很講情義。從不做有損朋友利益的事情。正因為如此她給人的感覺俗而不厭。充滿活力與鬥志。有她在。仿佛所有的陰霾全都會消失。因為那些邪惡的東西根本不敢在她的面前出現。
“你躺下休息吧。我幫你看著。吊完瞭。我會讓護士把針拔掉的。”蔣麗拿過許亮手中的空杯子說道。
“我已經睡瞭很久。不困。還是你早點歇著吧。”許亮說道。
“我也不困。我沒這麼早睡的習慣。”蔣麗說道。忽然想起瞭什麼。兩眼散發著興奮的亮光。說道：“今天有人包瞭半個劇院的門票。這下我們不必擔心首場演出沒人看瞭。”
“是嗎。誰這麼好心。”許亮皮笑肉不笑地笑瞭笑說道。此時他的腦海裡不知為何出現瞭宋澤瀚的身影。他忽然覺得這件事情與他有關。
“我去問過瞭。是江騰羽公司的人訂的。這很正常。他作為投資商自然想邀請他那些親朋好友一起來看看他投資的音樂劇。”蔣麗不以為然地說道。她不像許亮會想那麼多。她覺得投資商包半個場看音樂劇再正常不過瞭。
許亮沒有繼續說下去。對這個話題他沒多大興趣。目光看向蔣麗。帶著幾分歉意說道：“我心情不好時跟你說話的態度很差。你聽瞭不要放在心上。”
“嗨……”蔣麗不以為然地嘆瞭口氣說道。“都是為瞭工作。我幹嘛要放在心上。我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嗎。。”
聽瞭她的話。許亮反而覺得自己太小看她瞭。他也知道依照蔣麗的性格根本不會把那些話放在心裡。隻是自己覺得歉疚。可能因為這幾個月的相處彼此已經很熟瞭吧。他發現自己在她面前越來越肆無忌憚起來。時常將一些根本不屬於她的錯怪罪到她的頭上。而她從來不多說什麼。默默地認瞭那些虛有的罪名。不是她喜歡承擔罪名。隻是她知道他很辛苦。不想他為那些事情生氣上火。有的時候許亮也在問自己到底什麼才是美的。蔣麗生活在世俗中。為瞭世間俗務事不停地忙碌著。奮鬥著。可你卻不能說她不美。
夜越來越濃瞭。醫院裡特別的靜。偶爾從走廊裡傳來醫生、護士匆匆的走路聲。很快便消失不見。
許亮抬眼看向蔣麗。這個女孩子短發。小鼻子。小眼睛。薄嘴唇。算不上漂亮。但很耐看。初見她時還戴瞭副眼鏡。自做瞭經紀人之後換成瞭隱形眼鏡。她現在也時常出現在公眾面前。也得適當註意形象。一年時間過去瞭。她在這一行越來越熟練起來。但她還是保持瞭原有的風格。精明能幹但不唯利是圖。他知道她真的很不錯。隻是自己沒感覺。
大概是因為身體有些虛弱。又或者因為心裡太過牽掛那件事情。半夜時分許亮做瞭一個夢。夢見瞭那一晚的情景。梁若紫一個勁地向前跑。而他在後面使勁地追。嘴巴不停地喊道：“若紫。不要跑。若紫。對不起。若紫……”
喊著喊著將自己喊醒。一睜開眼發現額頭上全都是汗。蔣麗早已被吵醒。站在他面前。遞瞭塊熱毛巾給他。萬分憐惜地說道：“你心理負擔太重瞭。其實她早就原諒你。否則不可能演你的音樂劇。”
許亮感覺得出蔣麗知道梁若紫的事情。他接過毛巾擦瞭擦額頭。說道：“她原諒我。說明她大肚。但並不說明我沒有罪。你難道就不曾埋怨過我嗎。那場車禍。你失去瞭你最好的朋友。”
蔣麗搖瞭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怪罪過你。我一直覺得你不是壞人。我相信雨萱也不會怪你的。每個人都有犯錯誤的時候。誰都無法保證自己完美無缺。我的確失去瞭我最好的朋友。但同時也結識瞭你們。否則我的人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這件事情該受到懲罰的人都已經受到懲罰。你應該想寬點。”
許亮的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說道：“不好意思將你吵醒。可能這些日子想得多瞭些。現在沒什麼事瞭。你去歇著吧。”
蔣麗將毛巾拿進衛生間。關瞭燈。在沙發上躺瞭下來。此時她想起梁若紫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她說許亮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他其實活得很累。她現在算是真正明白瞭這句話。他的確活得很累。那件事情即便任何人都不指責他。他自己也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鄭陽和梁若紫一起來看許亮。順便接他出院。鄭陽給許亮帶瞭套衣服。讓他在洗完澡後可以換上。
考慮到許亮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今天他們不排練。而是找瞭間會所。三個人坐在那裡喝茶聊天。
這樣的時光屬於他們的並不多。他們大多時間都在那間工作室裡。即便吃飯。也在那間工作室裡。那感覺是完全不一樣。在工作室裡始終是工作的感覺。而在這裡彼此的心情放松瞭許多。即便聊的也是工作上的事情。
“你太緊張瞭。其實有些事情真不必在意的。你隻要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瞭。否則這樣的狀態後天如何首演。”鄭陽喝瞭口茶說道。
許亮也知道自己的心態不好。後天就要首演。他更應該心無旁騖地演好這部音樂劇。他很清楚一旦演出成功。所有的流言蜚語都將煙消雲散。
“我錯瞭。我偏離瞭軌道。這是最不應該的。作為總策劃人居然還出現這樣的狀況。今天歇一天。明天我們好好排練一下。後來就正式上戰場。”許亮說道。說完用堅定的目光看向那兩人。像是下瞭很大決心似的。
“別說得那麼恐怖好不好。雖然真跟戰場差不瞭多少。可你還是別用那個詞。怪嚇人的。”梁若紫笑著說道。
那兩個男人也跟著咧嘴笑開。許亮由衷說道：“不管演出成不成功。我都不後悔排瞭這部音樂劇。因為有瞭這部音樂劇。才有瞭和你們一起合作的機會。與你們倆合作真的非常開心。以前我與鄭哥基本不相幹。因為這部劇我結識瞭鄭哥。能認識鄭哥是我這部音樂劇最大的收獲。鄭哥真的好好。真的很值得結交。”
“怎麼說得好像你看上鄭哥似的。不會跟他同床瞭幾日真的喜歡上瞭他吧。”梁若紫笑著調侃道。
“我可是直的。不是彎的。”許亮立馬申辯道。
梁若紫笑著看瞭眼鄭陽。心想你是真的。鄭哥可不怎麼直。鄭陽也跟著一起笑。他的確有些彎。不過對許亮的確沒這方面的興趣。
“我得好好的感謝你。”許亮忽然收起笑容看向梁若紫一本正經地說道。
“感謝我什麼呀。”梁若紫裝作有些不解地說道。心裡卻有些發虛。
“江騰羽是宋澤瀚派來的吧。”許亮問道。此時他還不確定。他隻是在試探梁若紫。
梁若紫聽瞭這話也收起臉上的笑容。她不想在許亮面前撒謊。這無疑會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更何況這件事情早晚是會讓他知道的。於是。她說道：“我也是上段時間才知道。又沒多少錢。其實鄭哥投的更多。”她立馬將矛頭指向瞭鄭陽。
此時兩個人的目光都看向鄭陽。目光都帶著幾分敬意。鄭陽立馬感覺不舒服瞭。說道：“別跟我提錢好不好。再說要說謝也應該謝若紫。”他不經意地說出瞭梁若紫的真名。而不是叫小林或雨萱。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叫完立馬覺得自己失言瞭。抬眼看向那兩人。那兩人都一臉的平靜。便又繼續說道：“說實話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她在。我真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