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方昱驚得一下子站瞭起來。
之前進京時林清殊他們幫他開瞭城門的事還在他的印象中。
那場景很是奇怪,似乎無形中有什麼大力生生的把那城門給撕開的,但接著,他就看到瞭林清殊在那城樓屋頂上昏倒。當時雖說不知道身邊的就是賀元恕,但當時他的心狠狠的揪瞭一下。
從在遠溪知道是這位是個女子時,那一顰一笑,那靈動的眼眸就印在瞭他的心上。
而且這還是一個有些頭腦有本事的姑娘,他當初做為一個王府的子弟,肯定是見識過更多的大傢閨秀這些,但那些女人千篇一律,都是把什麼相夫教子溫文儒雅這些表現出來,個個都是如一個模板刻畫出來的。
而阿清給瞭他不一樣的感覺。
就一直記下瞭阿清。
其實,一直到現在,他都沒見過阿清的真面目,不是戴著面具就是戴著頭紗。
楚方昱知道她是個有本事的女子,但沒想到,她的本事卻是這麼的大。
那麼大的一個房子,就是拆瞭把那些木頭堆起來,也是好幾間屋那麼大瞭,這怕是上千個人共同抬也抬不起來吧。她卻說是她弄開的。
雖說自己沒有親眼見到那房子被挪開的樣子,但他是聽說瞭,當時的情景,如同天神降臨一樣,一下子不見瞭,一下子又掉下來瞭,除瞭落瞭一些灰塵,沒有一處破損掉的。
隻是現在沒有放回原位去,工部的人也想瞭很多辦法,也是挪不回去的。
這個大殿一直都是皇傢權力的中心,在這裡發出瞭多少政令。如今卻是這樣歪歪斜斜的擺在那裡。
楚方昱也是聽說有人還在拿這事來說自己不是皇傢正統,所以得不到老天的回應,要是老天爺認可瞭自己,一定會把這個大殿給自己挪正的。
這也是讓楚方昱十分鬱悶的地方瞭。
而如今,林清殊告訴他,這個屋子,本來就是被她給挪開的,這讓他怎麼相信。
林清殊也看出來瞭他的一些質疑。
但卻是笑瞭笑沒說什麼。
楚方昱卻是想著,把那個房子挪回去這是多大的事啊,相比來說,不接回賀元修的孩子這事來說,簡直不值得一提的。
“為什麼你要拿這事來交換……”
林清殊倒是說道:
“我看不上你們這樣拿捏著將領的舉動。讓人守著邊城,保護著國傢和百姓,卻又拿捏著別人。不能換一種方式,讓所有的人都覺得當兵是一種光榮的事麼?讓所有的百姓以保護自己的傢園為已任,讓所有的人尊敬所有當兵的和有當兵的人傢的傢人。這樣才能讓所有當兵的心甘情願的為這每一寸土地賣命。“
“得到瞭足夠的尊重,生的光榮,死也偉大!這才是真正的管理辦法,賀大哥的之前就是做為質子一樣的存在的活在京城裡,從小與自己父母分離,而後長大成人瞭,輪到他守邊城瞭,又要讓他與自己的妻兒分離,這樣的做法,太過殘忍。”
“生也光榮,死也偉大!說得好!”
楚方昱聽得也是振聾發聵!
賀元恕更是崇拜的看向林清殊。林清殊心裡卻是在淡淡的吐槽:
“我都把我前世的國傢的管理精華說給你聽瞭,你要是再不改,那就真的沒辦法瞭。”
楚方昱現在是身為皇帝,做下一些事,自然要收到他想要的一些結果才是。
來回的在這屋子裡走來走去,林清殊和賀元恕都看著他,他在想著,怎麼把這個想法傳出去。
這種管理辦法,和以往的那種辦法是完全不一樣的。
每一個新政要施行下去,都很艱難,特別是要推翻以前的一些制度和法令。哪怕他是皇帝,哪怕他知道這樣是對的,但真正能實施下去的,卻是那麼的難。
所以,要搞,就得搞個大的動作。
楚方昱上位以來,兢兢業業的做事,處事的態度也很公平公正,倒是目前得到瞭朝中眾人的一眾好評。
但楚方昱過得不開心。
他是皇帝,他有更多的好辦法來處理一些事,但現在還在依著以前的一些體制做著這個管理。
而他每次嘗試著提出一些新的管理辦法,都得不到回應。
所以,最近他也是很煩,總想打破這個僵局,為自己的理想中的大興皇朝,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讓大興更強大起來。
“如果要讓所有的人知道當兵的好處,那我這邊要付出的就更多瞭。現在國庫有些緊,賀將軍送回來的四百萬兩金子現在已做瞭一半的安排瞭,今年的洪災估計會更難,年年治水年年災害,這裡面投入瞭多少的銀子還是沒得到更好的效果。”
楚方昱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在他們倆面前吐槽一下這些事,他們不是大臣,自己也不用擔心著他們要來個什麼折子給自己一頓教育。
他從小就沒有朋友,身邊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忠誠的人,一生中是可以利用的人。
所以,他不知道,世上還有一種人叫朋友。
而無形中,他已把林清殊當成瞭朋友,一個在他心中很特別的存在的人。
不是他的大臣,卻總在為天下的百姓著想著的一個姑娘。
林清殊也知道,管理一個國傢肯定不簡單,錢也不是越多越好,自然是要用在刀刃上最好。
自己倒有錢,沒事就搜瞭一些別人的不當錢財,空間裡堆著放著呢。總是被賀元恕抱怨,說不如拿出來瞭空出空間種地。
林清殊笑道:
“是,這肯定會是另一筆開支,要讓當兵的傢裡的人得到照顧,那隻能是朝廷出瞭錢安撫下去。”
楚方昱點頭道:
“所以,我這邊可能隻能一步一步的來。這次沿古良河的幾個府都可能受洪災,我們要調集很多民眾去修堤築壩。今天下面的人還給我算瞭一筆帳,可能沒有百萬兩銀子拿不下來。”
林清殊撇瞭一下嘴說道:
“呵呵,百萬啊,前年因為四十萬兩,就說是我爹貪瞭的,還給我們一傢搞一個流放。說到底,這事就是那位給貪瞭。這事還沒給我爹平反呢。”
楚方昱輕笑一下沒說話。
林清殊想想,那四十萬兩銀子還在自己的手上,還有那位太子的那些金銀,嘿嘿。
“征民工去修堤要用給工錢是吧?說實話,你們拿下去的錢,被一些官一路截留瞭一些,到民工手上的,確實不多啊。”
楚方昱也知道啊,下面的人哪有不順手留一點或是沾點油水的?
但,這也沒辦法的事。
林清殊笑到:
“其實,這種事就是你用兵的時候瞭呀,民工哪裡有當兵的體力好,用一些兵去修,你還不用給工錢,隻給一些生活費就成瞭。”
“那怎麼成,當兵的是要用來打仗的。怎麼能用來做這些事。”
沒想到楚方昱一口回拒瞭。
林清殊:
“有道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不打仗的時候,當兵的也要做一些為百姓服務的事,這才是兵。要讓百姓相信這些當兵的,要讓百姓知道有當兵的是為百姓當的兵,百姓有難,當兵的要一馬當先。這才是真正的當兵的。你邊城上的兵是防著打仗的,你各府上不是有守備的一些兵?幾個府都可能受災,那就各府出點兵,快速的就能把這些修建好。”
楚方昱若有所思的轉頭看向林清殊,這姑娘,怎麼對當兵的這麼多的看法?
林清殊也不怕他看,挑眉說道:
“我隻是建議,其實,當兵的閑的時候,真的可以做點大事的。對瞭,我先的提議你同意不?要是同意的話,我們晚上就弄好瞭。回頭我就可以走瞭。”
楚方昱聽說林清殊要走瞭,脫口而出的就是:
“這麼快就要走?”
“是,我們還有些別的事要做。”
林清殊還是覺得自己不太喜歡京城,回到邊城或是去遠溪都舒服得多。
楚方昱用手指叩著桌子,這是他想問題的一個習慣,叩著叩著說道:
“你把大殿放回去用得瞭多長時間?”
“那能用多少時間?”
林清殊看看這禦書房的旁邊有一個屏風,上前一步道:
“你看,就這麼簡單。”
她抬手一摸到屏風,然後那屏風就不見瞭。接著她一揮手,屏風就在原地。
楚方昱呆瞭。
這是什麼招式?
林清殊言道:
“就是一個小法術,直接把東西挪到位就是瞭,也就是眨眼的時間就可以。”
小法術?
楚方昱呆瞭呆。
賀元恕突然出聲道:
“皇上別被她哄瞭,這屏風小,她倒是一下子就弄好瞭,但凡牽扯大的,傷害瞭她的身體。上次開城門,用瞭法術後,她可是好幾天身體都沒恢復過來。”
林清殊頓瞭一下,沒說話。
楚方昱看瞭看林清殊,想瞭一下說道:
“是這樣的,有些事,可能我們要配合一下才能成。大殿被你挪動的事,都傳說是天神降臨瞭。那為什麼不讓天神是再降臨一回?”
呃……
林清殊一下子就明白瞭,這位是要讓自己當一回神,顯一回靈,讓他的地位就是穩一些瞭。
“你是想做什麼?”
楚方昱笑一下說道:
“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到瞭,你要是幫我這個忙,大興也許就能再興盛一些。”
楚方昱道:
“你提的要求我答應你。那麼,你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晚上,你們跟著賀侯爺到這裡來,我們來確定一些事怎麼做,後天,你再把大殿給我挪回去可行?”
林清殊笑道:
“可以。”
隻要能達到自己想做的事,那就是配合一下也行。
林清殊和賀元恕就從宮裡出來,等著明天再進宮去。
他們出來瞭,就先回瞭賀傢見瞭賀侯爺,把事情說瞭一下,林清殊還是要回去見一下自己的爹娘。
賀元恕也不留在賀傢,還是屁顛顛的跟著跑到瞭林傢去。
隻是大半夜的,兩人也不管那宵禁或是巡城的兵士,隻管著從這邊屋頂飛到那邊屋頂,一路無阻的回到瞭林傢去。
他們知道,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有人跟著,雖說那人以為自己很隱蔽,但林清殊和賀元恕現在的武功對這種行為來說,是真的不用回頭就能知道的瞭。
他們也不管這人是賀傢的還是皇上的,反正林清殊回傢,自然是正當的。
林清殊和賀元恕進瞭傢裡後,那人就沒有再進林傢的門。
這傢裡現在又有些變化瞭。父親母親現在住的正院中的一些小偏房這些拆瞭。這樣院子裡就多瞭一些綠植和一個小池。看上去整個佈局更清雅瞭。
他們落下的時候,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而他們真的顯身的時候,樹上下來兩個人:
“你們是什麼人?”
啊?傢裡還有護衛瞭?
林清殊私下還在打算工,要把那些遠溪的收留的小子們練出來後,就弄幾個回傢來呢。
沒想到這都用上瞭。
“別動手,嘿嘿,我是回傢來看看。”
林清殊忙出聲道。
那兩個人對看瞭一下:
“你是小姐?”
林清殊點瞭點頭,但兩人卻沒有因為林清殊的話而相信她,而是其中一個人去敲響瞭旁邊的一個廂房的門。
裡面有人出聲“誰?”
“半夏姑娘,小姐回來瞭。”
“你說什麼?”
馬上,就聽到屋子裡傳來瞭聲音。接著就點亮瞭燈,然後就沖出來一個人,衣服都還沒完全穿好,頭發都散著呢。
看到站在院子裡的林清殊,一下子剎住瞭車。
晚上的廊下隻有一個燈籠,光線很暗,她覺得又像是小姐又不像小姐。
林清殊倒是看到半夏猶豫的樣子笑瞭:
“怎麼,半夏,才半年不見,你就不認得你傢小姐瞭?”
林清殊一出聲,半夏就聽出來瞭,真的是小姐,以前小姐可是比自己還要矮一些的,現在比自己高瞭。這大半年的,小姐長得太快瞭。
林清殊這大半年堅持每天晚上在空間裡練功,沒想到好處這麼多,連帶著身形都越來越好。
“小姐,你長高瞭,我差點兒沒認出來。”
半夏開心的上前行禮,林清殊把面紗拿掉道:
“嗯,我這大半年是長瞭不少。”
“小聲一些,我爹娘都睡著瞭,你帶我去我的房間看看,明早我娘起來瞭,我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