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畫的是一架古箏,不是古時候的秦箏,而是現代的古箏,有二十一弦。而前幾日公主府的那一把是十三弦,屬於大概隋唐時期,或者再往前推幾百年的產物。
“是。”
“這是秦箏,為什麼給它加瞭這麼多弦?”
鄭瑾瑜說:“隨便畫的。”
話落就卷瞭起來。
謝裴煜道:“給我吧,我有認識厲害的琴匠,定能將它做出來。”
鄭瑾瑜猶豫瞭下,還是給瞭他。
她本也打算找個琴匠將這把古箏做出來的,可改變這麼大的古箏,想來一般的匠人確實做不出來。
這次謝裴煜過來,兩人都沒有再提兩傢的親事。
而是談琴,談曲譜,談頭面,首飾……
最後從她這裡薅走瞭一隻小金兔。
“上次我送你玉佩,這個就當你的還禮瞭。”
還提玉佩?
“你不說我還忘瞭。”鄭瑾瑜急忙從抽屜裡拿出玉佩,“還你。”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他揚瞭揚手裡的小金兔說:“這就是你還的。”
“這隻小兔子不適合你,你看它的粉色蝴蝶結……”
“挺好的,我喜歡。”
鄭瑾瑜:“……”
得咧,“隨便吧,你喜歡就好。”
原本她打算把那隻粉色的小金兔掛在女子隨身攜帶的香囊上,不想被謝裴煜薅去,成瞭他腰間玉佩的陪飾。
一個大男人,一隻粉兔子?
……
臨近年關,鄭瑾瑜這套兔子年飾大賣。她賺得缽滿盆滿,大方的給趕工的師傅們發瞭年獎,並給他們放瞭年假。
鄭夫人將鄭瑾瑜贊許一番,“沒想到瑾瑜還有這本事,能幹持傢,夫傢不怕窮嘍。”
“娘,公主府本來就不窮。”
“是是,娘就這麼一說。”
鄭宏琦與鄭宏旭直翻白眼。
不就經營瞭一傢首飾鋪子,有什麼瞭不起的?
他們可都聽說瞭,從找原材料到建作坊,再到找匠人開鋪面,全是娘在幫她。
要是娘把這心思花在錦繡身上,錦繡能比她做得更好。
接近年關,鄭夫人正是最忙的時候,每天除瞭一傢人吃飯的時候,基本見不著她。
而這一天,鄭夫人卻為鄭瑾瑜與人吵瞭架,還鬧得驚動瞭宮裡的太後。
她一個貴夫人,與人吵架?都搞到太後跟前去瞭?
鄭瑾瑜驚訝無比,“可知道因為什麼事?”
春梅說:“二小姐,因為您與辰王的事。您與辰王的婚事不知被誰傳出去瞭,外頭的人說送走大小姐,是因為鄭傢打算將未來的辰王妃換成你。”
鄭瑾瑜蹙眉,瞞得死死的事,竟然傳出去瞭?
“還有,他們還傳,辰王最近老跑咱們府,明面上是來找大公子的,實際上是來同小姐您私會的。他們說,他們說……”
後面的話丫鬟說不出口,鄭瑾瑜冷笑著自己說出瞭口,“他們說我勾引瞭辰王,擠走瞭自己的姐姐?”
春梅點點頭,又急忙安撫鄭瑾瑜,“小姐別擔心,夫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這樣,她會和太後說清楚的。”
鄭瑾瑜苦笑不已。
怎麼說清楚?除非說出鄭錦繡不是親生的,不然怎麼說,人傢都會覺得她在找借口。
偏心小女兒,把大女兒送走,逼她讓出辰王。
他們一傢會被罵死。
而謝裴煜那邊,他不幫她說話還好,隻要幫她一說,人傢就會覺得他已經被鄭瑾瑜勾去瞭,當然幫她說話瞭。
然後他倆一個負心漢渣男,一個勾引自己姐夫的渣女,跑不掉瞭。
看來是鄭錦繡走之前就設好的局,原本以為會在大公主公佈謝裴煜娶的人會是她鄭瑾瑜才會爆出這些東西,沒想到未曾公佈提前泄露。
誰泄露的?
鄭瑾瑜深吸一口氣,問春梅,“最近三公子可與王傢三小姐見過面?”
春梅一怔,驚訝道:“小姐,你怎麼知道?”
“見過?”
春梅忙不迭的點頭。
“見過,上次王夫人托媒人過來為王三小姐提親,被咱們夫人以老傢那傢已經為三公子安排瞭親事給婉拒瞭,不想那王三小姐不死心,私下裡又和三公子見瞭面,還不止一次。為此,夫人還訓斥瞭三公子呢。”
她四處看看,壓低瞭聲音,“主院那邊的人偷偷說的,夫人說王三小姐是攪屎棍,不準三公子娶她。”
鄭瑾瑜哭笑不得,看來,大戶人傢的下人圈子很精彩啊。
“三公子非她不娶?”
“他是這麼跟夫人說的,不過奴婢聽到小道消息並非如此。說是三公子故意那麼說,是為瞭氣夫人。其實他和王傢小姐見面,是因為大小姐給王傢小姐寫瞭信,他是為瞭打聽大小姐的事才和她來往。”
問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傢裡的事,估計是老三那個蠢貨透露出去的。
謝裴煜這些日子總是借口來找大哥而來找自己,都在一個宅子裡,哪裡藏得住秘密?
所以鄭宏旭知道,透露給瞭王拂珍,外頭的傳言那多半就是王拂珍傳出去的。
哼,就她這樣還想嫁進鄭傢?鄭夫人能撕瞭她。
消息很快傳回來,和鄭夫人撕逼扯皮的人正是王夫人,王拂珍的老娘。
太後還派瞭人來接鄭瑾瑜進宮。
鄭瑾瑜黑著臉換瞭套體面的衣服,進瞭宮裡派出來的馬車。
她所不知的是,她前腳剛進宮,謝裴煜那邊就收到瞭消息,也開始準備進宮。
長公主自然也不能閑著,她也要進宮。
這下熱鬧瞭。
鄭瑾瑜直接被宮人帶到瞭太後面前。
太後看著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長得很有福氣。
聽說她並不是當今皇帝的生母,而是嫡母,皇帝不光不是先皇之子,還是個庶出的。
不是親生的,就算是嫡母也不敢太放肆,所以太後一直很低調,很少管事。
命婦不顧身份當街爭吵是大事,宮中沒有皇後,太後被迫營業。
鄭瑾瑜到的時候,鄭夫人與王夫人都跪在地上,但依舊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
“民女鄭瑾瑜,拜見太後。”
“平身。”
“謝太後。”
太後看瞭看鄭夫人與王夫人,嘆道:“算瞭,你們也起來吧。”
“謝太後。”
“謝太後。”
“賜坐。”
她又讓人搬來秀墩,讓她們三人都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