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在公主府見的人

作者:榛苓兮 字數:2126

看到前面越來越偏僻,幾乎看不到什麼下人,鄭瑾瑜目光沉瞭下來。

就說郡主不會無緣無故的來請自己賞雪,這種一是有什麼事。

可是能有什麼事呢?好些日子沒見謝裴煜瞭,說是公務繁忙。

她最近忙著生意上的事,還有鄭錦繡的瓜,一個一個新花樣,吃都吃不過來,所以謝裴煜這邊的事也沒怎麼關註。

想著接近年關,他公務繁忙,沒來找自己,也就沒多想。

郡主見她帶進一個隱蔽的小院裡,院子不大,卻是十分精致。

她還在院外,就聞到裡邊濃烈的藥味。

“有人生病瞭?”

郡主點點頭,停瞭下來,“你進去吧。”

鄭瑾瑜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看著郡主。

郡主嘆瞭口氣說:“是煜兒在裡邊,他受傷頗重,又不想讓你知道。”

鄭瑾瑜一怔,“謝裴煜受傷瞭?”

“嗯,叫你來,是我與母親的主意。”

郡主被長公主夫妻收養後,就直接認他們為爹娘瞭,她一直稱呼長公主為母親。

鄭瑾瑜沒再多問,提著裙子快步入內。

剛到門口,就有一個藥童打開瞭門。

他手裡還端著一隻藥罐子,看到她頓瞭一下,禮貌的行瞭一禮,就退瞭出去。

這時鄭瑾瑜看向屋裡,黑暗的室內與白雪皚皚的院子形成鮮明對比,她盯著屋裡好一會兒眼睛才適應屋裡的光線,才隱約的看到幔帳內一個斜躺著的人影。

不等她看清,那人影便出瞭聲。

“說瞭不叫你知道,她們還是讓你來瞭。”

聽著他的聲音還算平穩,鄭瑾瑜松瞭口氣。

她這才抬步跨過門檻入內,然後轉身,將那房門關好。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隔絕瞭院中的寒氣。

屋裡燒瞭地龍,屋子的中央又有著一隻碩大的火爐,這讓屋子裡溫暖如春。

鄭瑾瑜見身上厚重的披風脫下來,掛在一旁的架子上,才慢慢繞到床幔前。

這下終於能看到床上的人瞭。

蒼白的臉,連嘴唇都變得毫無血色,一看就是失血過多的樣子。

可昔日的他,分明朝氣蓬勃,嘴唇紅潤。

此時的謝裴煜,與她印象中的模樣比,竟虛弱得判若兩人。

“看來挺嚴重,傷哪兒瞭?”鄭瑾瑜淡淡的問。

謝裴煜攏瞭攏身上被子,淡笑道:“這算什麼重?小傷,是她們大驚小怪。”

鄭瑾瑜眨瞭眨眼睛,“可你看起來氣色不好。”

“大小是個傷,受傷瞭氣色自然不好。”

“那……你受傷瞭這麼大的事,怎麼也沒人說起,也沒人來探望。”

“明知故問。”

鄭瑾瑜撇撇嘴,索性在旁邊的椅子上坐瞭下來。

“我看看。”

“看什麼?”

“看傷哪兒瞭。”

謝裴煜眼神幽暗的註視著她,“你確定?”

“嗯?咋的?看你這表情,莫不是傷到瞭不可描述的地方?”

“什麼不可描述的地方?”

“那你還問我確定?”

“咳咳,那不是你能看的,你一個姑娘傢。”

聽他這麼說,鄭瑾瑜眉頭一挑,“那我更要看瞭,不行早退親還來得及。”

謝裴煜:“……”

“退親?你休想,要看就看吧。”

說罷,示意她掀開被子。

鄭瑾瑜見袖子往上挽起,再見蠟燭燈往這邊移瞭一些,這才去掀他身上蓋著的被子。

被子掀開,發現他竟然沒有穿衣服。

身上裹著紗佈,有鮮紅的血浸出來,瞧著猙獰可怖。

她伸出手,想去輕輕觸碰一下。

在手指即將觸碰到他的傷口時,又忙縮瞭回來。

她從上往下的看瞭個精光。

謝裴煜瞳孔一縮,大概是沒想到她根本沒有害羞的意思。

眼看她把被子繼續揭開,即將露出下半身,他終於先忍不住,一把握住瞭她的手。

“行瞭,下面沒事。”

“可你這紗佈……”分明一直綁到大腿根啊。

謝裴煜嘴角一抽,咋的?你還要往下看啊?

“怎麼綁成這樣?是傷在肚子上瞭嗎?”

“嗯,咳咳,一條小傷口,都怪他們大驚小怪,還給我綁成這樣。”他不自覺的移開瞭眼,“我都快喘不上氣瞭,你幫我拆瞭。”

拆瞭?我才不要。

“我不是大夫,可不敢幫你亂拆。人傢給你綁成這樣自有道理,你受著吧。”

話落,被子重新蓋在瞭他的身上。

兩人間突然沒瞭聲音,安靜的房間裡氣氛突然變得奇怪起來。

過瞭好一會兒,他才出聲,“我自己非要看的,這下想退親都退不瞭。”

鄭瑾瑜:“……”滿臉問號。

“退什麼親?”

“剛才你還說,退親還來得及。”謝裴煜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這……

“那你傷到需要退親的地步瞭嗎?”

謝裴煜臉上的笑容一僵,掙紮著想要坐起來,“那你看看我是不是需要……唔……”

牽動瞭傷口,疼得他一聲悶哼。

鄭瑾瑜見狀不敢再拿話激他瞭,急忙按住他,“別亂動,一會兒傷口崩開瞭可不得瞭。”

謝裴煜看著她,突然就笑瞭,蒼白的臉,那雙眼睛卻是灼灼生輝,像有星光在閃爍。

他抬起手,試圖摸她的臉。

鄭瑾瑜直起身子,不動聲色的躲過去。

謝裴煜手摸瞭個空,又失落的縮瞭回去。

這時,他突然笑出瞭聲,“都說瞭不叫你知道,她們偏叫你來。看吧,叫你來瞭可沒什麼好處。”

“還想要好處?傷成這樣也不敢讓人知道,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說什麼?”

“哎,你這人……”

“說瞭也是跟著瞎操心。”

鄭瑾瑜盯著他道:“不說更會瞎操心。”

“你……唉!”謝裴煜突然長嘆瞭口氣,說:“人傢大概不想讓我活瞭。”

鄭瑾瑜一怔,“誰?皇上?為什麼?”

謝裴煜搖搖頭,“不知道,他那人,好像有些矛盾。有時候對我很好,有時候想放我遠去,又有時候恨不能我去死。”

鄭瑾瑜:“……”若是真的,一個人這麼復雜的心思,怕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

皇帝是瘋逼可不是什麼好事。

“眼下四海升平,國泰民安,他不像腦子有病的樣子。”

謝裴煜笑瞭笑,說:“我若說他在裝,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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