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錦繡覺得這事兒有些納悶兒，“奶娘，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奇怪？”
“我那婆婆有多看重我這肚子，你也瞧見瞭。每次她來看我，都盯著我的肚子樂呵呵的說她的大孫子。這哪裡是她的大孫子啊，她的大孫子不是外頭那個嗎？”
“這……”
“盧傢傢大業大的，庶出的子女那麼多，沒道理一直養在外邊呀。”
周氏若有所思，道：“你這麼一說確實有些奇怪，要說以前不敢讓人知道盧慎在外頭有個庶子，是擔心他將來說親，怕人傢女方有意見，這也說得過去。但現在你們都成親這麼久瞭，以盧夫人對孫子的看重，不應該還養在外邊。”
“是啊，我就一直等著盧夫人來跟我商量把外頭那對母子接回來的事，可都這麼久瞭，他們從來沒提過這事。”
周氏想瞭想說：“會不會是因為怕你生氣，再動瞭胎氣，要等你平安將這孩子生下來再說？”
鄭錦繡點點頭，“也有可能，那要是等我生瞭，他們還是不提將那孩子接回來的事呢？”
“那就有問題瞭。”
“能是什麼問題？”
周氏道：“現在想這些還早，萬一等你生瞭，人傢就把那孩子接回來瞭呢？要是不接，咱們再打聽下這些事。”
“嗯，也好。不過盧慎那邊，我也得多多盯著，我總覺得他們母子瞞著我什麼。”
“是。”
周氏想到自己兒子周波的事，又對鄭錦繡說：“大小姐，趁著他們看中您的肚子，您要不想個辦法給小波討個體面點的差事？”
嗯？
鄭錦繡看向她。
周氏說：“大小姐，不管您是不是鄭傢親生的，我都是您的奶娘啊。老爺夫人，包括公子們，都可能因為你不是親生的和你變得不親厚，隻有我和小波永遠都站在你這一邊。您提拔小波，也是為瞭您自己，您看可是這個理兒？”
鄭錦繡點點頭，道：“奶娘說得是。”
不管她是誰，奶娘都是她的奶娘，他們母子才是永遠不會背叛她的人。
“我最近煩著方二丫的事，對你和周波疏忽瞭。你放心，我會跟他們說多給周波一些好差事幹的。”
“哎，多謝大小姐。”
……
近來盧慎再沒出去沾花惹草，也不想方二丫的事瞭，一心一意伺候在鄭錦繡身邊。
她不給他個好臉色，他也憋著，忍著，憋得他渾身難受。
不到三天，對鄭錦繡的愧疚就消磨空瞭。
他想偷偷出去，結果被他老娘攔瞭下來，又是一通苦口婆心。
“慎兒，你不是答應瞭娘，要忍到鄭錦繡把孩子生瞭嘛。”
盧慎苦著張臉，“娘，我這幾天每天去她身邊，像孫子一樣被她訓斥，我已經夠忍的瞭，要再不出去放松一下，我得瘋。”
盧夫人快氣死瞭，沒好氣道：“我看你就是那啥上癮瞭，這可要不得。別出去瞭，要實在憋得難受……唉！你爹那幾個通房丫鬟便宜你瞭。”
“啊？這……不好吧？上次你身邊那個丫鬟生的孩子還不知道是我的還是爹的呢，再這樣搞……”
“得瞭吧，要真有瞭肯定是你的，你爹不行瞭，大半年沒碰過女人。”
盧慎一聽就樂瞭，“哎，那敢情好。”
周氏這幾日一直在偷偷觀察盧慎，看到盧慎這麼晚瞭還鬼鬼祟祟的往外跑，她多瞭個心眼兒，偷偷的跟著他，不想卻聽到這麼勁爆炸裂的消息。
嚇得她雙腿發軟，深一腳淺一腳的回瞭鄭錦繡身邊。
“不得瞭，我的大小姐，我可算知道為什麼盧夫人母子沒想著將那庶長子接回來瞭。”
鄭錦繡放下手裡的碗，“怎麼瞭？”
周氏讓人都退下去，道：“那孩子並不確定是盧慎的，還是盧慎他爹的。”
“啊？”
周氏將她聽來的話說給鄭錦繡聽，鄭錦繡聽完給她惡心壞瞭。
以前隻是聽說盧慎禍害完瞭他自己院裡的丫鬟，又去禍害瞭他娘身邊的丫鬟。
隻當是普通丫鬟。
萬萬沒想到，那根本不是普通的丫鬟，那是盧大老爺的通房丫鬟。
父子共享同一婢女，生下的孩子還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孫子，難怪沒有將人接回來，也不上傢譜。
這一傢人……盧傢這是什麼傢風？給她惡心吐瞭。
同時，鄭錦繡又後悔不已。
“早知這樣……早知他們傢這麼惡心事都幹得出來，我寧可把孩子打掉出傢做姑子，我也不嫁進來。”
“哎呀，大小姐，現在說什麼都晚瞭。這傢人太惡心瞭，盧慎不幹不凈的，還不知道會不會惹上臟病，以後你可別指望他瞭。”
說到這兒，她突然想起什麼來，“哎呀，難怪王拂珍那邊，死活不讓盧慎碰。王傢那邊消息比咱們靈通，他們怕是早知道這傢人惡心得要死，王拂珍怕惹上臟病才死活不讓盧慎碰的吧。”
“什麼？”鄭錦繡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是王拂珍死活不讓盧慎碰，並不是盧慎為瞭我才不碰她？”
“這……”周氏怕她難過，才一直沒說。
鄭錦繡急道：“你快說啊，到底怎麼回事？”
眼下瞞不住瞭，周氏才說道：“是王拂珍不讓他碰，洞房那晚，您身子不方便，所以盧慎原本是想找王拂珍同房的，結果被王拂珍打瞭出來。之後他又幾次去找瞭王拂珍，都被打瞭出來。”
鄭錦繡瞪大瞭眼睛，“你怎麼不早說？”
周氏說：“我怕你傷心，再動瞭胎氣。那盧慎不是個東西，盧夫人眼下看中你，也隻是因為你肚子裡的孩子呀。鄭傢那邊，不怕您不高興，我還得說。
大小姐，您到底不是他們親生的，人傢不可能像王傢對王拂珍那樣對您的。我們必須得為自己考慮呀。大小姐，我和小波，還有您自己，未來能不能過上好日子，可都看您的肚子是否爭氣瞭。”
鄭錦繡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滯。
周氏繼續說：“盧慎本就不是個東西，那樣一個爛人，咱不要就罷，以後咱們守著這孩子，日子終歸不會太差。至於盧慎，您就別期待他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