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說：“還是應該多生幾個的，眼下盧慎就這一個孩子，他自當是盧夫人的寶貝疙瘩。可若是等盧慎孩子多瞭，他就不金貴瞭。”
鄭錦繡淡淡的瞥瞭她一眼，“可你瞧瞧除瞭我，還有第二個女人生下孩子的嗎？”
“這……也是。”
“你不是說盧慎整天喝補身子的湯嗎？我看他怕是不行吧，不然怎麼那麼多女子，就我一個人有瞭孩子呢？”
“喲，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鄭錦繡冷笑，“那就瞧著吧。”
雖然沒有證據，不過她覺得自己猜的多半是對的。
不然以自己的身份，以及鄭傢對自己的態度，那勢利眼的盧夫人早該看她不順眼瞭。
眼下她孩子都生瞭，盧夫人母子還願意捧著她，自然是因為她能生兒子。
……
鄭瑾瑜在做首飾的作坊裡，春梅匆匆跑來找她。
“小姐，有事兒。”她欲言又止。
鄭瑾瑜點點頭，向工匠們交代瞭幾句，跟著春梅出去。
“什麼事？”
春梅說：“小姐真是神機妙算，那盧夫人果然去找方大川夫妻瞭，試圖花銀子將方二丫買下來，伸手就是二百兩。二百兩啊，普通人傢裡賣女兒頂多二十兩。李嬤嬤說，方大川夫妻眼睛都瞪直瞭。”
“那他們把方二丫賣瞭？”
春梅搖頭，“沒有，他們忍下來瞭，說是要考慮考慮。”
鄭瑾瑜淡淡一笑，這說明這兩口子的心養貪瞭。
這要擱以前，他們絕對立馬答應，現在穩得住，知道先拖著人傢。
春梅道：“他們想見見您和方二丫。”
“行啊，那你去準備一下，我就去見見他們吧。”
“隻是你嗎？那方二丫……”
“她不去，我去就好瞭。”
“是。”
鄭瑾瑜打扮得簡簡單單的，從後門出瞭府去。
敲響那小院的門，方大川很快就來開門瞭。
沒看到方二丫，方大川臉色變瞭變，“怎麼隻有你？我傢二丫呢？”
鄭瑾瑜笑瞭笑，直接就進瞭小院去。
方大川跟在她身後，死死的瞪著她。
這死丫頭，當年就應該將她打死，不該貪圖那十幾兩銀子。
原本他打算等養她到十五歲就將她賣掉的，不想十四歲那年京城就來人將她帶走瞭。
這才惹出這許多禍事來。
鄭瑾瑜淡淡道：“你們以為我會將方二丫帶來，好讓你們扣下她，拿她和盧夫人講價，是嗎？”
方大川一愣，心思被猜中，讓他更加憤怒。
“方二丫是我的女兒，我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你管不著。”
鄭瑾瑜笑笑說：“我不是來管你們賣女兒的，我是來幫你們的。”
“幫我們？”屋裡趙招弟也出來瞭，戒備的看著鄭瑾瑜，“你想怎麼幫？”
鄭瑾瑜笑道：“你們以為賣女兒能賣出好價錢嗎？”
趙招弟道：“二百兩，那盧夫人願意出二百兩買二丫去做丫鬟，她說我們要是不滿意還能談，說不定能談到三百兩。”
鄭瑾瑜笑出瞭聲，“眼皮子淺瞭不是？三百兩才幾個錢？還沒有盧傢的妾室們頭上一支金釵值錢。”
“這……”趙招弟和方大川互看一眼。
方大川問：“你什麼意思？你直說吧。”
鄭瑾瑜道：“我說瞭我是來幫你們的，你們咬瞭牙別賣，不管人傢出多少銀子你們都別賣，逼著盧慎納二丫做妾。正經的妾有聘妾書，給的聘禮是不用還回婆傢的。盧傢什麼人傢？他們給的聘禮，夠你們買一堆方二丫。”
兩人聽著心動瞭。
其實他們也不傻，說是買方二丫去做丫鬟，其實還不是做盧慎的暖床丫鬟。
丫鬟哪有妾的身份地位高？那大戶人傢的暖床丫鬟，不是拼瞭命也想提成姨娘嘛，可見這姨娘比做暖床丫鬟好多瞭。
“好是好，可是人傢能同意嗎？”方大川狐疑道。
鄭瑾瑜說：“人傢為什麼願意花二百兩銀子買方二丫？你們當真不知道方二丫值幾個錢嗎？”
值幾個錢？
一個身子不幹凈的女子，十兩銀子他都覺得貴。
“盧夫人能拿出二百兩來，就說是盧慎去鬧她瞭，盧慎對二丫志在必得。你們隻要給我穩住瞭，他們會妥協的。”
雖然他們明白鄭瑾瑜幫二丫，想塞二丫去給盧慎做妾，是為瞭對付錦繡。
但同時他們也明白，二丫受寵瞭比錦繡受寵對他們好處更大。
二丫是他們親自養大的，那個鄭錦繡壓根兒就看不上他們，前天生瞭孩子居然都沒派個人來告訴他們，今日鄭夫人過來說瞭，他們才知道。
“好，那我們這回就聽你。”
鄭瑾瑜得到滿意的答案回去瞭。
趙招弟問方大川，“這丫頭簡直像換瞭一個人，當傢的，你說她這麼幫咱們，會不會憋著什麼壞水？”
“她憋著什麼壞水不是很明顯嗎？她就是想讓二丫給錦繡添堵，我聽說她和錦繡在鄭傢結瞭大仇，你死我活的。”
“喲，這死丫頭心還挺毒，人傢都出嫁瞭，她還不罷休。”
“管她呢，反正鄭錦繡也不認我們。她嫁瞭高門大戶，可是半點兒好處也沒給咱們，咱們連她半塊糖都沒吃上，捧她有什麼用？還不如幫著二丫進盧傢去，咱們可是二丫正經的爹娘，總不能像鄭錦繡那樣，弄得盧傢隻認鄭傢那兩口子做親傢吧。”
“這倒是。”
兩人一致認定賣女兒吃虧，死也不松口賣閨女。
盧夫人再來的時候他們就哭求著說，他們的大女兒被鄭傢搶走瞭，現在就二丫一個女兒，死也不賣女兒。
若是盧公子真瞧上瞭二丫，那就送聘妾書來，他們願意將二丫嫁進盧傢做妾。
盧夫人心想納方二丫這麼個不要臉的小賤人進府裡做妾，那得多丟人？
氣得她直接就回去瞭。
盧慎這邊看到她又空手而回可急死瞭。
“娘，你到底行不行啊。我聽你的，一直憋著忍著呢，我都快被鄭錦繡那賤人氣死瞭，你要再不把方二丫給我弄進來，我真要活不下去瞭。”
盧夫人看他這沒出息的樣大罵道：“呸呸呸，說什麼瞎話呢？娘是想將人給你弄進來，可那該死的方大川兩口子改口瞭，死活不願意賣，我加到五百兩他們都不肯，他們說想要方二丫，讓咱把聘妾書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