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年擺擺手道:“沒事,頂多三天就好。”
“真沒事?”
“真沒事,又不是第一次摔這樣瞭,我有經驗。”
鄭瑾瑜嘴角一抽,這還有經驗?
成吧。
“您吃瞭嗎?”
崔永年尷尬一笑,“沒呢。”
“春梅,加雙筷子去。”
“這……小姐,不好吧?”
鄭瑾瑜想瞭想這裡的規矩,又道:“加一套碗筷,幾個小菜。”
“是。”
這裡的規矩,他們是不可能同食一桌的,得單獨擺一個小桌。
席間鄭瑾瑜問:“表哥怎麼突然來找我?”
崔永年道:“倒不是故意來找你的,我那是為瞭躲避姑母的糾纏,逼得急瞭才翻瞭墻。沒想到剛翻上墻頭就摔下來瞭,傷瞭腿,不好走路,又不好意思去找姑父,便隻能來找你瞭。”
鄭冀將這院子一分為二,兒女也平分瞭,沒和任何人商量他就自己做主將大兒子小女兒加四兒子分到他這一邊,大兒子四兒子都沒在,除瞭他,便隻有小女兒在瞭。
所以崔永年隻能來找她。
“她又作什麼妖?”
府邸一分為二,弄得信息也閉塞瞭,鄭瑾瑜已經有幾日沒聽到關於鄭夫人的消息。
崔永年苦著一張臉說:“唉!還能怎麼樣?她說她在婆傢受瞭欺負,要找娘傢人撐腰。如今我是唯一在京的娘傢人,她自然是來找我哭訴的。”
“哦,這個我聽說瞭,你不是答應幫她,還寫信回清河瞭嗎?”
“是啊。”
“那她還找你哭訴什麼?”
“嘿,你這就不懂瞭吧?姑母這個年齡的婦女最是多愁善感,最容易焦慮不安,尤其是她還遇到這麼大的變故。同一個事,她可以不耐其煩的說,反復說,一直說,每次說都像第一次說,而且次次都飽含真情實意,聽者傷心,聞著落淚,你不懂。”“
鄭瑾瑜噗嗤一笑,“我怎麼不懂?我懂,她到更年期瞭,這是更年期婦女常見的癥狀。”
“哦?你還懂這些?”
“咳咳,略懂。”
“那你說說,我要怎樣才能擺脫困境?”
“到瞭這年齡的婦女,需靜心。這邊建議你請個大夫給她看看,調理一些身體。”
“嘶,她可不覺得自己有病,我要給她請大夫,沒準兒她會覺得我有病。”
“以表哥的聰明才智,自有辦法讓她接受的,對吧?”
崔永年:“……”
“想叫你救救我來著,你卻叫我自己想辦法。”
“求人不如求已。”
崔永年盯瞭她半晌,“心病需得心藥治,那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她?”
鄭瑾瑜搖搖頭,“她需要的心藥不是我,我想表哥你找錯人瞭。”
崔永年嘆瞭口氣,沒再糾結這個話題。
飯後與她閑聊瞭一會兒,發現這個表妹真是不簡單。
不管聊什麼,她都能接上話。
可她分明十四歲才回來。
眼看時間差不多瞭,崔永年自知再待在這裡不太好,便告辭瞭。
鄭瑾瑜看他瘸著腿,擔心他不好回去,叫瞭人送他回去。
他這樣子是不能再爬墻的,隻能從鄭府A院的大門出去,再饒一個大圈子,從B院的大門進去。
……
方錦繡聽說鄭傢一分為二,那是鄭夫人在為她與鄭老爺抵抗,可高興壞瞭。
抱著娃找到盧夫人,表示要她要去鄭傢,孩子托付給她一會兒。
“娘,我剛給寧兒喂過奶瞭,一會兒他得睡。您幫我照看一會兒,我會在他睡醒前回來。”
盧夫人很不高興,“你還回去做什麼?人傢都和你斷絕關系瞭,回去被人趕出來,再丟人現眼嗎?”
方錦繡就不愛聽這話,“隻是我爹和我斷絕關系瞭,我娘我哥哥們又沒有。”
盧夫人白瞭她一眼,“白紙黑字的你沒看見呀?是鄭傢和你斷絕關系瞭。”
方錦繡撇撇嘴說:“那又如何?就算鄭傢和我斷絕關系瞭,崔傢又沒和我斷絕關系,我娘還是認我的,大不瞭讓我娘給我改姓,讓我姓崔。崔傢小姐,不比鄭傢小姐差吧?”
嗯?
盧夫人抱著孫子,原本不想搭理她。
一聽她這麼說,眼睛突然亮瞭。
他們快憋屈死瞭,被人笑話。
可若是方錦繡變成瞭崔錦繡,那確實比鄭錦繡還好聽。
盧夫人笑瞭笑說:“你要真有這本事,從此以後我就認你一個兒媳婦。”
原本方錦繡隻是隨口一說,聽瞭盧夫人的話她還來瞭勁。
“真的?”
“當然,前提是你真有這本事。你要是姓瞭崔,誰還敢笑話你?”
方錦繡心中狂跳。
是啊,她要是姓瞭崔,誰還敢笑話她?
“我找我娘去。”說罷,她忙讓人將禮物帶來出瞭門。
鄭夫人聽說方錦繡來看她瞭,她心裡堵得慌,原本不太想見,免得再惹麻煩。
可她又氣老頭子為瞭方錦繡和自己置氣。
心想自己養大的女兒,犯得著因為方大川就斷絕關系嗎?
那天在衙門她很清楚,老頭子就是因為方大川說他們搶瞭兩個女兒,給逼急瞭,才斷絕瞭關系。
這是意氣用事啊,沒想到他還真這麼幹瞭。
那股氣上來瞭,就是你越不讓我這麼幹,我越要這麼幹。
所以她還是讓方錦繡進來瞭。
“娘,聽說你病瞭,我帶瞭些補品過來。”方錦繡把帶來的禮物都放到桌上。
她生瞭盧傢的曾孫,還親自喂奶。
盧傢對她不錯,各種補品一股腦的往她屋裡塞,吃都吃不完。
她便借花獻佛,拿瞭一些自己吃不完的來給鄭夫人。
鄭夫人一看都是好東西,感動極瞭。
心想自己和老頭子置氣,心裡這麼難受,有誰關心過她?
最後還是她疼瞭十幾年的養女關心,還給送這麼多好東西來。
鄭夫人抹瞭把淚,道:“還是錦繡知道心疼人。”
方錦繡心中一喜,又故意問道:“娘怎麼這麼說?哥哥們和瑾瑜妹妹很很孝順的。”
鄭夫人:“……”
那哥倆不說瞭,他們嫌丟人,故意早出晚歸,一天天的人都見不著。
瑾瑜更別說瞭,被分到圍墻對面去瞭,連聲都聽不見。
這些委屈她忍瞭,轉移瞭話題。
“你在盧傢還好吧?他們可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