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羅姨娘生的孩子,羅姨娘和你娘是一夥的。”
“我不管這些,同父同母不一定關系好,他們還不如表哥呢,小五好歹和我一個爹生的。”
她對誰好誰不好,從不拘泥於血緣關系。
就像他們兄弟幾個,曾經無數次警告她的那些話一樣。
叫她別仗著是鄭傢親生的欺負方錦繡。
血緣,也就那麼回事兒吧。
鄭瑾瑜說到崔永年好時,謝裴煜就不太高興瞭,“你覺得崔永年好?”
鄭瑾瑜白瞭他一眼,“又瞎吃醋?”
謝裴煜:“……”
“不是和你說過很多次瞭,我對表哥不可能有那種心思,在我這兒,他就和小五一樣的。”
“你是對他沒心思,可他對你有心思,你看不出來嗎?”
“你想多瞭吧,人傢是鴻鵠之志,並不會困惑男女之情。”
“我瞭解男人。”
鄭瑾瑜:“……”
“好吧,那咱倆都成親瞭,你覺得他能如何?”
這……
謝裴煜一時說不出話瞭。
鄭瑾瑜說:“你看,這不就得瞭嘛。”
她並沒有多在意這些事,欣賞瞭一下狼牙項鏈後,就把工具一一收攏起來。
正準備起身將工具箱放回去時,被謝裴煜一把拉住胳膊,“瑾瑜。”
鄭瑾瑜一臉莫名,“怎麼瞭?”
謝裴煜拉著她坐下來,他仔細的端詳著她的臉。
兩人距離很近,幾乎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
“怎麼瞭?”片刻後,鄭瑾瑜又小聲的問瞭一遍。
謝裴煜緩緩啟唇,“也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你似乎離我很遙遠,可明明你就坐在這裡。”
鄭瑾瑜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踏實,莫非她魂不附體?
“為什麼會這麼想?”
謝裴煜搖搖頭,“我也知道不關崔永年的事,你和她不可能。可除瞭這個,我也想不到還能因為什麼不踏實。”
聽得鄭瑾瑜膽戰心驚,“怎麼個不踏實法?”
“不知道,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
他好像已經不止一次說這個問題瞭,上次也隱約提過,沒有這次這麼明顯。
鄭瑾瑜深吸一口氣,主動靠近他的臉,在他臉上輕輕落下一吻。
一觸即離。
可很快謝裴煜抬手扣住瞭她的後腦勺,將她帶近自己,緊緊抱住,“總覺得你我之間的緣分像是偷來的。”
他的話讓她也跟著不安起來。
她大概猜到他為何不安瞭,可有些事,是很難以說出口的。
“我不會離開你的。”她隻能這麼對他道。
“嗯。”他輕嗯瞭一聲,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
方錦繡為周氏的事四處奔走,答應幫她救人的盧慎都走瞭,誰還敢接這爛攤子?
求到鄭夫人這裡也被拒絕瞭,她最終還是被砍瞭頭。
方錦繡在刑場哭得稀裡嘩啦的,盧夫人和鄭夫人一左一右的陪著她,兩人都無可奈何。
盧夫人勸道:“不過是個奶娘而已,你別傷瞭孩子。”
她早就受夠瞭方錦繡,要不是為瞭孩子,她恨不能一腳給人踹瞭。
懷著孩子還要出來看殺頭,真是氣死她瞭,也不怕給她的孫子觸黴頭。
方錦繡說:“都怪盧慎那個沒用的東西。”
盧夫人:“……”
“他答應瞭我會幫我救奶娘的,結果臨陣脫逃瞭,等他回來,我跟他沒完。”
盧夫人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真是恨不能一巴掌給她扇飛。
還要跟他沒完?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等她把孩子生瞭,她才要跟她沒完。
鄭夫人看到盧夫人臉色不太好,好言相勸,“錦繡,說這些做什麼?眼下你保住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你再哭下去動瞭胎氣可怎麼得瞭?”
盧夫人忙不迭的點頭,“是呢,你娘說得對,保住孩子要緊。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她不過是個奶娘而已。”
哼,她親爹親娘殺頭的時候沒見她哭?連來看都沒看一眼。
“什麼叫一個奶娘而已?她陪我這麼多年,養我……”意識到鄭夫人在,她又把後面的話咽下去,哭個不停。
盧夫人有點兒煩瞭。
鄭夫人勸道:“錦繡這孩子重感情,誰對她好,她和誰親。那周氏雖說是個下人,但到底跟瞭她這麼多年。”
盧夫人才不關心這些,她隻關心她的孫子。
“我安排瞭人給周氏收屍,咱們先回去吧,寧兒一會兒該找娘瞭。”
鄭夫人聞言也勸著方錦繡快回去,孩子要緊,她這才聽瞭勸。
方錦繡氣憤不已,把這筆賬算到瞭鄭瑾瑜的身上。
要不是當初她們為瞭除掉鄭瑾瑜身邊的丫鬟,也不會出這些事瞭。
另外,她還給盧慎和鄭夫人記瞭一筆,覺得他們見死不救。
……
轉眼又過瞭一個月,盧慎那邊有消息傳回京城,說是百姓並不配合他辦案。剛去就遭瞭抵制,他還被當地匪蔲襲擊。
消息傳到盧老太師耳中,又一次急得病倒瞭。
這老人傢生病,和那一場秋雨一場寒是一樣的效果。
這因病倒瞭,他再也爬不起來瞭。
長公主又要去看他,這次也帶著鄭瑾瑜。
鄭瑾瑜看到躺在床上的盧老太師一臉灰白,是那種人之將死的死氣。
這回怕是真不行瞭。
“公主。”他喊長公主的時候,已經氣若遊絲瞭。
外間裡都是盧傢的人,一個個愁眉苦臉,不時的嗚咽兩聲。
“老朽這下怕是……真要朽咯。”
長公主神情哀傷,再也說不出他還能好的話來安慰他。
“老師,安心養病,盧慎會平安回來的。”隻能這麼安慰他瞭。
盧太師苦笑著搖搖頭,那雙蒼老渾濁的眼睛似乎洞察一切。
他猜到瞭他們中瞭圈套。
“我死之後,他們……咳咳,他們會回范陽老傢,可以嗎?咳咳,咳咳咳咳……”
說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外邊跪滿瞭盧傢人,估計也是聽到瞭屋裡的話,一個個神色各異。
聽到他劇烈的咳嗽聲,也有人哭瞭起來。
長公主沒有回答他,而是招呼太醫上前看病,先把他劇烈的咳嗽鎮下來。
屋裡正忙碌著,聽到外頭太監尖銳的聲音,是皇上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