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鄭老爹這兩個小妾,到頭來一個跟真心對他的都沒有。
羅姨娘那不是他的姨娘,那是鄭夫人的,甚至羅姨娘給他生孩子都是聽從鄭夫人的安排。
賀姨娘是老太太給他的,也不是真心對他,心裡有自己的小九九。
鄭瑾瑜小聲道:“表哥覺得,她要什麼?”
崔永年淡笑道:“我哪裡知道?”
“她要隻是為爭寵就別管瞭,她們知道賀姨娘爭寵。”
“說得也是。”
“可若她要的是別的東西呢?”
崔永年一怔,“此話何意啊?”
鄭瑾瑜道:“她是祖母給我爹的人,以前她伺候在祖母屋裡。別忘瞭我們傢在十八年前,曾遭逢大難,大傢都九死一生才活下來。”
聽她一言,崔永年不由得多看瞭賀姨娘幾眼。
鄭瑾瑜點到即止,相信崔永年有辦法把賀姨娘查個底朝天。
……
聽聞方錦繡又生瞭一個兒子,方二丫跑來鄭瑾瑜這裡,傷心的哭一場。
“她害死瞭我的孩子,她自己倒是生下一個漂亮的兒子。要是我的孩子還活著,現在也快生瞭。姐……王妃,我真是不甘心,為什麼她命那麼好啊。”
鄭瑾瑜淡淡的看著她,道:“你怎麼知道她生瞭個漂亮的兒子?”
“三寶說的呀,她恨死瞭我,對三寶倒還行。盧慎走瞭這麼久瞭宅子沒有收回去,每月給三寶的銀錢也照舊。她生瞭兒子,還派人接三寶去看瞭。”
鄭瑾瑜想著方錦繡這人確實對兄弟們不錯,所以哪怕是鄭傢的兩個庶子,都拿親兄弟對待。
何況方三寶確實是她的親兄弟呢。
所以……合著這方錦繡就愛搞雌競,她隻是公平的討厭每一位姐妹嫂嫂們,甚至把她們當成競爭對手,死敵,往死裡整。
“王妃,您向我透個底兒,盧慎他……嗚嗚,盧慎他是不是真死瞭?”鄭瑾瑜側頭看著她,“他要真死瞭如何?沒死又如何?”
方二丫說:“他要沒死,我自然是要等他的。方錦繡這麼狠毒,害死瞭我們的孩子,我要告訴他,讓他給我們的孩子報仇。可若是……若是他真死瞭,我便等不得瞭,靠著我自己這輩子也報不瞭仇。他給我的銀兩還在,我想帶著銀子回老傢,置辦幾畝地,好好過日子。”
要不說方二丫心態好嘛,要是遇上個心態不好的,說不定被害那天就瘋瞭。
就算不瘋也得和方錦繡死磕到底,極有可能偷偷摸摸的躲在哪裡,盼到方錦繡落單的時候刀瞭她,和她同歸於盡。
她竟還能自己安排好瞭各種退路。
“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可是……辰王不是都把叛軍給平瞭嗎?也沒找著他嗎?”
鄭瑾瑜搖頭,“這我哪裡知道啊?軍情又不送到我手裡,那是送去皇宮的。你想知道,不如找盧大夫人打聽。”
“算瞭吧,她現在捧著方錦繡,不弄死我算好的。”
她倒有自知之明。
方二丫想到什麼,又開始抹淚。
“都怪我蠢,不聽你的話,我應該偷偷的把孩子生下來才是。如果當初我聽你的,沒有回盧傢就好瞭,真希望這世上有後悔藥。”
鄭瑾瑜就討厭常說‘如果’這種人。
“這世上沒有如果,更沒有後悔藥。你這麼大瞭,應該為自己做出的決定承擔後果。來人,送客。”
鄭瑾瑜直接把她攆出走。
數日後,崔永年派人來問多味粽子的事,鄭瑾瑜心領神會,這是查到東西瞭,要找機會見她。
她告訴鄭傢過來的隨從,讓崔永年明天來拿。
鄭瑾瑜當天就采購食材,然後包粽子。
長公主聞聽後,叫她多包點,上回皇上吃瞭很滿意,還說還想吃。
鄭瑾瑜一口氣包瞭兩大桶的粽子,各種口味都有。
次日,崔永年來瞭。
“你傢那賀姨娘,果然有些問題。”
鄭瑾瑜一怔,“什麼問題?”
“她是被抄傢的官宦之女,從小就送進瞭教坊裡。後來流落到瞭民間,被人牙子買瞭去,再轉賣到鄭傢。”
鄭瑾瑜驚道:“教坊裡的女子都是被嚴格管控的,怎麼可能流落到民間?”
“是啊,入瞭教坊的女子,除非傢裡的案子被翻,無罪釋放,否則是不可能出來的,本朝可沒有為教坊女子贖身的可能。”
本朝對教坊女子確實管得很嚴,即便賞賜給瞭有功勞的大臣,她們的檔案仍舊以賤籍掛在教坊,直到死。
所以是誰有那麼大本事安排她到民間,又被轉賣進鄭傢的?
鄭瑾瑜大膽的猜測,“你說……她跟皇上有關嗎?”
崔永年搖頭,“應該沒關系,她進鄭傢的時間早,那會兒皇上還是忠王府的庶子,哪有本事安排她進鄭傢?我猜她應該跟上一代的皇位之爭有關。”
雖然先皇選擇瞭高炙,其實他們那一代競爭還是很激烈的。
先皇在一次狩獵中發生意外,再不能生,名下隻有一位公主。
那麼下一任皇帝的人選,就隻能在宗親裡選出來。
這些個皇親國戚間的明爭暗鬥,一點不比多皇子鬥爭差,甚至更激烈。
鄭傢就是那場爭鬥的犧牲品。
所以……鄭瑾瑜再次大膽的猜測,“鄭傢十八年前一場大難,八成跟賀姨娘有關。”
崔永年神色凝重的點頭,隨後又問鄭瑾瑜,“打算揭穿她嗎?”
鄭瑾瑜靜默良久,才道:“既然她是上一代競爭者安插在鄭傢的臥底,現在便沒有用瞭。暫時不動她,緊著手裡的事。”
如果她的猜測成立,這事肯定是要告訴鄭冀的。
要不要給祖父報仇,就看他自己的決定瞭。
少聊瞭幾句崔永年就得走瞭,免得被懷疑。
讓他提瞭一桶粽子出去,他帶來的小廝提著,他還拿瞭一個邊吃邊走。
一個吃完,半路上又拿出一個吃起來。
看起來,就是再正常不過的嘴饞。
皇上他自己也嘴饞,他卻不知粽子還能做出這麼多花樣。
長公主又帶瞭一筐粽子給他送去,他高興不已。
“皇姐可真是有口福瞭,你那兒媳婦廚藝堪比禦廚,腦瓜子還靈活,想出這許多稀奇古怪的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