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年噗呲一笑,“這怎麼可能呢?那盧老夫人不是每天抱著孩子來找她喂奶嗎?”
鄭夫人尷尬得表情僵住。
“哎呀,又不會一直這樣,等煥兒大些就把奶給斷瞭。”
“那以後再說吧,不然隻要孩子沒斷奶,就不可能真和他們撇清關系。”
“斷奶是斷奶的事,關系可以先撇清。你跟我一起去,有個男人做主有底氣些。”
鄭夫人非得拉著他去,崔永年正要拒絕,卻被崔淮撞見瞭。
“青青,你做什麼?”
鄭夫人有些心虛。
他黑著臉一把將崔永年拉回來,“你要粘那些醃臢事,自己去,別拉永年下水。”
“五哥……”
“行瞭,別叫我五哥,你不嫌丟人,我嫌丟人。”
鄭夫人也黑瞭臉。
崔淮繼續道:“你出去打聽打聽,人傢都怎麼笑話你的?”
“他們也就在背後亂嚼舌根,哪個敢到我跟前來說的?”
“你以為這底氣是你自己的嗎?人傢還不是看崔傢鄭傢的面,皇上與皇後的臉。你是不是想把全傢的臉面都丟光才甘心?”
鄭夫人也生氣,明明是她叫崔永年喊娘傢人來幫自己撐腰的,結果呢?住她的吃她的,這麼幾個月瞭,沒幫她就算瞭,還老說她的不是。
“五哥,你們到底是來幫誰的?”
崔淮:“……”
“我被鄭冀欺辱,是叫你們來給我撐腰的,既然你們不給我撐腰,那你們就別留在這裡瞭,回去吧。”
“哎,你怎麼說話的?”
“難道不對?你們都來快一年瞭,還想怎麼著?”
崔淮被她氣得面紅耳赤,氣道:“我們不能聽你一傢之言就判定是妹夫的錯,我和我六弟自然要留久一些,看看到底是誰的錯,才好處理好這件事。”
“呵,你們不都認為是我的錯嗎?”
“你……”崔淮忍瞭忍,道:“當然,鄭冀也得固執,一個巴掌拍響,也不能說他沒錯。可我和你六哥這些日子都看清楚瞭,顯然你的問題更大一些。”
“我什麼問題?”
“你對幾個親生子女加起來都不如對那養女上心,你還覺得你自己沒問題嗎?”
“我……”
“算瞭算瞭,你別解釋瞭,你要對她好,別人說不著。但你和鄭冀的矛盾在於他要和養女撇清關系,你倆說不到一塊兒去。我看這事兒你們誰也別勉強誰,既然達不成一致,你倆幹脆就和離算瞭,反正鄭冀寫的和離書也在我手裡,回頭等老二老三成瞭親,你就跟我回清河吧。”
鄭夫人震驚的看著他,“你覺得我應該灰溜溜的跟你回娘傢去?”
“不然呢?你覺得人傢還能跟你和好嗎?”
鄭夫人冷哼道:“不可能,就算我和鄭冀和離,我也不可能跟你們回清河。”
“那你就賴在這兒?這是鄭傢的官邸。”
“那又怎麼樣?我就住在這裡,有本事你讓他把我攆出去。”
崔淮:“……”
“哼,我真是失望啊,你們根本不是來給我撐腰的。”
鄭夫人氣憤的說完,轉身就走。
“你……你你……”崔淮氣得直哆嗦,眼看她走瞭,他又向崔永年抱怨,“你姑母怎麼就變成瞭這樣?”
“她不一直都這樣嗎?”
“你知道啥?她小時候不這樣。”
“哦,我又沒見過她小時候。”
“我跟你說不著,我找你六叔去。”
“哎!”崔永年趕緊追上他,道:“五叔,要不你回去吧。”
崔淮一怔,“你也覺得我應該回去瞭?”
崔永年苦笑瞭下,“咱們留太多人在這裡不好。”
“那怎麼不是你回去?”
崔永年:“……”
“我答應瞭國子監的祭酒大人,要在這裡做夫子。”
“哼,你小子不老實,還不知打的什麼主意呢。我現在不走,皇上還約瞭我明天賽馬呢。”
崔永年笑笑不說話,第二天進瞭宮。
“姑母是打算為方錦繡兜底到底瞭,她和我五叔鬧翻瞭,以後就算她和姑母和離,想來也不會再回清河。”
鄭瑾瑜想著一些事沒說話,輕抿瞭一口茶。
崔永年繼續說:“有你們這幾個兒女,就算她和離後一個人生活在京城也沒人敢明面上嘲笑她,她現在已經不怕和離瞭。”
鄭瑾瑜笑瞭下,“能毀掉她的從來不是名聲。”她現在都擺爛瞭,也不在乎名聲。
崔永年點點頭,表示贊同。
“我看瞭下,她勸方錦繡離開盧傢和她一起生活,這根本就是她的一廂情願。”
“哦?那方錦繡拒絕瞭嗎?”
“沒有,她不敢。她很清楚這世上隻有姑母一個人在乎她,會管她。她要是現在灰溜溜的回盧傢去,那這輩子都難翻身瞭。”
鄭瑾瑜笑笑,把花生米給他推過去,“那表哥預測她能鬧翻盧傢嗎?”
崔永年笑道:“不知道,不過她將來會埋怨姑母是肯定的。”
鄭瑾瑜想著鄭夫人為她付出那麼多,搞得夫妻離心,兒女也諸多埋怨,最後沒落著一個好,反倒被她埋怨。
不知道那時鄭夫人會不會死心?
崔永年吃瞭半碟花生米,有些好奇的問:“盧慎得罪過你嗎?”
鄭瑾瑜一怔,奪命之仇算不算?
“確實得罪過,怎麼?”
崔永年淡道:“沒事,我說你怎麼想報復他。”
……
找不到男人出頭,這天鄭夫人自己帶著一幫雇來的人殺去瞭盧傢。
鄭夫人坐在盧傢前廳,她身邊站瞭兩排殺氣騰騰的打手。
她花錢雇來的,一個個氣勢洶洶的瞪著盧慎一傢,大有談不攏就要動手的架勢。
“親傢母,你這什麼意思?”
鄭夫人冷笑道:“誰是你親傢母?不是你們把錦繡貶妻為妾瞭嗎?”
盧大夫人:“……”
“鄭夫人,你想怎麼著?”
“不想怎麼著,和離書,放妾書,你們今兒必須得交一樣出來,否則別怪我砸瞭你們盧傢。”
“你……哼,鄭夫人,你好大的排場,我就看看,你憑什麼砸我盧傢。”盧慎拍案而起,氣憤的說。
鄭夫人淡淡的瞥瞭他一眼,道:“這裡頭最該砸的就是你,你個負心漢,你是不是忘瞭當初是你怎麼死皮賴臉的要求娶錦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