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們過他們的日子,錦繡吃得不多,不過是加雙筷子的事。我給他們挑選的媳婦都是名門貴女,才不會那麼小氣。”
鄭冀淡淡道:“隨便你吧,但願你不會後悔。”
說完,推開她就進瞭府內。
鄭夫人再要說什麼,卻被傢丁攔住,隻能在門外無能狂怒。
外頭的人吃瓜可吃瞭個飽,“原來鄭冀辭官是因為躲他夫人啊,他說惹不起躲得起,等鄭傢二公子和三公子成親後,他就要回老傢去養老。”
“嘖嘖,好好的一傢人弄得。”
大傢對著鄭夫人指指點點,弄得鄭夫人很沒臉,便尷尬的回去瞭。
然後原本大傢都在說鄭冀辭官是因為怕皇上猜忌,弄得人心惶惶,都怕新皇上位三把火,下一個燒到自傢來,畢竟人傢連老丈人都搞掉瞭。
尤其是以前深得高炙寵愛的那些大臣們。
現在又傳出不同的聲音,說是鄭冀主動辭官的,而且辭官的打算不是最近才有,早有高炙在位時人傢就想辭。
而選擇這個節骨眼兒上,那是因為鄭夫人最近幹瞭一件讓他相當惱火的事,那就是把方錦繡從盧傢接瞭回來,讓他被同僚們嘲笑。
實在受不瞭,才寧可辭官回鄉,也要和他夫人撇清關系。
把女兒嫁到這樣的人傢來,即便他們傢出瞭皇後,還是讓人很不放心。
老二媳婦過幾天就要進門瞭,兩傢人都在準備結親的事,想退親也來不及瞭。
老三相看好媳婦傢有些猶豫,悄悄的派人到鄭傢來打聽,那方錦繡是不是真的打算在鄭傢住一輩子?
塞瞭銀子給鄭傢外出采買的婆子,那婆子拿人手短,也就有話直說瞭。
“我們傢夫人是這個意思。”
“啊?這怎麼能成呢?她在盧傢還生瞭兩個兒子呢,孩子不要瞭?”
“她是舍不得,還不太想走。可是夫人心疼她,舍不得她在盧傢被人欺負,堅決要她回來。夫人也說瞭,要養活她一輩子,絕不讓人欺負她。”
打聽到這話的下人急忙回去回稟自傢的夫人,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瞭。
那宋夫人聽罷,面色十分難看。
“我的兒吶,你可聽到瞭,你那未來婆母偏心偏到腳脖子上,這養女就是她的心頭肉。她能為瞭那養女和盧傢鬧翻,也能護著她,不顧咱宋傢的臉面。她連親生子親女兒都偏心,又怎麼會顧及你這做兒媳婦的?”
那宋小姐臉色也十分難看。
宋夫人繼續說:“碰上這樣一個拎不清的婆母,還是個有實權的當傢人,你要真嫁過去呀,要麼捧著那不是親生的小姑子,否則還不知多少麻煩。”
宋小姐咬瞭咬唇,“可那大嫂……”
“他們傢大嫂跟著大哥在南方,不在一個屋簷下,這能比嗎?再說,你就沒聽過他們傢大嫂掉過一個孩子,險些命都沒瞭嗎?”
“啊?那不是她們倒黴,遇到瞭匪蔲嗎?”
“是的吧,咋就那麼巧?和她出去就出瞭事?”
“這……”
“我看她是克嫂嫂。”
宋小姐:“……”
“那娘的意思是,我們把這親退瞭?”
宋夫人想瞭想,神色凝重的說:“我看退瞭也好,省得惹麻煩。”
“婚姻大事豈是兒戲?怎麼能因為一個被休回傢的養女退親?”宋大人疾步從外面進來,並不贊同退瞭這親事。
宋夫人把她派出去打聽的事告訴瞭丈夫,又道:“這親傢母是個拎不清的,腦子有毛病,別結親沒結好,反倒結成瞭仇。”
宋大人說:“她再怎麼樣不過就是一婦人,由著她胡攪蠻纏去,不影響男人前程就好。”
“怎麼不影響?你看看鄭大人都辭官瞭。”
“鄭冀那是自己想不明白,管她怎麼弄,別搭理她不就完瞭。”
“話不能這麼說的,你當誰都像你這麼心大呢?那蛤蟆落腳背,不咬人惡心人。咱們宋傢的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去沾這麻煩。”
“怎麼嫁?你看看這京城中,還有誰傢比鄭傢幾個兒子更有前途的。”
宋夫人搖頭嘆氣,“老爺,你不能隻盯著前程啊。樹大招風,鄭冀辭官到底和擔心皇上猜忌有沒有關系還難說呢。多少傢族就隕落在如日中天?好事也不見的就是好事。”
宋大人不想放棄和鄭傢結親的機會,但又有點兒害怕。
聽她這麼說,想瞭想便道:“要不這樣吧,咱們先觀察觀察,先看看葉傢那女兒嫁過去怎麼樣。”
“這……”宋夫人知道他已經在讓步瞭,便說:“那也行吧。”
好在葉傢女兒嫁老二,過幾天就得成親瞭。
他們宋傢的女兒嫁老三,還得明年。
葉傢的女兒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被抬進瞭鄭府。
鄭冀看在兒子的面上去北院和鄭夫人一塊兒坐瞭高堂。
兒子成親,原本是挺開心的事。
可一側頭又看到方錦繡挽著鄭夫人的胳膊在那裡招呼客人,又覺得膈應。
更可恨的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方錦繡故意挽著崔青青的胳膊在他跟前晃蕩,像是在向他示威。
好像在說:‘你不認我就行瞭嗎?隻要我娘認我,我照樣代表著鄭傢接送賓客。’
鄭冀氣得不行,臉色沉下來,冷哼一聲獨自去喝悶酒。
“姑父這是怎麼瞭?今兒二表弟成親,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哼,高興,我當然高興。”
一杯酒一飲而盡,側頭看瞭看對面亭子下的母女二人。
那叫一個好,笑得叫一個開心。
崔永年幫他又倒瞭一杯,“來,既然高興,就多喝點。”
鄭冀端著酒杯卻是不喝瞭,嘆瞭口氣,道:“我原本沒那麼討厭錦繡,畢竟那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她犯瞭錯,我也自責,怪自己怎麼沒早發現,沒教好她。”
說完瞭,他才端著杯子一飲而盡。
崔永年又貼心的幫他滿上。
“鄭冀端著酒杯,又繼續嘮叨,我也有試著好好教她的呀,可是她不聽啊。不管她在疼愛她十幾年的祖母去世時與傢裡人撇清關系,還是暗裡欺負瑾瑜的事上,她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到自己的過錯,從來都是在找借口,總覺得都是因為我們找回瞭瑾瑜,她才會做這些事,你姑母偏偏還信瞭她這套說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