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已晚,不方便出城去找鄭宏琦。
她打算明日再去,先找鄭宏旭去。
傍晚時分,鄭夫人帶著羅姨娘到瞭崔永年的官邸前。
她想直接去找鄭宏旭,卻被崔永年攔住。
“姑母請留步。”
鄭夫人道:“永年啊,我傢那小子給你惹麻煩瞭,我這就把他帶回去。”
說完她就打算繞路離開。
“姑母,等一下,永年有話對你說。”崔永年再次攔住她。
鄭夫人蹙眉,道:“行吧,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麻煩姑母同我來。”
鄭夫人狐疑的跟在崔永年身後。
跟著他穿過長廊,遠遠的看到對面的水榭裡,夕陽霞光下坐著鄭宏旭,正捧著一本書在看。
鄭夫人不明所以,“永年這是何意?”
崔永年笑笑說:“表弟說他想好好念書,爭取今年的秋闈能考個好名次。他以前不怎麼用功,落下挺多課程,眼下留在我這裡挺好的,我可以親自帶他一段時間。”
嗯?
“那永年的意思是,他來你這兒是為瞭秋闈?”
崔永年點點頭,“正是,姑母,三表弟不小瞭,可不能再耽擱三年瞭。你不如就讓他留在這裡吧,別打擾他,讓他最後幾個月沖刺一把。”
崔永年給瞭她一個理由,把她說服瞭。
她自欺欺人似地告訴自己,鄭宏旭不是因為和她吵架才離開,而是為瞭秋闈才住進崔永年傢。
鄭夫人笑瞭笑說:“還是永年想得周到,那行吧,那就讓他留在你這裡好好看書,就是麻煩你瞭。”
崔永年笑道:“不麻煩,我住姑母傢幾年,還麻煩瞭姑母呢。”
鄭夫人看著彬彬有禮的崔永年羨慕得緊。
為什麼自傢幾個兒子沒一個像崔永年這樣的?
要是他們能像崔永年似的,她用得著這麼操心嗎?
鄭夫人走後,鄭宏旭就拿著書向崔永年走來。
“她來做什麼?”
“她來叫你回去。”
“哼,我才不回去,那個傢已經沒有我的位置瞭。”
崔永年笑笑,“我跟姑母說你留在我這裡是為瞭秋闈能考得好一些,叫她別來打擾你,她同意瞭。”
鄭宏旭有些詫異,“為什麼要這麼說?你直接告訴她我就是不滿她的作法才離開的不行嗎?你這麼說,等秋闈後她又得來找我,還得叫我搬回去。搬回去做什麼?我一輩子都不想回去瞭。”
“那你可得努力瞭。”
鄭宏旭:“……”
崔永年道:“我這麼說是不想讓她來打擾你念書,你要不想回去,就加油,等你考得好瞭,做瞭官,有瞭自己的官邸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回去,不然一頂不孝的帽子蓋下來有你受的。”
鄭宏旭想想是這麼個理兒。
能正大光明的離開,就得有自己的官邸。
想到這兒他立刻拿著書離開瞭,得拼一把,努力去。
……
鄭夫人回去瞭,還派人去告訴鄭冀一聲,老三為瞭秋闈能考得好一些暫時搬去和崔永年住,叫他別去打擾。
免得他聽風就是雨,回頭再來把自己臭罵一頓。
安排好一切,第二天就帶著羅姨娘還有一車賠禮用的禮物去瞭葉傢。
與此同時,盧傢也在打小算盤。
“錦繡被他們打發去瞭西街的小院,我看她一個人住在那裡挺可憐的,你說要不要為瞭孩子,咱把她接回來算瞭。”
盧慎不說話,有些猶豫。
盧大夫人又說:“我去打聽過瞭,聽說隻是暫時的。咱們在她最落魄的時候的拉她一把,勸著她為瞭孩子回來,沒準兒能成。等這風頭過瞭,崔青青再把她接回去,那就難瞭。”
盧慎看向盧大夫人,“你就這麼想把她接回來?她有什麼好的?”
“她好個屁,你覺得我會認為她好嗎?我不是為瞭我兩個孫子,我早把她一腳踹瞭。”
“可是寧兒現在已經不找她瞭,煥兒也快斷奶瞭。”
“哎呀,那也不能讓他們落在王拂珍手裡呀,你看王拂珍什麼人啊,仗著她娘傢王傢的勢力,在傢裡作威作福,快把咱們母子欺負死瞭。這還是她沒孩子在手,要是孩子正落在她手裡,我懷疑她會悄悄下毒把咱娘倆給毒死,拿捏孩子掌控全傢。”
盧慎:“……”
“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你忘瞭她十四歲那年,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就敢給人下毒。那會兒你祖父還在,你什麼身份?那鄭瑾瑜什麼身份?她那是可是冷辰王妃,她都敢下毒害你倆。那會兒她雖然毒,但她蠢,辦事漏洞一堆,算不過鄭瑾瑜。現在可不一樣瞭,她比當年還毒,腦子也比當年奸猾,你說她敢不敢?”
盧慎閉著嘴不說話。
盧大夫人又道:“你看她平時給你好臉不?兒子,別以為我這當娘的不知道,到現在你和她還沒圓房是不是?”
啊?
盧慎震驚看向盧大夫人,又羞又憤怒。
這事兒娘都知道瞭?
盧大夫人嘆道:“她根本沒拿你當夫君,不然能不讓你上床嗎?”
這話說得,讓盧慎神情凝重。
她說得對,王拂珍根本沒拿他當夫君,不然不能這麼對自己。
“那方錦繡也不是省油的燈,讓她手握兩孩子和王拂珍鬥,咱們才有活路。”說著盧大夫人打瞭個寒顫,道:“我現在呀,瞧著她看我的眼神,我都覺得害怕。”
盧慎嘆瞭口氣,說:“莫非咱真得把方錦繡勸回來?”
“不然呢?這倆一個是狼,一個是虎。哎呀,咱們盧傢這是造瞭什麼孽哦,攤上這樣的媳婦。咱們要是不讓這虎狼相爭,倒黴的可就是咱們瞭。”
盧慎覺得老娘說得有道理,便說:“那你讓她回來吧。”
盧大夫人原本想讓兒子出面去說,不過看他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就算瞭。
想著自己先去說,實在不行再讓兒子出面。
收拾一番,讓下人帶上禮物,她就抱著孩子找方錦繡喂奶去瞭。
趁著小孫子吃奶的時候,她便對她拋出瞭橄欖枝。
“錦繡,鄭傢的事我們已經聽說過瞭。”
方錦繡緩緩抬起頭,臉色不善,“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