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東海被警察帶走瞭。持槍,殺人未遂,這樣的涉案內容,讓刑警大隊長王思源不敢有絲毫怠慢。“怎麼又有你,你是猴子請來幫我破案的嗎?”王思源看著正在做筆錄的張揚說道。
“上次當特情,該發的錢還沒給呢,我這次不是幫你破案,我是見義勇為。”張揚撇撇嘴。
“這得有個審批和發放過程,你著什麼急?”王思源說道,“做完筆錄快走吧,今天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眼就看明白瞭,不過從程序上,你沒問題。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不要和混混們走得太近,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
“比一千年還長麼?”張揚笑著簽瞭字,按瞭手印,“回見,王大隊,你是個好警察!”
張揚走出刑警隊大門的時候,下午的陽光在他身上投射出一縷暖黃。“我幫忙掃平汪東海,隻是他心狠手辣加缺德冒煙,王大隊,你以為我這麼願意給你當墊腳石啊。”張揚心裡暗自嘆道。
正在此時,路上迎面走來一人。此人中等身材,臉色蠟黃,黑眼圈明顯,看上去30多歲。手提一個灰色的硬角佈箱,步伐沉穩,每一步異乎尋常地一致。
張揚的心頭猛地一震,有風來,額前長發吹起,額上的紅色刀鋒狀疤痕突然加重瞭一抹紅暈。
殺氣。
張揚現在已經有瞭如野獸一般對殺氣的嗅覺,這個貌似煙鬼的男子身上散發出的殺氣,濃烈異常。
煙鬼目不斜視,從張揚身邊一晃而過。路過一條小巷時,張揚順勢拐瞭進去,數秒鐘後,又探出瞭頭。
城南區海邊不遠,有一處鱗次櫛比的老建築群,搭配出瞭交錯的小巷。煙鬼很快消失在瞭密密匝匝的小巷中。張揚算著時間,保持一定距離,不緊不慢地跟著。
眼見煙鬼爬上一段斜坡,向右拐進瞭一條小巷,張揚立即快步上坡。
“別動,把手舉起來!”一連串生硬的發音,來自上坡路右側的墻上。
張揚慢慢舉起手,微微向右轉動瞭腦袋,看到煙鬼正趴在墻頭,身子在墻裡面,不知道踩瞭什麼東西,一隻加瞭消音器的槍口正對著張揚。
“朋友,誤會。”張揚慢慢說道。
“姓名,年齡,跟著我幹什麼?”煙鬼冷冷說道。
“張明磊,18,好奇。”張揚迅速回答,把自己的姓和潘胖子的名字組合到一起,聽起來還不太像是一個假名字。
“哦?”煙鬼似乎對這個回答有些吃驚,並沒有開槍,“為什麼好奇?”
“你步伐穩健,身上有英武之氣,我在學校裡老受欺負,想跟你學點兒功夫。”張揚說道。
“你跟蹤得這麼老到,面對槍口不緊不慢······”煙鬼臉色沒有絲毫改變,扳機上的手卻突然加力。
“啾”的一聲,消音後子彈射出。張揚發現子彈射來時,迅速蹲身想躲避,但為時已晚,血流和心跳陡然間爆棚到極速,鼓脹的氣息仿佛想尋找突破口沖出體內,瞬間集聚到瞭額頭刀鋒狀疤痕。
此時,子彈恰好擊中瞭額頭的疤痕。
張揚緊繃的身體居然沒有倒下!那彈頭甫一接觸紅色刀鋒,竟然高速旋轉起來,愣是進入不瞭表皮;旋轉中,彈頭竟被染成瞭紅色。
張揚隻覺得身體內的無比鼓脹的氣息,仿佛要從紅色刀鋒狀疤痕中尋找突破口,是這股氣息頂住瞭彈頭,使彈頭不能進入,兀自如被吸住一般高速旋轉。
突然間,氣息如一道尖利的閃電,從疤痕處激沖而出,刀鋒疤痕迅速變為橙色,彈頭立即被這道橙色閃電擊中,竟然也從紅色變為瞭橙色,接著反射而出,嵌入瞭對面的墻壁之中!
張揚體內鼓脹的氣息隨即無影無蹤,周身血脈舒暢起來。
赤橙黃綠青藍紫。他瞬間融合瞭奇魂修煉後的第二個層級!紅色刀鋒已成橙色刀鋒!
不過,這一幕,煙鬼並沒有看到。因為,就在他開槍之時,同時也被一個南瓜砸中瞭肩膀,接著是“抓小偷”的大喊,和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
原來,煙鬼趴在墻頭,墻裡面是一個小院,本是兩戶居民合住的地方。本來傢裡沒人,兩人對話的時候,一對小夫妻回來瞭,煙鬼開槍之時,丈夫直接把剛買的一個小南瓜扔瞭過來,砸中瞭煙鬼的肩膀,疼自然是不疼,但這一下,讓煙鬼開槍後無暇去看張揚的情況。
他立即下墻,隨手兩下就把這一對小夫妻打倒在地,接著奪門而出,沒瞭蹤影。
過瞭一會兒,張揚站起身來,不過,煙鬼已經跑瞭一會兒,而且這一片區小巷縱橫,已經追不上瞭。
“這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張揚攏瞭攏額前的頭發,額上的橙色刀鋒突然加深。其實,疤痕本身的顏色是很淡的,在皮膚之上隱隱有類似的顏色而已,但是在顏色加深之時,就會變得相當明顯,所幸身邊沒人,不然指定會被嚇上一跳。
當晚,張揚正常去上瞭晚自習,放學後回到傢中,11點左右,關燈睡覺。
凌晨3點,張揚傢的房門,傳來瞭很輕微的聲音。門無聲地開瞭,隨後便閃進一條人影。張揚住的這套房子,是一套90多平米的小三居,是母親改嫁後,奶奶賣瞭自己的房子和原先張揚父母的房子重新買的,本是想等張揚結婚後作為婚房。奶奶去世後,張揚就在此獨自居住。
張揚最後滅燈的房間,是靠東側的一間臥室。進來的人顯然在底下觀察過,從客廳就直奔這間臥室而去。
他先貼在門口靜靜聽瞭一會兒,裡面傳來瞭均勻的鼾聲。還是那把加瞭消音器的手槍,輕輕撥開瞭門,床上的人,正蒙頭大睡,鼾聲是從被子裡傳出。
“啾”“啾”兩聲,來人舉槍對被子裡人形的頭和胸部各開一槍。被子裡的人形並未動彈,鼾聲依舊很均勻。
“不好!”來人正要向門口急退,一個冷硬的東西頂在瞭後腦勺上。
“果然又是你,看來咱們不是偶遇。姓名,年齡,進我傢幹什麼?”身後傳來張揚冷冷的聲音。
這個人赫然正是白天遇上的煙鬼。
“阮少文,33,你是不是張揚?”煙鬼的口音依然發硬。
“你是安南人?不,越南人?”結合煙鬼的姓氏和冷硬的口音,張揚突然發問,並沒有回答煙鬼的問題。越南,唐代其實是個屬國,名為安南。
“是。”阮少文冷冷答道。
“諾松空葉!”張揚突然說道。
阮少文驚訝之極,這個華夏國少年居然會說越南語,同時,他也感到後腦上上冰涼的東西又頂瞭一下,隻得將手槍遠遠扔在瞭床上,這一手,自然也是防著張揚第一時間拿到手槍。
“諾松空葉”的意思是繳槍不殺,唐代西南六詔與安南毗鄰,張尋求當年除瞭會說官話和一些當地民族語言,對安南語也通曉一些。得知煙鬼是越南人之後,張揚腦中信息流動,竟自然而然冒出瞭這麼一句。
“倒退著到客廳裡來!”阮少文陡然覺得自己的後腦勺沒瞭東西頂住。慢慢倒退著到瞭客廳,然後轉過身來。
轉身之時,客廳已開瞭燈。
煙鬼看到,張揚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的,是一截自來水管。
“是你?你居然沒死?”看到張揚時,阮少文很驚訝,“咱倆還真是有緣啊。我第一次殺一個人要見兩次面。”
看到張揚手裡拿的並不是槍,而且現在燈光大亮,四周又沒有埋伏,阮少文居然輕蔑地笑瞭,他順勢做到瞭一把椅子上,悠閑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萬寶路,點上一根吸瞭起來。
“你真的是張揚?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殺你的,就因為下午咱倆碰上瞭?”煙鬼表現出瞭一種與職業殺手身份不符的好奇心。或許,張揚身上獨特的氣質吸引瞭他。
“我隻是因為下午差點兒掛瞭,所以突發奇想,躲到最小的房間去睡瞭,沒想到真有人來瞭。”張揚也點瞭一根煙,接著說道:“你來的真是時候,如果晚來一會兒,我估計被子裡的那個錄瞭我打呼嚕聲音的錄音機就沒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