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中,長臉的傢夥突然大叫起來,捂住肚子滾到瞭床下,不斷喊疼。
這麼大動靜,把很多人都吵瞭起來,一個脾氣暴躁的粗脖子大漢已經喊瞭出來:“喊你麻痹啊,門口有鈴,趕緊按,讓條子給你找大夫。”
“他都成這樣瞭,你罵個吊啊罵。”方臉的傢夥一邊上前扶起長臉,一邊對粗脖子嚷著。
“你娘的!”粗脖子大漢直接跳下床來,氣勢洶洶朝著方臉過來瞭。
方臉毫不示弱,直迎而上。
粗脖子一記飛踹,方臉居然靈動異常,側身閃過,一記肘拳就擊在瞭粗脖子的脖子上,粗脖子雖說體格健壯,但仍舊被打得不輕快,趔趄瞭幾下。兩三個與粗脖子相熟的,一見粗脖子吃瞭虧,立即動手,朝著方臉去瞭。
局面混亂起來。
原本喊疼的長臉,仍在地上翻滾,卻朝著平常的鋪位滾動過去。
距離床位不到兩米時,長臉突然身形急速竄起,手中寒光閃動,不知何時已經多瞭一根長約20厘米的鋼針。人在空中,鋼針卻突然向上鋪的平常的咽喉刺去。
本來閉著眼睛的平常,突然睜開瞭眼睛,竟出拳迎向瞭鋼針。
“叮”的一聲,鋼針竟然紮在瞭平常的中指上,難以刺入。
原來,平常的中指上,竟然帶瞭一枚刻滿花紋的寬邊金屬戒指。長臉一愣,迅速回手,此時,平常一個側翻,從上鋪滾落。
長臉正要追擊,突然背上一道火光沖起,看守所的馬甲居然著瞭起來,火苗直竄,順勢還燒著瞭頭發。“打架啦,著火啦!”有人按瞭門口一側的報警鈴,大聲喊叫起來。
平常落地,躲到瞭另一個上下鋪的床棱後面,眼光過處,掃中瞭站在不遠處的張揚。“他是魔術師?好像剛才發出瞭一個火球。”平常心驚不已。
人形竄動,監室裡混亂異常。“嘩啦”一聲有人倒瞭一盆水在長臉的身上;“嘭”的一聲,有人敲瞭方臉一記悶棍。
尖利的哨聲響起,懂規矩的眾人紛紛退避到角落裡,抱頭蹲好。身上還冒煙的長臉,和暈乎乎坐倒在地的方臉,被遺留在瞭房間的中央。
一番呵斥和對答,長臉和方臉兩人最後被帶走瞭。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關鍵時刻,平安市長動手瞭。”張揚走到瞭平常身邊,淡淡說道:“他那點兒破事兒,我們早掌握瞭,我的任務隻是來保護你。”
平常心有餘悸,費勁取下幾乎被刺穿的戒指,血珠兒冒瞭出來。他長長出瞭口氣:“你能保護我多久?”
“從我進來開始算,隻有10天。你不願意說,我們就管不瞭瞭。這是上頭的意思,其實要是我能做決定,我問你兩次,你不說我就走人。這種事有什麼好猶豫的,橫豎是個死,總不能背著黑鍋慘死。”張揚說完,又背著手走瞭,這是這一次,不像個老頭子,腰板挺直瞭很多。
平常大口喘氣,慢慢爬到瞭上鋪。
第二天一早,帶著黑眼圈的平常走到張揚身邊,嗓音嘶啞地說道:“那是他包養的女孩,主意是他出的,炸藥是我做的。其實很簡單,首飾盒子打開就相當於引線。”
“我聽說,那女孩拿到盒子時,還歡天喜地的?”張揚問道。
“因為他提前給女孩發瞭微信,說要送一條高冰滿綠的翡翠珠子項鏈給那女孩。我就是送翡翠的人。其實,那個盒子裡隻有火藥。”平常低聲道。
“為什麼要殺那女孩?貪腐的證據落到瞭那女孩手裡?”
“其實你們都想錯瞭。他確實不幹凈,但是貪腐的證據怎麼會落到那女孩手裡?是那女孩有個相好的男同學,竟然偷錄瞭一段視頻,內容不用我多說。那小子不知死活,竟然自己還想訛點兒錢,結果連人帶視頻都被處理瞭。雖然那女孩確實不知情,但是也不能留瞭。”平常說道。
“真是有想象力啊,包裝紙,首飾盒,美麗奪目的翡翠。”張揚嘆道:“不,不是奪目,是奪命的翡翠。”
當天,平常被提審,在證詞上按下瞭手印。
此時,張揚已經走出瞭看守所大門,“沒想到不到三天就完成瞭任務。”張揚抬起頭看看已經有些熾熱的太陽,自言自語道。
一輛改裝的越野車飛馳而來,藍底白字的“臨時牌照”仍舊是那麼拉風,一個臉如刀砍斧鑿般的大漢探出頭來:
“上車!”
正是天機集團“隻有一個”的司機劉剛。
“好久不見啊,剛總。”張揚笑著上瞭車。
“我是司機,不是總。”
“我知道,天機集團隻有你一個司機嘛,那些人隻是開車的,不是司機。要不是你正好來看守所辦事,我也沒有福氣坐你的車。”
“這次不是順道,我是專程來接你的。”劉剛甩給張揚一根煙,順手打開瞭車裡的收音機廣播:
“各位聽眾上午好,接下來是本地時政快訊。山州市委副書記、市長平安出席今天上午舉行的廉政監督座談會。會上,平安指出,廉政不是個口號,更不能泛泛空談,要發動社會各界,對政府官員的廉政情況進行監督,政府部門也應暢通渠道······”
“明天,紀委應該就對平安采取雙規措施瞭。”劉剛吐出一口煙圈。
“這個人聽有想象力的,奪命翡翠,新鮮。”張揚接著把平安的招數給劉剛講瞭一遍。
“很正常,做虧心事兒的時候,很容易腦子短路。”劉剛突然道:“你提前完成瞭任務,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辦個私事?”
“艾瑪,我好容易有個假期,被魚頭攪和瞭,好容易提前幹完瞭,你又想攪和?辦私事?我是不是也得問問魚頭?”張揚掏出手機,放在手裡撥弄起來。
“私事你問他幹嘛?你女朋友不是放假回海州瞭嗎?我去海州辦私事,你搭個便風車豈不是正合適?”劉剛瞥瞭張揚一眼。
“吃人傢的嘴短,拿人傢的手短,搭人傢的車尿短,我起碼得先聽聽是什麼私事吧。”說這句話的時候,張揚給丁薇薇的短信已經發出:我今天回海州,隨聯。
“你好像已經答應瞭。”劉剛伸手按瞭一下車上的一個按鈕,小屏幕上出現瞭張揚剛剛發出的短信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