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禦劍,一路南行,速度自然比施展輕功快瞭無數倍。
天色漸暗,地面上的景物,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梁安石一直緊緊跟在韓蕭身旁,每隔幾分鐘就詢問一句,“老四,你頭暈瞭沒?”
韓蕭總是扭頭微微一笑,“還沒呢。”
如此反復詢問瞭十幾遍以後,梁安石心中嘖嘖稱奇,心中暗自贊嘆:老四才剛剛學會禦劍術,還帶著個人,一直飛行瞭快要一個時辰瞭,精神力居然還沒有耗盡……
蒼天吶,快收瞭這個變態吧!
正在梁安石呼天搶地的時候,卻見前方韓蕭身形微微一晃,驚呼道:“糟瞭!我……”
話未說完,整個身子猛地一抖,腳下焚寂劍也劇烈晃動瞭起來。
“呀!”
葉萱死死抱住韓蕭,一顆心幾乎懸到瞭嗓子眼,“公子,你怎瞭!”
“這小子總算還是有極限的嘛!”梁安石緩緩舒瞭一口氣,上前扶住瞭韓蕭的身體,帶著他緩緩向地面上落去。
韓蕭此刻隻覺得頭暈眼花,就跟上次在客棧裡面使用瞭【邪龍之視】一樣,這是精神力抽空的表現。
三人穩穩落地之後,梁安石才繃著臉,嚴肅道:“老四,現在知道厲害瞭吧,今天要不是我,你這條小命可就難保咯。”
韓蕭深吸一口氣,身子撐在葉萱肩膀上,臉色微微有些蒼白,聽到二哥的教訓,連連點頭道:“知道瞭,我以後會記住的。”
梁安石“嗯”瞭一聲,清出一片空地,生起一堆篝火點燃之後,才又道:“今晚隻能在這裡先露宿一夜吧。”
葉萱扶著韓蕭坐下,取出水囊喂韓蕭喝瞭幾口,抱著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柔柔道:“公子,你好好休息吧。”
“嗯嗯。”韓蕭咧嘴一笑,沉沉睡瞭過去。
……
這一覺韓蕭睡得很熟,而且還做瞭一個十分奇怪的夢。
夢裡,他身化太古邪龍,遨遊星宇,吞噬洪荒兇獸,主宰眾生。
但忽然又搖身一變,落到瞭一片黑暗的森林中,眼前出現一片墳場,那墳場中有一條深深的裂縫,散發出滔天兇焰。
他慢慢靠近,但身後忽然出現一桿金色的巨矛,向著自己的心臟,狠狠插瞭過來。
刺眼的金光,撲面而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根金色巨矛之下,徹底崩塌。
“啊!”
韓蕭驚呼一聲,抬手想要去抵擋,可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猛地驚醒瞭過來。
原來,天空中一縷陽光正好照射在瞭韓蕭的臉上,將他從無盡黑暗中,拉瞭回來。
然後,入眼而來的便是葉萱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
“公子,你又做惡夢啦?”葉萱關切的問道。
“萱兒……”韓蕭微微坐起,溫柔的將她攬入懷中,這丫頭一晚上估計都是保持坐著的姿勢不懂,讓自己可以靠在她腿上安穩的休息。
韓蕭心中感動,能得這樣的一位紅顏知己,夫復何求?
隻見葉萱嫣然一笑,溫柔的幫韓蕭整理瞭一下頭發,盈盈笑道:“剛才公子突然出瞭一身冷汗,本想著叫醒你,誰知道你自己醒過來瞭。”
韓蕭在她的小秀鼻上輕輕一刮,柔聲道:“萱兒,你一宿沒睡嗎?”
葉萱搖瞭搖頭,“我習慣坐著睡瞭,嘻嘻……”
在一旁靜坐的梁安石突然睜開瞭雙眼,撫著額頭,一臉痛苦道:“我受不瞭瞭!一大清早就聽到樹枝上嘰嘰喳喳地打情罵俏,搞得我根本無法入定!”
說完,梁安石朝著頭上的樹梢信手一彈,打出一縷氣勁,把樹上的一對鳥兒驚走瞭。
葉萱俏臉一紅,噘嘴道:“人傢小鳥好好地在樹枝上自由自在,哪裡招惹到你瞭嘛!”
梁安石心想著自己一個人一張嘴,肯定是說不過他們小兩口的,當即“呵呵”一笑道:“好瞭好瞭,算二哥錯瞭還不行嘛。走走走,前面馬上就要到江寧城瞭,江寧醉花釀那可是一絕。”
說著,梁安石還下意識地砸瞭咂嘴,顯然是酒蟲又犯瞭。
梁安石起身踩滅身前的篝火,帶頭禦劍而起,朝著江寧城的方向,禦空而去。
……
過瞭江寧城,下一座大城,便是仙劍門所在的蜀川城瞭。
距離和秋雲風他們約定的日子還早,所以他們也不急著去蜀川,而是先去江寧城,嘗一嘗梁安石傾力推薦的好酒,醉花釀。
約莫中午時分,韓蕭,葉萱和梁安石三人緩緩入城,經過一座白石拱橋的時候,卻見一名手執招魂幡的瞎眼道士坐在橋頭,擺瞭張八仙桌,也不吆喝,隻是身旁有一塊木牌,上面寫著,“摸骨算命”。
“這老瞎子居然也在這。”韓蕭咧嘴一笑,正想著上前去打個招呼,身邊的梁安石卻直接躥瞭過去,朝著老瞎子喝道:“喬子安!你這些年銷聲匿跡,都躲到哪裡去瞭?還有,我師弟聶鋒呢?仙劍門的風元智呢?”
那老瞎子渾身一顫,臉色變得一片死灰,顫顫巍巍拄著招魂幡站瞭起來,嘴唇蠕動瞭好幾下,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梁師兄,我……我……”
“你倒是說啊!”梁安石的情緒有些激動,一把抓住瞭他的衣襟,“你們三個一失蹤就是五十多年,都去哪瞭?還有風元智?他就是炎魔,對不對?”
“哎!”老瞎子一甩長袖,“罷瞭罷瞭,梁師兄,你隨我來吧,我把一切的經過都說給你聽!”
韓蕭聽他們的對話,心中暗暗吃驚,難怪這個老瞎子的道術如此驚人,原來真是道靈宗的高手,而且居然喊梁安石“師兄”,想來輩分極高。
梁安石的情緒有些激動道:“有什麼話,現在就給老子講清楚!”
“唉……”老瞎子喬子安朝著韓蕭二人的方向“看”瞭一眼,猶豫瞭片刻,才道:“這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看到就會明白瞭。但是,我隻能帶你一人前去!”
梁安石眉毛皺瞭皺,回頭看向韓蕭二人,朝著喬子安吼道:“什麼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的,到底去哪兒?”
“霧溪城蘇傢,先祖之墓!”喬子安深深嘆瞭一口氣,“我隻能帶你一人過去,至於這兩位小友……他們不應該卷入其中。”
“蘇傢先祖之墓?”梁安石眉頭又是一皺,思忖片刻,這才回頭看向韓蕭,溫聲道:“老四,看來我們得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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