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水榭。
韓蕭的臉色,越發得蒼白。
鮮紅的血液,順著劍刃,流淌到瞭涼玉的手中,她的玉手,一陣顫抖,終於松開瞭劍柄,往後退瞭幾步。
而韓蕭連中兩劍,雖然沒有正中要害,但還是有些吃不消瞭。
她的身體晃瞭晃,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直挺挺的就往後倒去。
樓下的凌弱水面色一變,見韓蕭失血過多,怕他堅持不住,連忙飄身上來,身影一閃,立刻扶住他的身子,玉指疾點,止住他的鮮血,這才轉頭對涼玉道:“小玉,他真的快死瞭,你若是不想他死的話,就趕緊去把止血的藥物取來。”
“弱水師叔,我……我不是……我不要他死!”涼玉心中一陣慌亂,連忙翻箱倒櫃,手忙腳亂的開始尋藥。
其實,以凌弱水的實力,哪裡用得上什麼止血藥?她隻是故意讓涼玉有事情做罷瞭,順便再看看她對韓蕭的心意。
誰知涼玉卻真的亂瞭陣腳,四處慌亂的找藥。
“孽緣啊!”
凌弱水見狀,直暗暗搖頭,心想這丫頭終究心腸太軟,一旦付出,隻怕再也逃不過為愛癡纏的宿命。
等涼玉終於找到瞭止血藥,凌弱水早已止住瞭韓蕭的鮮血,但也象征性的給他敷瞭一些藥膏。
這時,韓蕭早已昏迷過去,胸口連中兩劍,又流瞭那麼多血,若是換做一般的煉神高手,隻怕早就沒命瞭。而韓蕭身體異於常人,再加上弱水手段何等高明,等他醒來,恐怕就痊愈瞭。
正所謂關心則亂,涼玉咬瞭咬牙,竟是主動把他抬到瞭自己的香枕之上,又坐在床頭,哭哭啼啼地回頭問道:“弱水師叔,他……他會……會不會死啊?嗚嗚……”
凌弱水搖頭道:“暫時還死不瞭。不過如果你趁現在再給他一劍,那她就必死無疑瞭。”
說著,弱水也挨著涼玉坐下,頓瞭頓,又問道:“小玉,你以後打算怎麼辦?這傢夥怎麼說的?”
涼玉一陣慌亂,眼圈又紅瞭,嗚咽道:“我,我也不知道!嗚嗚嗚……”
“好瞭小玉,你也別哭瞭。這其實也沒什麼大不瞭的,你要是喜歡他,我就把他綁瞭,帶回靈仙宗,擇日讓你們完婚好瞭。”說著,凌弱水又抬手替她擦瞭擦臉頰上的淚珠。
涼玉粉臉一片通紅,咬牙道:“不……不要,我……我不想為難他。而且我……我也有錯,他說得對,的確是我先算計他,才會惹出這樣的結果。”
“嘖嘖嘖,你這丫頭,人還沒嫁過去呢,這就處處為他著想啦?”弱水瞇著眼睛調笑道。
“我……人傢說正經的啦。”涼玉咬住嬌唇道:“他已經受我兩劍,從此之後,我跟他兩不相欠,再無任何瓜葛,我……我再也不要見到他瞭。”
“你這丫頭,隻怕口是心非吧。”凌弱水咯咯笑道。
“哼,人傢再也不理你瞭!”涼玉俏臉一紅,逃也似的跑瞭出去。
凌弱水望著她的背影漸漸遠離,這才回頭望著床上的韓蕭,喃喃說道:“哎,我真恨不得一掌把你拍死算瞭!”
說歸說,她卻運起一絲絲縹緲的仙靈之氣,緩緩註入韓蕭體內,小心翼翼地給他進行療傷。
突然間,她發現韓蕭體內的冰火兩系元力,竟然自動旋轉,並轉瞭一周,竟把自己的元力反震而回。
顯然,這傢夥已經把《天極九轉玄功》練到瞭第四重的“震天訣”!
凌弱水瞳孔微微一縮,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喃喃自語道:“這才三個月不到吧,他怎麼竟然就練到第四重瞭?這也太不可思議瞭吧?難道是他急功近利,強行修煉震天訣?”
凌弱水想瞭想,不敢大意,一邊給他療傷,一邊又檢查他的修為。
最後居然發現,這傢夥不僅沒有練岔,而且根基還十分的牢固!
“不愧是邪龍焚天輪的傳人,這小子的進步,簡直不能以常理踱之。”即便是凌弱水,也不禁暗暗驚嘆起來。
……
這次昏迷,韓蕭隻覺騰雲駕霧,全身說不出的舒坦。
他自然不知,以凌弱水的修為,渾身元力,已經近乎於仙靈之力,在給他療傷的同時,無異於一場易筋洗髓。
不知不覺,已是日出東方。
一縷曙光,從窗戶斜斜照瞭進來,正好投射在他的眼睛之上。韓蕭揉瞭揉雙眼,迷迷糊糊坐瞭起來。首先飄入鼻尖的,是一絲淡淡的芳香。隻覺這香味是如此醉人,既感到熟悉,又有些陌生。
陡然,韓蕭從床上彈瞭起來,摸瞭摸胸口,卻發現自己的傷口不翼而飛。除瞭有些胸悶外,竟察覺不到一絲痛楚。回頭看瞭看床上的香枕,喃喃道:“真要命瞭,竟在涼玉的閨房睡瞭一整天!”
他左顧右盼一陣,沒有看到涼玉的身影,心裡不禁松瞭一口氣。他現在的確有些不敢面對涼玉那個女人。
慌忙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拉開房門,就見凌弱水倚在走廊的木欄邊,望著遠方的湖面。
一輪紅彤彤的朝陽倒映在水中,景色煞為美觀。
韓蕭快步走到她身邊,並肩而立,順著她的目光,望著東方的紅日,沉聲道:“弱水姐,這次多謝你瞭。”
凌弱水卻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道:“小玉已經走瞭,她已經返回瞭靈仙星域。”
“是嗎……”韓蕭腦海中不禁浮現起那個柔弱哭泣的身影,苦澀地笑瞭笑,“是我對不起她,若是有機會,我再向她當面賠罪吧……”
韓蕭想瞭想,又搖頭道:“算瞭,還是不要再見的好。”
凌弱水淡淡一笑,一陣晨風吹來,帶起她的秀發。
一縷青絲隨風飄來,並帶來一絲醉人的幽香。韓蕭望著她的側臉,總覺得有很多話想問她,可偏偏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麼,終於把心一橫,咬牙道:“弱水姐,我準備現在就出發去天煞星河,你呢?你有什麼打算嗎?”
凌弱水輕輕拔開額前的秀發,回眸淡淡道:“你去吧。至於我,自然是繼續復仇。”
說到復仇二字,她的眸中,不禁閃爍起一絲寒意,看得韓蕭一陣不寒而栗。
韓蕭知道,萬年囚禁的恨,隻能用鮮血去洗刷,所以隻是深深地望瞭凌弱水一眼,咬牙說瞭一句,“保重!”
說完,韓蕭甩出飛劍,在欄桿上借力一跳,禦劍直射高空。回頭望時,凌弱水仍在目送著自己,但倩影越來越小,終不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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