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煌再一看去,長五六百米的長街四周的大樓裡面走出瞭黑壓壓的人馬,數不勝數.
原來南天冥早有準備,帝雄的兄弟中計瞭。
這一切都是冰艷佈置的,調虎離山不用,而是賣瞭一個破綻給帝雄。楊樹煌本來自以為的出其不意卻正好裝進瞭冰艷的懷中,這一招很高,就算是李囂恐怕也難以識破,而這時冰艷已經出現在瞭楊樹煌的視野裡面。
冰艷身材高挑,一臉得意的走向瞭帝雄的兄弟,她身邊赫然就是白面公子,而四周清一色紅色衣服的南天冥漢子已經磨刀霍霍把帝雄這一千兄弟圍在瞭中間。南天冥的人馬多得難以計數,手中都提著白晃晃的砍刀,把四面帝雄所有的退路都堵死瞭。
楊樹煌臉色鐵青大呼不妙,但是也並不忌憚而是悄悄對身邊的翹臀斌說道:“他們都用的是刀,讓我們的兄弟們全部把槍收瞭,換刀!”
這個時候楊樹煌還能如此鎮定,實屬不易。楊樹煌不傻,這裡可是西江省省會最繁華的商業街,要是一千個人在這裡動槍,就算他們能打敗南天冥,那麼帝雄也完瞭。因為這一千人的武裝所犯的法可大瞭去瞭,弄得不好就會引來武裝部隊,扶持帝雄的鄧易都會翻臉。到時候帝雄都會被武裝鎮壓,全部消滅掉,上面的人也是有一定底線的。
鄧易和李囂談判的條件中有一條就是杜絕軍火,帝雄有這麼多武器那對上面的威脅可太大瞭,所以楊樹煌即使是沒有一線生機也不會范這樣的錯。他果斷下令不許用槍,為的不隻是面前的一千個兄弟,而是整個帝雄!
栽瞭就認,就算是一千人全部交代在這裡,楊樹煌也不可能用整個帝雄來做代價。要知道當年楊樹煌和餓狼幫對戰的時候,那可是從幾千個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們的殺戮和死傷都是為瞭帝雄能更好的走下去,那仿佛就是一種可以睥睨一切的力量。
“可是我們沒有帶那麼多刀啊....”翹臀斌無奈,本來楊樹煌是帶著弟兄們去山裡的,槍和手雷都可以使用,就沒有帶多少刀子,現在調頭殺到瞭西江,槍卻不能使瞭。
“有多少用多少,能活著走一個是一個,這一次栽大瞭,媽的!”楊樹煌目光死死的註視著前方,嘴中暗罵。
翹臀斌會意,立刻對身邊的人迅速交代下去,帝雄的兄弟們立刻換上刀子,一部分則是赤手空拳,楊樹煌不讓他們用槍他們也懂,有些人有刀子,沒有的人也不會有一絲的害怕。
在冰艷的帶領下,南天冥的人從四面八方湧出,放眼看去少說也有五千人,把整條街道圍得水瀉不通。
冰艷和白面公子走到距離楊樹煌隻有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停瞭下來,冰艷蠕動瞭一下性感的嘴唇頗具意味的對楊樹煌豎起瞭小拇指。此刻的冰艷仿佛是看到瞭獵物跳進瞭自己的圈套,很是得意。
“沖!”楊樹煌不再猶豫,他手裡已經有瞭一把兩尺長的砍刀,怒吼一聲便狂奔而出。
頓時喊殺聲大振,帝雄的兄弟們瘋狂的向四周沖出,山呼海嘯一般。而冰艷抱著雙手,淡定得站在瞭那裡,一旁的白面公子默默不語陪同,而南天冥的漢子也立刻像洪流一樣迎向瞭帝雄的兄弟。
繁華的街頭,翻滾的咆哮聲,湧動如洪的人流,肆意飛濺的血花...
這一刻場面頗為宏大的廝殺鋪展開來,帝雄的兄弟和南天冥的漢子擠到一起,猛烈的劈砍著。一千人對著五千多人的包圍圈狠狠的突殺,用生命和鮮血去力圖突圍。
刀子無眼,人更無情,南天冥的人比帝雄多得多。加上街道長達六七百米,戰線拉得很長,兄弟們散開著廝殺,幾乎都是面對著包成團的南天冥漢子。刀尖不斷的劃動,所有人都在咆哮著給自己助威。
帝雄一部分兄弟沒有砍刀,隻能用身體去搏殺,像瘋癲的犀牛一樣撞擊出去,不被砍死就奪下對方的刀子狠狠的殺戮。
嘶喊得令人心寒的聲音是唯一的旋律,絢爛得有幾分迷幻的血紅是唯一的色彩。帝雄的兄弟們視死如歸,但是卻實在難以和數倍於己而且早有準備的南天冥人拼殺,死傷非常的慘烈,不斷的有帝雄的兄弟被砍倒然後被一群人圍著虐殺。不斷的有人倒下,顫抖後不能夠再站立起來。
“啊!”
一金發青年一把抓住砍在自己左臂的砍刀,淒厲得大叫,猛得踹出一腳把南天冥一個漢子踢飛。奪下刀子之後的他用右手狠狠的揮灑出去,朝著南天冥的漢子決絕的砍去。
“額~!”一聲悶哼,一個南天冥的漢子被帝雄這個金發青年砍倒下,但是金發青年的身上卻接連不斷的重刀,整個身子都被血跡浸紅。身體扭曲著苦苦得支撐,最後還是無奈的倒下,倒在地上被一陣狠狠的劈砍,砍成瞭血肉模糊的屍體。
“草,砍我們的人!老子讓你砍,讓你他們的砍!”南天冥的人拼命的劈砍著帝雄的人,絲毫不留情。
南天冥的人叫囂著,砍得如火如荼。
而這邊完全處於弱勢的帝雄的兄弟殺的無悔,殺得瘋癲,可是南天冥的漢子都是多年的好江湖,殺得辛辣。幾乎每倒下一個南天冥的人就會死去兩個帝雄的兄弟,而南天冥的人馬本來就是帝雄人馬的五倍之多。
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一個接著一個的失去,街道上屍體越來越多,血液沾到灰色的水泥道上遮住瞭斑馬線。商業街的外圍已經有瞭行人,可是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都被這血腥的一幕震撼瞭。不斷的有人尖叫,他們不是在廝殺的漢子,可是他們卻同樣經歷瞭這血腥而震撼的事件,旁觀者比經歷的人更加害怕,怕到想要趕緊離開腳步卻不由顫抖起來。
楊樹煌和翹臀斌是帝雄兄弟中自身實力最勁的兩人,他們和一批帝雄的兄弟並肩作戰,殺退瞭一波又一波南天冥的人,刀子下死瞭一個又一個南天冥的漢子,但是他們也損失瞭不少人。也隻有他們這個小范圍裡面才算是得到瞭一下勝利,殺掉瞭比自己多的人馬。
“怎麼樣,還行嗎?”一直責備翹臀斌的楊樹煌這時候已經沒有瞭怒意,而是靠著翹臀斌的背上平淡的問道。兄弟永遠是兄弟,楊樹煌其實並不是真的怪翹臀斌什麼。南天冥抓住翹臀斌好賭的這個弱點,其實並不是翹臀斌的錯,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弱點,重要的是不要被別人抓住。
翹臀斌的手臂上已經有一股細長的血流肆意流出,順著手指蔓延到刀柄上,然後沿著砍刀的刀刃滾落而下,最後血滴摔在地上,濺起落寞而絢魅的小花,像血色玫瑰。翹臀斌經過剛才一陣子的廝殺已經中瞭數刀,誰都知道砍刀如果不砍到要害並不會真的就一刀致命,在砍刀的廝殺中大多數都是因為被砍刀要害,或者是因為中刀失血過多,不然是不會那麼容易死掉的。
“行!”翹臀斌喘著粗氣,狠狠的點瞭點頭。
“行那就一定要殺出去,殺出去回到東廣我要傢法伺候你個混球!”楊樹煌語氣平淡得嚇人,一半開玩笑一半認真的說道。這個時候還能半玩笑的說話,可見楊樹煌的不簡單。
翹臀斌苦澀的笑瞭一下,跟來的一千兄弟死傷已經過半瞭,要是真的能殺回去,他犯下錯死也無法挽回!而且,要殺出去談何容易!
“草!”
楊樹煌和翹臀斌幾乎是同時暴喝瞭一聲,他們的身軀如利箭一樣竄出,迎上瞭再一次攻來的南天冥漢子。
狂刀爆舞,朝著逼近的人狠狠的揮出,一道道血花濺起,南天冥圍上來的人又一波被楊樹煌和翹臀斌狠辣的刀子撂倒砍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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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雄這些人真的像瘋子...”站在冰艷身邊的白面公子努瞭努嘴角,感慨瞭一聲。
他不得不承認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固執的黑道人馬,一千個人啊,竟然沒有一個顯現出害怕和求饒的樣子。都是瘋狂的沖擊,能多殺一個是一個。很多人都是沒有刀子的,赤手空拳得玩命。
帝雄的兄弟都帶瞭槍但是卻一個也沒有用,有的人已經被刀子穿透瞭肚子,手都已經放在腰間的槍上,但是硬是沒有拔槍,而是死死的握住瞭插在自己身上的刀子,口中噴著鮮血狠狠的啐瞭一口唾沫,死也不屈服,上下一心,願意為瞭帝雄死!
“都是無知的傻子!”冰艷冷冷的說瞭一句,雖然的話語刻薄尖銳,但是語氣裡面任然透出瞭震撼。
帝雄的兄弟們很傻,傻到瞭有槍都不用,傻到用死去捍衛整個帝雄的未來。他們傻到不懂自己的生命隻有一次,他們傻到不懂好死不如賴活著,他們不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們隻知道做兄弟要夠義氣,而且他們寧可站著死,不可跪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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