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審訊室,我見到瞭老左,我還是坐著輪椅,二叔親自推著我進去的,老左坐在審訊椅上,身上帶著腳銬,見到我老左微微一愣,跟著就冷笑起來。
“你他媽命真大,竟然沒死!”
老左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必死瞭!
老左樣子非常憔悴,衣服上還有血污,相信在裡面也受瞭不少苦,我盯著老左看瞭半天,一直都沒說話,老左跟以前文質彬彬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瞭。
來之前我以為我會憤怒,但看見老左意外的沒有瞭,他已經是要死的人瞭,沒意義瞭!
“莎莎是你殺的吧?”我問瞭句。
“那個臭婊子,吃裡扒外,她該死!”老左恨聲道。
“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呢,不過是一個女人,又沒有感情在。”我嘆瞭口氣,對莎莎我是內疚的。
“老子的東西,別人休想染指。”老左怪聲道。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吧。”我淡淡的道。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你看吧,我無所謂瞭。”老左哼道。
“沒必要看你笑話,你是快死的人瞭,這點同情心我還是有的。”我淡淡一笑。
老左臉抽搐瞭一下,顯然我的話觸動瞭他。
“我是要死瞭,你也好不瞭,孤傢寡人,有錢又怎麼樣,我也有錢,遲早你也是我的下場。”老左惡毒的道。
“我跟你不一樣,我有愛人,有朋友,你什麼都沒有。”我說道。
老左的臉一下就紅瞭。
“你也別得意,一個害死瞭自己父親母親的人有什麼好得意的。”
我心抽動瞭一下,老左算是戳中瞭我的軟肋。
“哈哈……”
老左開心的笑瞭起來。
“你很開心嗎?”我哼道。
“當然,看見你這個傻樣子,我開心。”老左笑道。
“鄧少東為什麼會死?”我問。
“他自己尋死,怪不瞭別人。”老左呵呵道。
“是你讓鄧少東利用我的?”我盯著老左的眼睛。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老左並不回避我的眼神,面帶微笑的道。
“我是拿你沒辦法,你要死瞭,什麼都不怕,但我可以滿足你一些要求,起碼死前讓你活的有尊嚴。”我回瞭句。
來之前我就想過瞭,老左這種明知必死的人,你威脅他沒用,隻能利誘,老左以前是個很講究生活質量的人,從莎莎別墅裡的陳設就能看出來,現在被關在裡面一定痛苦,死他不怕,活的難受估計就很不舒服瞭。
老左不說話瞭,他看瞭我一眼,又看瞭二叔一眼。
“你不用懷疑,在新鄉我還是能說的上話的,我可以讓你住單間,吃好的,用好的,甚至還可以泡你的茶,我要的就是個交換,你跟我無冤無仇,我不相信你會無端端跑來害我,你要死瞭,但你背後的人還活著,可能還活的很愉快,你就沒有怨氣?”我慢慢的道。
“你在誘惑我,對不起,沒用。”老左猶豫瞭一下,回道。
“如果誘惑沒用,那我們也可以反著來,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你相信嗎?”二叔忽然開瞭口。
“這些天你在裡面遭的那些罪都是小意思,隻要我願意,我能讓你更愉快!”二叔呵呵一笑。
“你們這幫混蛋!”老左忽然大罵起來。
二叔面帶微笑,我也靜靜的看著老左,我們都在等,條件開出來瞭,就看老左的選擇瞭。
“我老瞭,沒幾天好活瞭……好久沒有吃牛排瞭。”老左忽然說瞭句。
我看瞭眼二叔,二叔點瞭點頭,然後走瞭出去。
半個小時後一份熱騰騰的牛排被端進瞭審訊室,還有一瓶紅酒,我親自給老左遞上瞭筷子,刀叉這樣的金屬物肯定不能給老左的。
老左慢悠悠的圍上餐巾,然後夾起牛排咬瞭一口。
“你們新鄉的牛排不地道,榮城有一傢牛排館我常去,那味道才叫一個地道。”老左吃一口牛排,又自顧自的倒瞭一杯紅酒。
半塊牛排吃完,紅酒也喝瞭半瓶,老左拿起餐巾擦瞭擦嘴。
“吃完牛排泡壺茶喝,感覺會非常好的。”
“你要什麼茶?”我一笑。
“相信你們也沒什麼好茶,我也不挑,拿你們最好的就行瞭。”老左也不客氣。
很快,一壺泡好的茶也端瞭進來。
老左倒瞭一杯茶,抿瞭一口。
“還不算太次。”老左砸吧砸吧嘴。
“吃瞭吃瞭,喝也喝瞭,該你瞭。”二叔哼瞭聲。
“我要住單間,那個號子裡全是爛人,臭烘烘的。”老左說瞭句。
“可以。”二叔面無表情應瞭聲。
老左把目光移向瞭我。
我心呯呯的跳起來,我知道我要的答案馬上就會有瞭,我等這一天太久瞭!
“是華叔,是華叔讓我這麼做的。”老左慢悠悠吐瞭一句。
“華叔?為什麼?”我一愣。
“其實我隻是華叔的一個棋子,我做的這些事都是他安排的,整個榮城都是華叔的……你不用看我,我說的是地下。”後半句老左是沖著二叔說的。
“華叔為什麼要害我?”我問。
“因為你媽,還有孟青遠!”老左翻瞭翻眼睛。
“遠哥!”我下我真的驚著瞭,老左說出華叔的名字我還能接受,因為老左和華叔本來就有關聯,我也能猜到一些,但是孟青遠,遠哥!他可是我當成自己人看的,他是我媽的助理,對我一直都很好的!
“都是利益,跟榮城那個樓盤有關,華叔和我是做黑道生意的,我們一直都想洗白,那個樓盤我們志在必得,但你媽不同意,說我們沒有資質,既然擋路那自然就是仇人瞭。”老左淡淡的道。
我知道老左說的那個樓盤,我傢就在裡面,我傢也是拆遷戶,我萬萬想不到,那塊地是害死我媽的起因!
“孟青遠在裡面起什麼作用?”我苦澀的問道。
“還是利益交換,具體我不清楚,隻知道華叔跟孟青遠做瞭一筆交換,我們對付你媽,孟青遠就把那個樓盤交給我們做,他們隆基實業裡面也是一塌糊塗,至於孟青遠又搗瞭什麼鬼,就不關我們的事瞭。”老左笑道。
孟青遠隻是一個助理,以我在商界這幾年,他不可能一下就能負責這麼大一個樓盤的開發,肯定也是有原因的,老左說的沒錯,他能猜到,我自然也能!
老左說出來的話讓我一時無法消化,我真的想不到孟青遠也跟我媽的死有關。
“為什麼?你們要對付我媽,為什麼繞那麼大一個彎子,搞的那麼復雜,你們利用我是為什麼?”我忽然想到瞭這一點。
“你還不算太笨。”老左哼瞭聲。
“這也是孟青遠授意的,本來我們想做的幹脆點,但是孟青遠非要我們利用你,我們隻能照做,那場車禍是華叔暗中安排的,至於是不是孟青遠授意的,我就不知道瞭。”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都告訴你瞭,其他的你自己想吧。”老左倒瞭杯茶又喝瞭起來。
我身子微微抖動,老左應該不會騙我,他的話合情合理,我找不到漏洞,孟青遠!我默念瞭幾遍這個名字。
“華叔在哪?”穩瞭穩神,我又問。
“樓盤結束,華叔賺瞭一大筆,他算是洗白瞭,他離開瞭榮城,去哪我也不知道……可笑,我他媽也被他耍瞭!”老左憤憤的道。
我明白瞭,華叔卸磨殺驢,甩瞭老左和以前的圈子,怪不得老左肯什麼都說瞭,華叔先對不起他的。
沒有什麼要問的瞭,該問的我都問瞭,我得到瞭孟青遠的名字,這就夠瞭!我心裡非常苦澀,有時候真相真的比謊言讓人更痛苦!
二叔推著我離開審訊室的時候老左忽然說瞭句:“見到孟青遠和華叔,替我代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他們自以為聰明,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哈哈……”
老左忽然歇斯底裡的狂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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